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殿下到了。”
顾有银两口子“嚯”的一下齐齐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被狂喜所笼罩了。他们可想不到今早来要人的周三公子,不是为自己要的;他们更想不到,他们第一次狸猫换太子,就犯了欺骗储君的大罪。
他们只能想到,太子此次前来,是为了他们家身具凤命的大姑娘,顾栖梧。
说来顾栖梧如今也十二了,放在一般人家早就该相看了。昨日宫宴之上,太子定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家栖梧的不同,今日才会一刻也等不得的登门造访。
两人激动的手都抖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啊。
顾有银仰天大笑,觉得他出人头地就在这一朝了。
“还不快去叫来你们大小姐和大公子,”顾二夫人有条不紊的吩咐了下去,“记得让他没把最好的衣服穿上,动作快一点,到正厅迎接贵客!”
然后……
现实就教会了他们什么叫妄想是一种病。
太子根本不是为了他们来的,不要说看顾栖梧了,连门都不屑进。这位殿下始终端坐于金黄色的仪驾上,被层层帷幔所挡,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你高攀不起。跪在大门口的顾家人,连太子的脸都没有看到。带刀的太子亲卫目露凶光,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郑重其事打扮了一番的顾栖梧,从未如此丢脸过,金步摇冷冷的打在她的脸上,就好像是谁的手无形的抽了过来。
隔壁邻居纷纷关门,不敢声张,只在家里小声嘀咕,让顾家总吹嘘什么他们家大姑娘命格非凡,呸!顾家这回怕不是摊上大事了!
确实是大事。
只见膀大腰圆的周叔辩,气势汹汹的带着一个已经被打的不chéng rén形、宛如血葫芦的人走了上来。这人不做他想,正是顾旺。
不啻于晴天霹雳!
二夫人吓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顾有银的双腿也一下子就软了,跌坐到了青石台阶上,吓的口不能言,几yu癫狂。
周叔辩收起了早上来时笑眯眯的好脾气,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可真是有你的啊,顾有银,让爷在殿下面前现了那么大的眼!”
殿下?!顾有银在心中失声尖叫,殿下也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小人、小人不知……”
“你知道上一个说自己不知所犯何罪的人,下场是什么吗?”周叔辩抢先开口,斜眼看了一下早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假世子,“也别和本公子说什么你不知道,都是下人的错,糊弄傻子呢?!”
顾有银再不敢喊冤,变颜变色,两股战战,完了,一切都完了。
“带我去见真正的世子。”
不等周叔辩带人硬闯,顾二夫人终于被掐着人中醒了过来,当即就哭喊了起来:“大人冤枉啊,殿下冤枉啊,民fu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人是谁民fu也不知道。大人有话好好说,要见世子,我自当请来,还望大人给民fu一个机会。”
“那就带路吧。”
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在后院柴房,找到了手脚都被捆起来的显国公世子,也就是真正的太子殿下闻道成。
闻道成重新变回世子后,还没有搞清楚顾贞儿怎么走了,没的骂了,就见一群健仆突然硬闯进了小院,连让他反抗的机会都没给,就把他和nǎi兄解厄一同绑在了柴房里,还被堵上了嘴,灰头土脸,苦不堪言。
太子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行事还是太过莽撞了,在强权面前,他再刚也没有任何用。
太子在柴房里被困了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差点饿死。他甚至觉得自己多年来厌食的老毛病,都要不yào而愈了,满脑子都是玉露团、白龙曜,冰糖长生粥。
“顾乔?”周叔辩试探开口,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可不想再办砸一次。
闻道成的第一反应就是吼他表弟,没看到我特么都变成什么鬼样了吗?先给口喝的,给点吃的,你能死吗?能吗?!
但好歹闻道成还是在开口的前一刻意识到了,他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吼太子的表弟,努力压下了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