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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长陵都收拾了,又紧紧压制着襄王,独揽超纲,大权在握。
    渐渐的,他觉得那傀儡皇帝萧毓桐开始不安分,便提点了太医院往他膳食里下了点东西,果然整日里病恹恹的,再没有心力给他祁昭添堵。
    刚腾出手来要将襄王也连根拔起,没成想,人家先发制人来了。
    因果、报应来得都格外快。
    他不由得想起祁长陵临行前看他的眼神,那般浑浊的曈眸下隐隐透着得意、怜悯,仿佛在看一个被他捆缚起来毫无挣脱能力的蚂蟥。
    就像当年他还是少年,躲在母亲的箧柜里,眼睁睁地看着祁长陵亲手扼死她。
    彼时和如今,其实都是一样的,无力挣脱他父亲给他设下的网,注定要在这yin影里滑入修罗地狱。
    密室里涌入大量的带刀卫士,这四面环壁的密室一下子像是个被捅的七零八落的破桶,四下里漏风,处处都是破绽。祁昭环视左右,听谢静怡道:“那个给你出主意布法阵的道士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思澜……”她拖曳着披帛慢慢走到他跟前:“我这么了解你,这么爱你,但凡你对我不那么绝情,今日你肯在萧兰茵面前留一留我,我会立刻调转剑锋替你除去襄王和谢氏,只可惜……”尾音化作嗟叹,凄怨难藏。
    祁昭却不愿意再看她一眼,只凝视着身侧的妻子,又看向卢楚:“你会好好待她,是不是?”
    卢楚愣怔,冰封一般的霜面略微松动,像是忆起了两人旧日的情谊,有些不忍地回看祁昭,默然点了点头。
    祁昭侧头凝望着萧兰茵的侧面,缓声说:“其实我没这么大方,我心里呕得很,想拉着你和我一起死,可我知道你不肯,我那么对你,凭什么要你跟我一起死……”
    一旁的谢静怡亲耳听着这yin狠魔王对自己妻子的倾情告白,心中的恼恨如怒浪狂发席卷了心扉,她抽出旁侧卫士腰间悬挂的佩剑,亮矢的剑刃划过暗沉沉的黑空,如一尾细线,直朝祈昭刺去。
    血肉破裂的闷顿声,祁昭瞠目,下意识地扶住挡在自己面前的兰茵,手揽着她的腰,摸到了一把粘稠的血。
    “兰茵!”卢楚声线颤抖地奔过来。
    那一声凄惨的叫像是绽在了祁昭的心头,他的嘴唇不停地打颤,手发抖捂住她的伤口,血yè自指缝间汩汩流出,像是一股脑要流尽了似得,怎么也止不住。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兰茵虚浮地靠在祁昭的怀里,气息孱弱,如一缕丝线,随时都可能会断绝:“我……我没能制止你,让你干了那么多糊涂事,可……我”兰茵伸出被血染红了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思澜,我心里一直爱着你,我是你的妻,时至今日,我也不想离开你。”
    萧兰茵是安郡王长女,容色倾城,xing情孤傲,即便是面对他这个夫君,也向来自持礼节,没有过恣情放纵的时候。可今日这般场景之下,她反倒将压在心底的肺腑之言吐了出来,或许不是她不解风情,骄矜自持,而是祁昭根本从来没有给过她表露心意的机会。
    他的心中只有权势,只有争斗,即便他最爱的妻,又何曾多给过她一分耐心与关怀?
    祁昭摸着她的鬓发,丝暖柔韧的触感顺着筋脉传至身体深处,掀起一片颤栗。他有多久没与她靠得这么近了?
    又是一剑,这次准确无误地chā入祁昭的腰腹。
    他只闷哼了一声,再无言语,手环住兰茵的腰,见她虚软地勾起唇角:“毓成已长大chéng rén,我没有牵挂了。你想让我陪着你死,我便陪着你死,有什么……这个世上谁都会弃你,唯独我不会……”气息渐弱,直至或作一缕触摸不到的魂雾,怀中人没了声响。
    祁昭觉出生命正逐渐流逝,蓦然忆起曾经的场景。
    兰茵曾经婉言试探过他,可不可以辅佐她的弟弟毓成能入嗣天家,成为太子。
    祁昭当时打断了她的话,想都不想便严词拒绝。因为安王夫fu早逝,唯有兰茵和毓成姐弟两相依为命。缺少宗族帮扶,朝中又没有根系,很难与当时如日中天的靖王与祁长陵抗衡。那时的祁昭一心需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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