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两个对此其实多多少少都是有所预感。
只是xing格使然,夜荒孤注一掷,而他无从躲避。
“……你哭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荒即将死去,他的吻带着烈酒被火焰一朝点燃的灼热感,甚至让风烛有了一种苦涩过头的错觉。
又或许那并非是错觉。
因为这家伙竟然流泪了。
老实说,风烛从未想过夜荒会有流泪的时候。毕竟泪水这种玩意儿和这个男人完全就不搭边。
无数宇宙的人说夜荒铁石心肠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夸张的说法。因为这位神明就像是荒芜长夜一般,他那暗金色的眼远比月色更冷。
但这一刻,火焰燎原、长夜将尽,这家伙竟然真的流泪了。
甚至于那一瞬间,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这件事。而当他意识到后,却嘲弄般地扯了下嘴角。
“不甘心?绝望?舍不得?无非就是这些原因而已。”
夜荒无所谓地回道。
哪怕他接受了死亡这种事,他终究还是不甘心、舍不得。
他不是因为死亡而绝望,他只是忽然意识到,再过几分钟他便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崽子了。
念此,夜荒扣着风烛手腕的另一只手逐渐收紧了几分。
风烛没有理会自己手腕那一再加重的力度。之前他想将右手从夜荒心脏处的匕首上移开时,这位神明就抬手将他的手腕扣住,让其依旧停留在那柄骨质匕首上。
如今他甚至能感觉到夜荒隐隐约约的心跳。
“我很多次都想杀了你,即使是现在也一样。”
原先夜荒是不想和风烛提起这些事情的,有些话他觉得说不说似乎都没什么意义。
然而风烛的一句“你就想说这些”终是让他没办法再平静地迎接这场死亡。
他根本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xing格。甚至此时此刻,他光是克制着自己不带着风烛一起死的念头就已经快用尽他所有的忍耐力了。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究竟为什么要来第十宇宙。”
风烛闻言就这么看着夜荒,然后仿佛在陈述事实般地说道:“因为我。”
夜荒听到这话后又笑了起来。
“对,为了你。”
“那些宇宙的人说你是我的祭品,但事实上,我反而是你的祭品才对。”
“那四个人格因你而生,因你而存。这么说起来不仅我欠你一条命,小崽子,你似乎也欠我一条命。”
“……所以?”风烛说完这句话后,就发现扣着他手腕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只听夜荒以那似是带着血气的声音说道:
“所以,别爱上别人啊,风烛。”
“那样的话我会气疯的。”
“你不是早就疯了吗?”听到这里,风烛终是忍无可忍地反问了一句。
因为但凡脑子不疯的,今天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夜荒这家伙早就疯过头了!
“那我换个说法。我对你说‘我不杀你’,不是为了让你爱上别人的。”
“小崽子,你要是忘了我,我说不定会拉着你一起死。”
等到我忘了你的那一天,你早就已经死透了。
风烛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自从今天夜荒走进这间别墅的那一刻起,自从他的匕首没入了夜荒的心脏后,他的脑子就乱得过分。
风烛其实从未想过夜荒会死。
当年在北域风暴星上,他虽然没有理会那群家伙想让他祭品的事情,但关于夜荒的一些事情他还是多少听了一些的。
那个男人是万年来的宇宙最强。
他以一种孤冷至极却又燃尽一切的方式,就这么在一届又一届的宇宙争霸赛上对无数宇宙无数种族直观地定义了“最强”一词。
英雄迟暮这种词对于神明来说根本不成立。
这位神明只会随着无尽的光yin而越来越强。
那时候风烛对各个宇宙的实力强弱了解得并不深刻。但唯独最强这个概念,他知晓得十分清楚。因为这个概念用两个字便可以形容了。
而那两个字叫做“夜荒”。
所以这一刻,比起夜荒即将死去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