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凘宸也是奇怪,既然有心上人,为何不留在自己身边呢?
端起了姜汤,她捧着碗,慢慢的送进嘴里。温热的姜汤略带一点点甜,大部分却是辛辣。才入喉,鼻尖上就冒了一层薄薄的汗。
床上的人,睡的格外沉。
岑慕凝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无论多么位高权重的人,都有心底的不得已。
恪纯公主如此,瑞明王亦如此。
这一晚,岑慕凝就在床边守着没合眼。倒不是多关心他,只是想着他能念在这情分,免了跪就好。
天蒙蒙亮,她刚想伏在他手边睡一会儿。庄凘宸就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他猛的坐起来,迎着光,却看见身边的人是岑慕凝。“紫瓈呢?紫瓈在哪?”
岑慕凝连忙摇头:“她没来过。”
“不可能!”庄凘宸掀开被子从床上跃下:“她救了我,是她救我的。你把她藏在哪了?”
岑慕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赶走她,本王就会选你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你不配。”
他气的不行,呼吸也格外急促。
岑慕凝一言不发的与他面对着面,眼底只流露出一片清冷的光。
殷离听见动静很不放心,快步走进来,隔着屏风道:“主子,您没事吧?”
“马上把她丢去下院。”庄凘宸咬牙切齿的说。“胆敢在本王的饭菜里动手脚,作死!”
“……”岑慕凝看着他相当不冷静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转身便走,不用殷离费手脚。不就是去下院么。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青犁端了yào汤过来,房中空无一人。正疑惑主子和王妃去了哪,就看见殷离急火火的返回来:“赶紧去拿几件粗布的衣裳来。”
“为何?”青犁疑惑的不行:“主子去哪了,yào刚熬好……”
殷离从她手里夺了yào:“我把yào端给主子,你赶紧去拿粗布衣裳送去下院。主子说给王妃换上。那些低贱的婢子做什么活,王妃也得一样。”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青犁吓得不轻:“完了完了,都是我不好,好好的唆使王妃闯祸。这下可真是激怒主子了。”
“你机灵点,这时候就别拱火了。”殷离叹了口气:“王妃不易,能活了这么久,也算够本了。接下来,看她自己的造化。”
“我这就去。”青犁担心激怒主子后果更严重,唯有赶紧行事。
下院,远比想象中可怕。原本以为这里住的,都是那些还不曾蒙宠的美人。谁知道来了才发现,这里的人都穿着粗布衣裳,个个蓬头垢面的相当狼狈。凑上近前,满身馊味。
且每个人手上都有活干,那些女人忙的,连抬头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我说王妃,既然是主子的意思,就别怪奴婢伺候不周了。”一个年长的婆子将她送到一处:“瞧您生的细皮嫩肉的。就在这里浣洗衣裳吧。再重的活你怕也是干不来的。若哪日,主子又想起您了,您也得回去伺候不是。”
话说完,她转身就走,丝毫没逗留。
“哈哈哈哈……”旁边的女人笑的前仰后合:“回去伺候?我呸!做梦!”
岑慕凝转过脸,正对上一双灵动却填满怨恨的眼眸:“殿下看不上的人,还有回去的指望吗?我说王妃,昨个晌午你害的我被扔来这里,没想到也就一晚上的功夫,就轮到您自己了?老天还真是开眼了。”
如此说来,这女人应该就是青犁口中的欣悡。岑慕凝没搭理她,自顾自坐下来卷起袖子开始洗衣裳。那女人见她不搭理,咬牙切齿的说:“还摆什么清高姿态?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吗?”
“我是不是王妃,和你有什么关系?”岑慕凝懒得听她嚼舌,低着头洗自己盆里的衣裳。
“好哇,你这样喜欢洗,我这些都给你。”欣悡收起了怒气,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说真的,只看这张脸,足以迷惑天下一半的男人,再看看她的身段,听听那清脆的嗓音,剩下的一半的一大半也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偏偏庄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