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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长陵冷眼看着,见情势急转直下,又向阮文江使了个眼色。
    阮文江立马指着其余的证人,“那他们呢,他们在过去几年不曾有任何jiāo往,而说出来的话却都严丝吻合,还有太医院的脉案,总不会是假的吧?”
    岑武一一看过那些王府旧仆,仿佛痛心疾首,叹道:“老主人待我们都不薄,你们为何要砌词诬告?”
    那些人中有胆子大的,站出来反驳:“我们所言句句属实,凭什么说是诬告?”
    朝臣们议论纷纷,像是也揣摩不透谁说的是真话,这肃静端庄的议事殿一时像车马喧阗的闹市,沸沸扬扬,难以止息。
    康帝大怒,冷声道:“都给朕闭嘴。”
    殿中一下静谧死寂,众臣面面相觑,再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只剩更漏里流沙陷落的声音低徊而均匀的响着。
    兰茵倏然抬头,静声道:“陛下,当年侍奉母亲的下人不止这几个,谅这些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不如再多召几个人来问明白。还有……”她掠过御案,道:“既然太医院的脉案已在此,不如干脆将太医也召来问问,母亲当年病情如何他们应该最清楚。”
    祁长陵眼见她自始至终这样镇定,不由得,生出些不祥的预感,他摇了摇头尽量将这能扰乱思绪的感觉驱逐出去。一个才及笄的少女给她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谋划得那么长远,不过是初出茅庐,不知道轻重,才能看上去这么沉定。
    既是康帝召见,诸方都不敢耽搁,因太医院就在宫城之中,所以来得快一些。方太医从高兆真手里接过脉案,仔细端看了一番,才斟酌着说:“脉案应是真得……”阮文江面露得色,原本提着一口气的祈长陵也长舒了出来,看着太医,给了刑部尚书一个眼色,正要他再说些推波助澜的话,岂料太医眉目凝沉,摇了摇头:“奇怪……”
    兰茵问:“哪里奇怪?”
    太医对着圣驾深躬揖礼,道:“太医院的脉案都是按月归档入录的,具体哪一日去了哪一家开的方子会单列名录详细记载,为的就是以后可以根据脉案斟酌后续的诊治,通常不会直接在脉案上写日期。这上面却详细写着兆康十一年七月,这不符合太医院的习惯。”高兆真将脉案再次呈送到康帝手里,康帝拿起仔细看了看,道:“朕怎么看着这日期用的墨跟旁的明显不同,好像更新一些,像是才添上的。”
    阮文江的眼皮跳了跳,仔细回想,依稀记得刚拿到脉案时上面是没有日期的,但这些日子他cāo心的事太多,这种细微之处的差别他竟一时也拿不太准。只觉康帝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充满怀疑,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方太医好像并未察觉议事殿上的风起云涌,多方过招,只垂敛着眉目,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道:“臣当年确实去给安王妃看过病,但事隔十多年,已记不太分明。不过无碍,太医院的脉案向来留存超过二十年,兆康十一年的应全部保存在太医院洪光阁,可调阅来一一查看。”
    康帝当即派人去调阅。
    祈长陵静坐一旁,亲眼见着穿着乌衣团云纹的内侍从他跟前走过,只觉心底刚透出的一抹亮立马被霭沉沉的yin霾所罩顶。不由得暗骂,阮文江这个蠢货,那脉案拿来时是什么样就让它是什么样,何必多次一举画蛇添足,这样一来原本是真的也可能会被说成假的。
    而阮文江依旧是一头雾水的模样,脉案他一直放在自己的书房里,应该……不会有人进去动过吧。
    内侍去太医院调阅档案名录的空dàng,出去宣召当年安王府旧人的侍卫已回来,向着康帝禀报:“由于年岁已久,按照岑管家给的名单这中间大多数已搬离了原来的地方,只寻来了这几个,现已全带回来了。”
    李湛接了祈长陵递过来的眼色,以刑部尚书之位自觉充当了审判的角色,越过阮文江直接向他们发问。
    这些人大多显得唯唯诺诺,开始时说话很是模糊,看上去像是年岁太长有些遗忘了。但在苛刻的盘问下,且相互提点着,渐渐很自然地拼凑起了当年的事情真相。
    “王妃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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