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沉默片刻,我心中疑惑,若是沉羲遥表现出不耐,惠妃是善察言观色之人,定会告退。她二人非口拙之人,何况于皇帝独处,不该令气氛冷场啊。
正想着,只听惠妃开口了,不若往日淡定自若,反而透出明显的迟疑来。
“其实臣妾带宝林过来,是有事想向皇上禀告。”有轻微的“窸窣”声传来。
“你们先起来。”沉羲遥的声音多了一点起伏:“何事这般郑重?”
“嗯??”惠妃犹豫片刻开口道:“臣妾与陈宝林今日用午膳事,听她无意说起一件事,臣妾觉得此事重大,便带她来见皇上。”
“但说无妨。”
“禀皇上,皇上亲征时,一日臣妾往御花园赏花,见皇后娘娘与裕王殿下同游御花园,且详谈甚欢。当时臣妾并未觉得什么,只想着裕王虽监国,但也该顾忌祖制不进内廷。”陈宝林的声音依旧甜美动听,但听在我耳中,不啻于一柄柄利剑刺入身体。
“其实裕王监国忙碌,留宿海晏堂也是应该。”惠妃似打圆场。
“仅此而已?”沉羲遥声音中有丝丝不耐。
“还有。”陈宝林急急道:“皇上凯旋归来前几日,臣妾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宫人说娘娘正在见客,臣妾便在外候着。等了半个时辰,坤宁宫的小宫女秋雁请我进殿等,正巧看见皇后娘娘与裕王往后侧殿去了。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出来,便告辞了。”
“也许皇后娘娘与裕王商议大事呢。”惠妃语气中颇多嘲讽。
“怎会?”陈宝林似未听出分辨道:“若是商议大事,为何要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遣出来,只留蕙菊一人守在门外呢?”她想了想还道:“也不必关窗啊。”
“皇上??”惠妃的声音郑重起来:“臣妾劝不住陈宝林多想,加上曾听到宫中一些传言,便带她来了。”
“传言?”沉羲遥的语气里竟含了笑意,却令我汗毛耸立。
“什么传言?”他的语气那般自在悠然,彷佛惠妃将说出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
“臣妾曾听说,娘娘与裕王??”惠妃似不敢说,但终还是开口道:“曾过从甚密。”
“砰!”一声,想来沉羲遥砸了杯盏。“荒谬!是谁在传这等无稽之谈?”他的声音怒极。
“是??”惠妃犹豫片刻,声音低了低:“是月贵人。”
沉默,许久的沉默,我只听见自己的心砰砰跳着,yu蹦出胸腔。
玉梅满脸气氛,yu冲出去,我拉住她的袖子,摇摇头。我倒要听听,她们还要说什么。
“月贵人,”沉羲遥的声音懒懒的:“她说了什么?”
惠妃半晌未语,之后低声道:“臣妾不敢说,皇上若想知道,让月贵人自己说不是更好?”她的声音里带了些畏惧。
再次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