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诚恳地点头:“说了你可能不信,上辈子吧,我是真的挺迷恋权势富贵的。可这一辈子,我就迷恋你,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比这个还没出生的小崽子更重要的了。”
兰茵道:“那你快写辞呈,立刻就写。”
祁昭谨遵妻命,写了辞呈递上,没半天就被康帝驳了回来。驳斥的文书还是卢楚亲自送来的,上面只有八个字:若不从命,斩尔狗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闻到接近尾声的味道~~~特别鸣谢给我一桶豆浆贡献的地雷~~
第54章
祁昭将那张薄如蝉翼的撒花金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又抬头看卢楚,见他没事人似的稳当当坐着。
“我不想干了, 陛下还不让,这是要bi死我。”
卢楚将杯盏上飘着的一层茶沫吹开, 抿了一口,道:“甘州督使也是二品,你算是平迁,又掌管了一方的军政大权, 也并不吃亏, 你在这儿矫情什么?”
若不是中间隔着一道长厅,祁昭恨不得一口吐沫糊他脸上。
“废话!我夫人快生了,这个时候让我去甘州,换了你你能去吗?你去吗?”
卢楚一怔,转而笑道:“你不用担心, 我可以替你照顾兰茵。”
祁昭一口茶喷出来, 忙摆手:“不劳你费心,千万别费心, 兰茵用不着你照顾。”
卢楚笑意不减, 一本正经地正视他, 道:“你不明白陛下的用心吗?”
“祁长陵很快就会官复原职,这是对忠臣的抚慰。可陛下依旧不放心他, 你与他虽为父子,却已成水火。且你与襄王又有那层关系,如今看来是牵扯祁长陵的不二人选。你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毓成你也该去。”
‘毓成’二字如平地惊雷在祁昭脑中zhà开,他神色复杂地重新审视卢楚,见他缁衣流畅如水,自袖间滑落,一副气定神闲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祁长陵之所以屹立不倒,连陛下也不敢轻易动他,除了他在朝中的根基外,还有便是北衙六军半数掌握在他手中。陛下的身体一日坏过一日,储君又迟迟未定,若是……”卢楚谨慎四顾,压低了声音:“若有皇城有变,手中无兵马岂不陷于被动。甘州节制二十万大军,你若任督使,尽皆归你调拨,到时万一长安有变故,你率军勤王也有便利。”
祁昭低头想了想,抬头道:“这样的好差事你怎么不干?照你说我到时候大军在手,又要陪你打这么多算盘,稍有不慎便要落个yin谋反叛的下场。你可倒好,稳坐长安,进可扬名立万,退可明哲保身,你的算盘珠子拨得越来越溜了。”
卢楚不以为忤,反倒当真凝神思索了一番,道:“因为他是你的亲小舅子……”他仿佛触到了机括,甚是认真:“如果他是我的小舅子,别说甘州,就是凉州,蜀州我也去。”
他的话中含着金刀入刻的笃定,还有一丝丝怅然失落。
祁昭:“……”
卢楚临行前祁昭叫住了他:“你们家的小来还在后院拘着呢,你领走吧。”
卢楚微低了头,有些不甚光彩的歉疚。
送走卢楚后祁昭将御笔亲书的‘若不从命,斩尔狗头’拿给兰茵看,兰茵默了默,抚着肚子从榻上艰难起身。
祁昭连忙跟着起身,扶着她的胳膊,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兰茵从箧柜中翻出许多细软,头都没抬:“给你收拾行李。”
既然大局已定,祁昭的狗头自然不能不要,唯有收拾行囊前往甘州赴任。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风骤干燥,下不来一点雨和雪。兰茵在府中好生休养,一般的游园诗会也不大叫她了。唯有前几天卢府送来拜帖,说是卢夫人邀众人品茶。
自祁昭去甘州后卢楚便接任了刑部尚书一职,这位蕲阳才女便越来越张扬,时不时便要挑头办个赏花茶会什么的,听一听众人对她的恭维。
兰茵已快要临盆,自然不便前去,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外面狂风怒吼,听着内室熏笼里炭火烧的荜拨响,本以为一日又会这般平静过去,却不想有贵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