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竟公然顶撞她,亦清欢心有怒却不便言说,只得把一切归咎到夙苑楼头上。
太后与女皇对峙,惊得太监宫女瑟瑟发抖,感觉自己随时小命不保,被祸及其中。但秦君岚终究是个是非分明的仁君,她当即吩咐,“你们还愣在这干什么,没看到朕与太后要话家常,还不退下!”
这一声怒令,喝退左右,也救了他们。千恩万谢之后,所有人避退左右。
“你也退下。”亦清欢遣退侍女秋水,秋水是太后亲信,也是深宫地位最高的嬷嬷。
寝宫只剩下母女二人,秦君岚气场略收,端起桌上茶水,柔和地递给亦清欢,“母后消消气,儿臣从小到大做事都有分寸,母后何至如此担心?”
“哎,皇儿,你知道母后最cāo心什么。”亦清欢语气渐缓,愁容之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知何时,她的鬓角竟有了几缕白发。
她最忧心不过是秦君岚尚未婚配,也无相伴之人。心疼女儿孤身一人的同时,又担心江山后继无人。
“儿臣自有打算,望母后切莫忧心。”
亦清欢轻抿清茶,眼神游离,她思而言道,“你如今江山稳固,四海升平,天下唯你独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你。”
“看来舅舅的事母后已经知道了。”秦君岚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在太后跟前,她才会尊称亦洪川一声舅舅。
“亦氏家族是哀家母家,也是你的母家,你登基时如果没有你舅舅扶持,哪能那么顺利。太妃、淑妃那些女人的儿子哪个是省油的灯?”
这些话从秦君岚登基一直听到现在,每当亦家人出什么事,或者她压制了丞相的仕途,便会遭来太后的维护。
正因为秦君岚是感恩之人,念及亦家助她登位之功,许多事情她都睁只眼闭只眼,但亦洪川却丝毫不懂得收敛。
“母后,这么多年的权倾朝野,还不够还舅舅当年之恩吗?”
“可你也不用忌惮自家人的势力啊,舅舅是母后的亲弟,万万不会对你不利。”
秦君岚轻嗤一声,“儿臣不是忌惮亦家实力,只望舅舅行事能够收敛一些。就算朕膝下无子,国无储君,您也还有孙子,朕有侄儿,轮不到舅舅狼子野心!”
“你说什么呢?你怎可安放这么大罪名给舅舅。”亦清欢难以置信,秦君岚何时变得与先皇一样多疑了,难道天下所有人做了皇帝以后,都会怕自己的江山被人窃取吗?连她女儿也不例外。
“好了好了,母后,朕累了,您也回宫休息吧。”
秦君岚拂袖而去,每当想母女好生长谈一次,却总会因为亦姓家族事情闹得不欢而散,但凡前朝有个风吹草动威胁到亦洪川地位,太后都会第一时间获得消息。
什么叫君威不可冒犯,秦君岚终有一天会让亦家人知道,她受太后牵制是为报其养育之恩,她虽是太后女儿,更是冀朝一国之君。
太后离开已二更天,秦君岚当即唤离若到此。她此趟出宫,颇有收获,也该对连日来的风波之事做一个了断。
“离若,拟旨齐暄,着钦天司将难民营分至西郡矿山,解决温饱问题,孩子与老人安置当地农户,记住,派人随时观察。”
“是。”
“另传旨姬秋辰,前来觐见。”
姬秋辰乃国之重臣,忠心耿耿,从辅助先皇开始,就已身居高位,后成为秦君岚老师,辅助其治国,亦师亦友,功不可没。
原本出于对恩师的敬重,贡银之事她只消传一道密旨就好,但姬秋辰之子在夙苑楼如此嚣张,利用家世权贵试图对红鸢施压,她怎能容忍此事在她眼皮底下发生。
“这是贵公子在夙苑楼风流时留下的银锭,老师您看看。”秦君岚示意,离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贡银递给姬秋辰。
他不知三更被传至皇宫所谓何事,看到银锭才大惊失色,忙俯身相跪,“陛下,老臣万万不敢觊觎贡银呐。”
“嗳?老师,朕怀疑天下人也不会怀疑到您头上,快快平身。”秦君岚亲自将他扶起,说道,“此事分明就是有人想离间你我君臣,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