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将军受伤了!”
郁宜欢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跑去兰梦征的营帐。
此时营帐中,受伤的兰梦征正被扶着靠坐在床上,他胸膛被shè中两箭,右臂也被砍了一刀。
郁宜欢一边焦急地为他处理伤势,一边问他身着神军甲怎么还受这么多伤。她眼里满是心疼,多亏神军甲阻了一下,否则那箭矢就穿过胸膛扎进心脏了。
兰梦征扯出个笑容,道:“我没事。敌方有一将领身怀神力,我的铠甲才会被他shè穿,不过你放心,那名将领已被我斩于刀下。”
郁宜欢责备道:“你往日里可不会这般大意,我瞧你近来一直心神不宁的,可是心里藏了事?”
兰梦征一怔,的确,他往日绝不会在被shè中两箭的前提下,还会被对方一刀砍中,究其原因,是他在战场上分心了,为何分心?因为他想起了那名被流言害死的陈州刺史。
若是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杀死对方,他心里不会有任何负担,可事实是,他们用最不光彩的手段,bi死了一位有气节的忠臣良将,还让他在死后也要承受骂名。
可如果不那么做,他们这一仗会打得更艰难,会牺牲更多人,也不可能这么快拿下陈平州。
兰梦征心里清楚这才是最好的做法,莫说是封元帅的命令,就算让他自己去权衡,他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心里,却不免感到一阵憋闷。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郁宜欢。
郁宜欢十分轻松道:“不要想太多了,去找元帅说说话,他一位宽厚的长辈,一定能开解你的。”
刚巧元帅派人找他去议事,兰梦征常年征战,这点伤也不算什么,让郁宜欢给自己包扎好后,兰梦征就去了封元的大帐。
大帐之中,已经站了好几位将领,等议事结束后,兰梦征却没有走,而是停在大帐之中,明显有话要对封元说。正巧这会儿,军中的一名文官求见。
封元微微一抬手,示意他先等一会儿,而后接见了这文官。
兰梦征站在一旁静静等着,就听见封元和文官说起来编纂《战史》的话。
封元道:“从我们拿下牧平州开始,每打一场战,其中所用策略、所耗粮草等等,包括陈国那边的应对,都要一一记录下来,所用词句也要斟酌妥当,切莫有半分夸大和伪造。以此警戒后人。”
那文官一一记下。
兰梦征忍不住道:“元帅,那陈州刺史一事也会如实记录下来吗?”
封元不假思索道:“自当如此。将来再遇到流言蜚语,后人也可以此为戒。”
兰梦征又道:“元帅就不怕这一计叫别人学了去。”
封元抚须笑道:“任何招式,但凡用过两次,也就不新鲜了,学去又何妨?”话毕,他问兰梦征道:“你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兰梦征回过神来,露出笑容道:“没什么,末将先下去养伤了。”
他和文官一先一后出了大帐,相比起兰梦征仿佛卸掉重负的一身轻松,文官却是满头雾水。
只因编写《战史》一事,元帅早就jiāo代过他,连信件也早已送去京城了,怎的又特意叫他来说一遍?文官思来想去,猜测道:莫非元帅果真看中他?所以才派他编写《战史》,才会特意寻他过来再次叮嘱一遍?
文官这样一想,心中顿时充满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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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宇十七年六月初,齐国皇宫。
即便已经入了六月,夜里的风还是很凉的,姚燕燕一边享受地吃着小厨房准备的莲子羹,一边听陛下给她念封元寄来的信。
封元信里写了近况,还说了要编写《战史》一事,姚燕燕对这个事儿并不感兴趣,朱其羽的眼睛却亮了亮,对姚燕燕道:“娘子,这《战史》要全编好,得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吧!”
准确地说,每编纂一部书籍,都会耗费人力物力,只不过是多和少的问题罢了,而《战史》明显是属于“多”的范畴。姚燕燕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皇帝陛下道:“这编书的人吃的是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