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她把数据线连上,选好定位,等显示屏跳出carplay字样,司机冷不丁回头看她一眼,“你是北京的?过来旅游呀?”
向园如实回答:“不是,上班。”
司机笑笑,不再接话,心情愉悦轻松地哼着小曲,高冷绷着一张脸,驾着胳膊端端正正地坐在副驾驶,不知道跟谁在生气。徐成礼的动画电影进度条已经拉到最后几分钟,身旁的男人似乎很累,一上车就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前方出现溧州市区的指路牌,像是越入了另一道城门,两旁街道繁荣起来,一排排路灯敞亮,广告牌林立,一整排大槐树挺立盎然,树干笔直,晕黄的路灯倒影斑驳落在马路中央,星光落寞地撒着余晖。不远处新旧楼jiāo叠,排排鼎立。
旅程终于快到终点。
过了今晚,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向园悄悄侧过头,打量着一旁的徐燕时,他阖着眼,半张脸被路灯笼着,轮廓清晰俊朗。眉目依稀带着年少时的清秀,他微微仰着头,喉结明显,像是雪地里冰刀上的刀尖,尖锐而冷漠。
古人有云,耽于美色。
好死不死,向园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尖锐刺耳的铃声震得她心口一紧,大脑嗡然一声,空白了。徐燕时也被吵醒,下意识朝她这边瞥了眼,向园这才从美色中回过神,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忙脚乱地直接把电话接了。全然忘了,她的手机还连着carplay,直到许鸢的声音清清楚楚、彻彻底底地传进车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向园?”
“徐燕时真的在卖车啊?那是挺惨的,我帮你问问我哥他要不要换车,不过你这么帮着他干嘛呀,不会对他还有什么想法吧——”
“……”
“……”
世界末日不过如此。
想跳车也不过如此。
她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来着。
蚂蚁花呗还有余额没。
向园整个人石化了——
重点是,刚才,徐燕时正巧又捉到了她在偷看他。
“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许鸢毫不知情地还在死亡的边缘试探。
向园掐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正犹豫着怎么跟人打招呼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冷淡如斯,却又带着他独有调侃地问候——
“好久不见,向园。”
这伏地魔式的招呼莫名有点……甜?
第4章
整整一周,向园没有出门。
她把自己锁在南御园的公寓里,电话不接,大门不出,顶着一张高级厌世脸,抱着个枕头盘腿坐在沙发上,精神恍惚地往嘴里塞东西吃。客厅里声音杂乱细碎,电视里正播放着她平时最爱的偶像剧——《你听我解释我不听》。这会儿看起来也有点索然无味,男主角的冰山扑克脸跟徐燕时有点像,还没他帅。
向园没心没肺地想着,又往嘴里塞了根薯条,也不嚼,跟叼烟似的叼在唇上,眼神空洞洞地盯着电视机,思绪早已飞到了天外……
那晚伏地魔打完招呼,她本想把帽子解了,跟人正正经经地打个招呼再好好地解释一下——徐燕时同学,我也是出于好心,请你别误会,我对你没什么企图。又或者是,高贵优雅地说一声,你好,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在那种情况下,徐燕时再怎么du舌也不至于当着司机和高冷对她摆脸子吧。然后再有的没的问两句,热情叙个旧,下了车翻个白眼走人,以后也不会再联系了吧。对吧?
结果,正当她准备解帽子的时候,两个死结完全解不开,不论她怎么抽,卫衣帽绳越抽越紧,差点没给她勒死,她停下来喘了口气,对徐燕时说:“你等下。”
等我把脸拿出来。
徐燕时难得牵起嘴角笑笑。
于是,生拉硬拽、东拉西扯,整个过程又持续了半分钟,始终没解开,她又气又急,觉得今晚这简直是一场笑话,她这几年风光无数,偏偏栽在这,还偏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