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昑棠揪紧了自己的指尖。
“那好,如果小傅不跟着你去a市。那么以他的专业实力,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出国去专业的艺术院校深造,这点你知道吧?”林妈妈的眼底有些心疼,但还是忽视了林爸爸暗示的眼神,仍旧坚持要说完,“我问过他妈妈,他之前其实大多资料已经准备完全了,考试的分数也够得上非常优秀的学校。”
“昑棠,你有什么资本,能让这么好的人为你牺牲呢?”
“你是可以给出一个多么好的未来,才值得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你妥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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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昑棠出门的时候,在楼下单元门的地方被了一跤。
他整个人带着书包都一起装在了旁边横出来的栏杆上,贴纸的雕花栏杆卡在他的小腹处,让他只觉得一阵生疼。
他扶着栏杆站直,低头看着被自己掐得通红的指尖。
他刚才到最后都没能给自己母亲一个回答。
林昑棠扯着着自己书包的背带,脚步迟缓。
天黑之后小区里的光照并不明亮,林昑棠低着头,呆愣地数着自己脚尖前方的路灯杆子的个数。
一个……
“你们是对等的,那你在索求他的退让的同时,为他做了什么呢?”
两个……
“a大艺术系是全国著名的难考,是,那个分数对你来说不算一个过分的分数,但你有没有真真切切地问过傅栖楼一次,问他这是不是困难,问问他是不是很辛苦。”
三个……
“昑棠,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真挚,这很好。但是妈妈也希望,你在这段关系里,也能保持清醒。”
林昑棠在原地站定,闭着眼睛。
他是恋爱上了头了。
他问傅栖楼的意见,他等傅栖楼的决定。可明明这些东西,本来是他早该发现的才对。
他早该知道傅栖楼去a大不容易的。
早该看到……傅栖楼一边辛苦还一边在……
等等,什么声音。
林昑棠猛得抬头,就看见下一个路灯下面,一个高大的人影正靠在自行车上,手里捧着个锡纸抱着的红薯,正被烫得来回跳。
一个红薯在他的两只手上颠来倒去,在寒冷的空气里散发着暖意。
林昑棠就这么怔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傅栖楼像是福至心灵般,一回头就看见了几步开外的林昑棠。
“你可终于来了。”傅栖楼大步上前,笑着把林昑棠直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搂紧,把红薯顺便扔在了林昑棠的衣服帽子里,“可烫死你的小宝贝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