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除了觉得荒唐外,还隐约对自己的精神情况产生了担忧,就在她努力分辨现实幻境的时候,身边响起的声音终于将她彻底惊醒:“闭着眼睛想什么呢?怀疑自己看到的?月,你对自己就不能有些信心吗?”
“你……”月看着眼前着一身古朴衣物的西方男子,有一双将臣般漂亮的蓝眸,只是色泽微淡。
“虽然是误打误撞,但总算把封印解开了,作为奖励,可以满足你一个小小的心愿。”男子在他身边坐下,弯起唇角,一派闲散自然的模样,仿佛真是在享受大自然的同时,与她悠然对话。
“你是……”月打量着他,迟疑地问出:“你是泉水中的……”
男子歪过头,对着她友好地笑笑,坦然答:“看来我又要第二次介绍自己了,还是你比较迟钝,明明恢复了记忆,却还是慢半拍?”
月听到这一句,突然又觉得头痛欲裂,但疼痛之中,越来越多的往事在向自己袭来……
将臣,将臣,她竟然又一次背弃了他;可是,可是,不能面对的是他所深藏的暗黑过往,不能面对的是他与阳的生死对立,更不能面对的,是听到他们的孩子,在胚胎萌芽时已经显露畸形的征兆,她最终还是失去了他。
月捧着头,眼神中流露出越来越明显的惊恐,特别是记起最近的一桩事,有关她身上可能流淌着逆伦的血液,肮脏而堕落……她又一次蜷起身体,想以这种方式来抵御外力的冲击,只恨不能永久。
“人说善良的人容易懦弱,我看果然如此。”身旁的“神”,不!应该说第四次见面的神秘人Henry如此说。
月不答,如蜗牛般蜷缩于自己营造出的保护壳中。
“其实我挺想奉劝你坚强的,但是,又觉得你的身世、经历,着实令人怜惜。”Henry并不在意般,仍自顾自说着。
“好吧,你先静静,我还等着讲完最后一段故事呢,听完了,希望你能做个勇敢的选择,但如果你仍然选择懦弱,就等于放弃了那两个男人中,其中一个的生命,月,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一个又一个选择,而我能做的,就是充分给予你进行选择的信息,这样一个通透而纯净的你,做出的选择,对我才有意义。”语毕,男子的身影渐渐消融于蓝色光影之中,徒留月一个人,继续枯坐海边,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深深忏悔。
*
月坐在那片海边,潮升朝落,日出月隐,日夜交替间,脑中纠缠可怖的记忆,渐渐如藤蔓慢慢覆盖上自己那颗脆弱不堪的心,然后又渐渐地开枝散叶,将那颗心牢牢地护在其中,绿叶似乎带来了希望,遮盖了丑陋,可当她有勇气抬头,刺眼的朝霞晃入她眼中的那一霎间,本已麻木空洞的心却又轻轻颤动了一下,惟余钝钝的麻木,以及求生的渴望。
她站起来,望着那宽广的海,那些苦楚仿佛也能随之就这样化于无形。
原来这才叫淡漠,这才叫麻木,这才叫求死不能后必须的坚强。
她颤巍巍地举起自己的双手,对着灿烂的朝霞,那手掌中的血管仿佛透明般,暗红色隐隐可见。
即便她身体里流淌着的是禁断不伦的血液,可在同一片天地里,血液仍然显得那么生机勃勃,充满活力,她没有勇气去割舍这份生命。
自己心脏的部位,那里正轻稳徐缓地跳动着,每跳动一下,都带着她对那生死所念之人的爱恋。
即便他罪恶滔天,即便与之纠缠要付出的代价,如火焚身般惨烈,可那甜如蜜的毒爱,隐秘的欲望,深深禁渊对她而言却如同归宿,欲罢不能。
只是当她脑中闪现出阳曾经温暖和煦的笑容时,才硬生生地将自己拉住,在她的脑海里,有他的低吟:“月,那是错的,爱他是错的。”
可她,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明白,前所未有的明白,潜意识中,她从未认为自己的爱有错,错的是她不知道如何在爱他的同时,又保全另外一个。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惟一的亲人,成为她爱之人手下的又一缕亡魂。
“终于清醒了,想通了?”Henry几乎是凭空般出现在身侧,扯着抹不咸不淡的笑,淡淡问。
月摇头,如今她只是在万般纷乱芜杂中劈开一处出口,一处可以给自己理由活下去的出口,但至于这出口通向哪,她完全没有概念。
“这样的挣扎,是这么长的时间中,我唯一见过的,其实放弃或者抉择,都不像你所想的那样难,只是月,你太干净了,这种干净,在四大家族那样的环境中,实属少见,但你越是干净,反而越是难以看透,而能帮你走出来的,也就只有自己。”Henry仍然不咸不淡地说着。
月静静地望着他,开口:“Henry,你是四大家族传说中的神尊,无所不能,为什么单单对我个人感情感兴趣?我的抉择能够帮到你什么?”
Henry有些意外地瞅了月一眼,复又朗朗笑起来:“记得你说过我无聊?其实是有一点,我在虚无中存在了几百年,能够真正沟通的,只有你这样的通灵女孩,多多少少有些八卦罢了。”
月抿唇,收起怀疑的眼光,静默不语,如果他不说,她也暂时不想多问,虽说对他带着无数的疑问,但目前为止,他不但不会对她有害,还能提供给她不少珍贵的信息。
“不是要给我讲最后一段故事吗?我准备好了。”月定定看着他,鼓起勇气要求。
语音落毕,眼前已是另一番景象,如身临其境……
正是孽缘的起始,故事最早的一段纠缠。
**
现写现卖了,马上展现上上和上一辈人的爱恨情仇,我容易吗,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