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睡熟的舒昀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一手无意识地掀开了身上的棉被,被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响,但舒昀却对此毫无所觉。
蒋博森早就被自己老爸训练得对周围的风吹草动十分敏感了,这一下动静更是让他立刻翻身坐起,见舒昀没起身,他下床捡起棉被拍了拍递到舒昀床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却看见了舒昀一脸的泪。
“你怎么了,舒昀,舒昀!”蒋博森伸手摇醒了舒昀,但床上的人双眼无神地看向他,显然仍被噩梦禁锢,还带着哭腔低声道:“我不是结巴……我,我……”
见他神色不对,蒋博森也有些慌了,他以为这是自己那个不恰当的举动所带来的后遗症,一连声地道歉:“对不起舒昀,你不是结巴,你别哭,对不起……”
他用力按住舒昀的肩膀,迫使对方扭头来看向自己,夜色中少年神色难辨,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听我说舒昀,别哭,是我不好,不该乱开玩笑……不是你的错,别难过……”
舒昀的气息渐渐平和下来,他睁大眼睛看向蒋博森,眼中尚有泪水不自觉地滚落。
蒋博森用手将他脸上的泪抹掉,这个同寝的室友比他小三岁,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好像直到今天才发觉,比起班里其他人来说,他还只是个脆弱胆小的小孩子,甚至……按照正常的读书年龄来说,他才刚刚小学毕业。
这一晚蒋博森极有耐心地安慰着这个抱着自己胳膊瑟瑟发抖的小孩子,他这才知道舒昀这么着急地跳级读书是为了什么——不是想追求什么神童的名头,他只是害怕却又无从反击,所以才想要借助这种方式逃避。
舒昀的父母都是事业心极强的人,因为在外地打拼,小舒昀从小就是被nǎinǎi带大的,老人家只能尽可能地将舒昀的衣食住行照顾得妥妥帖帖,对于小孩子的心理教育却是无从顾及,在发现小舒昀说话会结巴之后,她想要纠正小孙儿,便常常告诉他这样是不好的,是让人羞耻的,年幼的小孩子对于外界的信息只懂得一味接受,于是在心里埋下了“结巴就是不好,不讨人喜欢让人嫌弃”的念头。
等到后来同伴们发现了他说话结巴,便常常以此为乐,在他们看来只是让舒昀结巴一下大家逗个乐而已,对舒昀来说却是一再地提醒自己:你是个结巴,你是应该被人嫌弃抛弃的。
他曾经试图过求助老师,但有的老师认为这只是小孩子的玩笑,小舒昀是个男孩子,应该坚强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