邹雨烦躁地扒了扒脑门, “诶,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啊……”
谈论声渐渐远去, 后面的话周深深听得不是很真切。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 她索xing不再听了。
病床上,吴晓燕同样也听到了房门外的谈论声, 但是她却没有开口制止和解释,静默片刻后道:“周小姐,今天你来的正好……就算你不来, 等我脚伤好了……我也会主动去找你的。”
周深深睁着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看着她, 毕恭毕敬地回:“阿姨, 您有什么吩咐吗?”
吴晓燕摆了摆手,脸上没有半点笑容,正色道:“不敢有什么吩咐,顶多就是指教而已。”她眸子微沉, 声线清冷,“周小姐,我希望你能够离开括子。”
屋子外的雨仿佛顿时倾倒下来,天地间一片嘈杂,雨声将吴晓燕的说话声掩盖住了。
周深深以为自己听岔了,复又问道:“您、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希望你能够离开萧括。”
这话吴晓燕在肚子里已经揣摩很久了,那日他们离开云川县时,她就准备和周深深说清楚。
而现在,正好是个契机。
见周深深脸色发白,双眼含泪颤抖着嘴唇问她为什么时,吴晓燕将斟酌许久的话吐露出来。
“你和括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句实在话,那天在报纸上看到你们俩的新闻时,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满脑子只有两个字,:荒唐。”
“括子是个有着极强自尊心的孩子,他的孤傲和冷漠恰恰是在保护他的自尊。”
“自从家里发生变故之后,他也像是变了个人。心里有什么苦楚难过都不愿多说,宁可自己躲起来慢慢消化……别人不懂她,我这个做母亲的不会不懂她。”
说到这里,吴晓燕从回忆里回过神,低低地叹口气道:“周小姐,我知道你是有钱家庭出身的孩子,你的家世我也了解了一些……从小不愁吃穿,不用为生计发愁。说句难听的,你可以一辈子都不出来工作,照样活得精彩逍遥,但是括子不可以。”
她沉默地坐在位置上听着吴晓燕把话说完,不由地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能够这么平静地接受这番无稽之谈。
“括子他从小就不服输,认死理,脾气又倔……但是不管怎么说,心地却是最好的。”吴晓燕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然后带了一丝指责的意味嘲讽道:“但是,你不能因为他心软,就乘虚而入。”
周深深觉得荒唐至极!
饶是从小养成的家教不允许她出言顶撞,这个时候却还是被她的这番话给气笑了。
周深深开口问,“阿姨,你这话说得我都糊涂了……我怎么就乘虚而入了?”
吴晓燕昂着头,用余光瞥向她,自作聪明地回说:“你用自己的年轻貌美、温柔多金去勾搭一个纯情小男生,难道还不算‘乘虚而入’吗?”
周深深气得直起身板,加重了音调:“阿姨,萧括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人是心甘情愿的。”
“我们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你这样撺掇和怀疑我和萧括,不觉得对您的儿子也是种侮辱吗?”她微微颔首,不轻不重地回怼了一句。
哪成想吴晓燕似乎并不介意,扬起唇角笑说:“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你们的jiāo往我不认同,括子迟早是会回头的。”
“周小姐,你有才有貌,又何必缠着他不放呢?”吴晓燕下了最后的警告,“与其等到那天相互耽误,不如趁早放手,对你来说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直到这句话说出口,周深深才深刻意识到,此行的探望确实是多此一举了。
她兀自笑笑,拎着包包站起身,平静地对吴晓燕道:“阿姨,下回再遇上萧括喜欢的姑娘时,您不妨先问问他的意见。”
“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还是想和你说明一下:你们的弱势并不是反对这份感情的借口。”
“您这样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来搅局,真的就不担心影响你们母子感情吗?”
她喋喋不休地回怼完毕,心中一阵舒爽,不等吴晓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