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阿爹和他兄长不同,小时候念过几天书识得一些字,她阿娘也是一样,也是个能识文断字的,可是她大伯大伯娘却是个学堂门口都没踏进去过得白丁,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本来农家人也不需要识字,反正村里的人一年四季都是口朝黄土背朝天,便是识得几个大字,也只是过年时候能有点作用,大伯娘之所以这么厌恶罗桑,便是因着在两姐妹七岁那年发生的事儿。
罗桑和罗珍儿自小就是美人坯子,每每去到镇上,都会有不少人夸奖。那年他们一大家子人去镇上感激,采办年货,在大街上遇上了一个算命的,那算命的在镇上还有些名气的,算过的人都说准得很,大伯娘便让他给自己女儿算算。
本来算命这东西,大多人都是捡着好听的说,大家也就是图个喜庆的,哪知道那一次那个算命的话却是让大伯娘把罗桑给恨上了。
两姐妹一到那算命摊子前,那个算命的便让人随意的写个字或是画个什么东西到一张白纸上面。罗珍儿不会写字,所以花了朵花,罗桑那时候还没跟着她阿娘学绣活,不过却是刚学会了自己名字,所以写下了一个桑子。
当时那算命的看着罗桑便哈哈笑,直说小姑娘厉害,小小年纪写的字儿便是漂亮有力,还对着罗桑说了不少的好话。
事情过去多年,当时那算命的具体说了什么,大伯娘已经不记得了,她只是一直记得那算命的意思是罗桑的命比他家珍儿好!
“哼!她不就是有门好亲事吗,如今她的亲事落到了珍儿的头上,她的好命也该由珍儿来替她过了。”
一两个时辰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轿子突然停下的时候,罗桑一直紧着的一颗心却是突然平静了下来。
罗桑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吵闹人声,光是想着也知道定然是热闹得很,他们村子里的人家便是办喜事儿也不会有这么热闹,因为办喜事需要准备很多吃的,可是上门赶礼的人却是很少会拿好东西上门,一场亲事办下来多半都是亏得多,所以大多人家都不愿意大办的。
“新娘子来啦新娘子来啦~”
“新郎官,赶紧的敲轿门,背新娘子进门啊。”
外面许多嘈杂的人声,里面有道很是响亮,罗桑刚听到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轿门响,随后眼前便亮了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在她面前的便是这辈子要和她一起过日子的人。
“把手伸过来。”
“……”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听到杨元丰声音的时候,罗桑脑子突然出现了去年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那张脸,她记得这个人明明长得白白嫩嫩像个书生一样,怎么声音却是意外的低沉啊。
手伸出去之后,罗桑感觉自己手被抓住,然后赶紧的注意着脚下,她可不想挡着这么多人的面摔跤。
事实上罗桑是没有摔跤的机会的,她微微弓着身子刚到了轿门口,还没有下去,便被轿子下面的人牵着手顺着他的指引趴到了他的背上。
除了自己阿爹好像从没有人背过自己,罗桑头上有盖头,周围的所有事物都看不真切,如今唯一能看见的便只有在自己眼前的黑色脑袋,而且这颗脑袋在自己眼前晃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难道杨家的院子那么大?
罗桑正想着这什么时候才能到正屋,她就被放了下来,接着她手里被塞了一块布条,罗桑知道那是新郎喜服上面的东西,她的衣服上也有,晚上的时候她们两个衣服上的红色巾布还要打上死结明早一起放进衣箱里封存着。
接下来的许多事便都是罗桑有谱的,她也见过不少人成亲的,虽然都没有今日这么热闹,可是这附近村子的规矩应该都是差不多的,他们拜了天地之后,她就会被送到新房里面去了,要明日才会出来了。
没成亲的时候,光是想着成亲时候的场面,罗桑都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跳的要蹦出嗓子眼儿了似的,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并激动不起来,相反的心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