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睡得很沉,她没有认床的习惯,今晚虽是记忆里第一夜在这张大床上入睡,可却莫名觉得心安。
有人睡得香,有人却睡不着。
与别墅隔着小道相望的对面,傅劲深只单着一件黑色睡袍,腰间带子松松垮垮地搭着,v字领处隐约luo。露出的胸膛结实有力,看得出常年锻炼的痕迹,而男人的周身白烟缭绕,脚下一地的烟头。
他不知道抽了多少,也不知道在这看了多久。
过去的梁知不喜欢烟味,于是每回见她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不碰这个东西,不希望再有任何地方惹她厌恶,然而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
梁知没有拉窗帘,傅劲深看得见她抱着被子,枕在他的枕头上睡得香甜,以往,这张大床上的她一定会被傅劲深弄得哭哭啼啼,用羞怒的眼神瞪他,抑或是软着嗓求饶,然而今晚,他看着她躺在那张原先她最厌恶的大床上安稳入睡,他却睡不着了。
枕边没有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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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饭,梁知又是一个人吃的,她让林妈一起吃,林妈说不合规矩。
少女一个人安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梁知不知道傅劲深每晚都住在她的对面,这几天一次也没再见到他,于是便理所当然认为他不愿意回家。
失忆之后,因为好多事情不记得,梁知对周围的环境除了新鲜之外,更多的是陌生与胆怯,所以下意识地把醒来之后遇上的那些对她好的人当作依靠。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潜意识里悄悄对傅劲深产生了不少依赖。
可是这几天,他一次都没回过别墅,梁知隐隐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和不安。
林妈将最后一道汤端了过来,梁知吃得没滋没味,于是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问:“林妈,傅,傅先生他……我们俩之前的感情不好吗?”
梁知到底还是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这么多天下来,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林妈显然怔了一会儿,不过只是片刻,便又继续开口,但是答得明显含糊:“先生很疼爱太太的。”
梁知耳尖微微红了一瞬,又问:“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呀?”
这倒真把林妈问住了,她不知道陆随对傅劲深的警告,更不知道傅劲深的顾虑,只知道过去的先生,真是恨不得日日夜夜死在太太身上,向来没有不回别墅的情况,于是便说:“先生公司忙。”
梁知乖巧地点点头,没再多问,可眼里总归有少许落寞。
她的眼角微微往下垂,睫毛细软,看起来像个被丢下的小可怜。
她知道林妈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她悄悄在网上搜过自己的这位先生,在乾市是个相当不得了的大人物,这样的人忙起公事来几天不回家,应该是常事。
可梁知心里却总觉得,是自己那晚的擅自出走惹他生气了,林妈和她说过,那天的傅劲深发了好大一通火,整个人都快疯了,找了她一晚上,她想到当时的自己不领情,还哭哭啼啼撒娇怪他凶,心里便又羞又愧,实在过意不去。
梁知一边想,一边用手里的筷子无意地戳着碗中的米饭,眼神轻飘飘的,看起来思绪早就跑远了。
林妈弯弯唇:“太太想先生了?”
“嗯?”梁知手里戳米饭的动作忽然停滞了一瞬,下一秒,脸颊涨红得飞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是,我就是觉得林妈您每次菜都做多了……我一个人又吃不完,好浪费……”这话说到后边,嗓门越来越小,兴许是连她自己都觉得牵强。
林妈在梁知看不见的地方又笑了笑,“太太要是想先生了,可以给先生打个电话,先生他应该很愿意听到您的声音。”
“……”,梁知还在嘴硬,“我没想他……”
然而下一秒,林妈就把拨好号码的座机电话塞进梁知手中,少女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杏眼睁得圆溜溜的,一脸紧张又害羞地望向林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拨通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又稍显疏离的嗓音,“喂。”
梁知双手握紧电话,瞬间屏住呼吸,紧张得手心都微微涔出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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