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娘不提,我倒真没惦记到真成那处。说来,真成因腿伤初愈,经不得长途跋涉,终究不曾跟随封禅。然虽则留下遗憾,却到底另有收获,且足可抵得过十次封禅——他和良和子于上月完婚了。
燕尔新婚,浓情蜜意,这二人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全然与以往不同。真成除了应对学业,没有一刻不与良和子贴在一起,便非私下场合,也离不得半分;而良和子更是转xing,成日都像块望夫石似的粘着真成。总之,看他们一眼就起一身鸡皮。
“他们情深意重的我去岂不讨嫌?还不如你将两个孩子带来同我玩儿呢!”我一挥手,自然心里不愿。
茜娘却又摇头一笑,道:“夫人疼爱阿翼和阿翔是他们的福气,但夫人与校书成婚也两年有余了,如何不生个自己的孩子呢?”
茜娘着实嘴巧,这说得确是一件大事,不由我陷入深思,忧从中来:“现在就你我两个人,我也不怕说句实话。我其实早就想的,都好长时日了,却总不成,不知什么缘故,也不好胡乱去问人。”
她听得认真,罢了安慰我道:“这私事是难启齿,但夫人年轻体健,也不必太怕的。我在家时常听老人说,子女看缘,缘分未到,自然不得。或说不定,等校书这次回来,很快就有了呢?”
我也并非扭捏纠结的xing子,听她如此一讲,也觉十分受用,便启箸用饭,不再多虑。
“夫人,吉安县主的侍婢在外求见。”
不过才吃了两口,一个小婢便忽来禀报。我听是同心的人,想着许是什么可解闷的趣事,便赶紧让人进来相见。
“扰了夫人用饭了,实在是我家县主的喜事!她要小婢先来告诉夫人的,还请夫人下午过府一叙。”
这丫头倒客气得紧,话也灵巧,只是几句下来竟也未说正事,不免我急问道:“什么喜事?你快说来!”
“我家县主身怀有孕,已经快两个月了!原是近日总觉不适,但又怕扰了我家公子随行封禅的大事,便没有说的。今早公子前脚一去,县主一下晕眩得厉害,便请医官诊治,这才知晓!”
真是刚说着什么便来什么!而喜虽是喜,却是别人的,又多少令我羡慕,只想着,同心还比我晚一年成婚呢……
再是如何,倒不能白晾着这小婢,不免立即应下,先将她遣了回去。另一边,茜娘关切地看着我,想也是能体会我此刻心情的。
“这一下,等公然那个傻小子回来,可有个大惊喜了!”我笑笑,既是真为他们开心,也是借此隐藏内心的波动,不愿叫茜娘点明。
茜娘会意,只便颔首起身:“夫人先用饭吧,我去帮夫人准备礼物,夫人与县主再是亲厚也不好空手去的。”
茜娘语罢离去,我也沉了沉气赶紧吃饭。两刻之后,更衣出门,依着一向习惯,只是独自乘马而行。
楚家不同于我们,累世积业,在东都也是有私宅的,便在崇业里西南,也不大甚远。到时,先见门首停着车仗,阵势不小,因问之下才知,同心的母亲宁王妃前一刻才进门。这是常理,女儿有喜,自然是生母最为关心。
“晁夫人莫要在风口站着,我家县主正等着呢!”
我这一时又恍惚起来,听得应门侍女轻唤才敛束形容随她进去。及至踏入内院,走近廊下,便能听见内房传来的阵阵笑语。倒不必猜,就是同心和母亲在为喜事高兴。
“阿娘,你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男孩女孩尚不知晓,名字如何定呢?”
“那就都各取一个!不过,我希望是个女孩,像我一样漂亮,若是像公然,又笨又呆那可怎么好!哈哈哈……”
“你呀,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口无遮拦!我看,是公然那孩子平时太娇纵你了!”
隔着窗子,里面这番充满幸福的对话让我不忍打搅,便要那侍女不必惊动,自己则心甘情愿地在外等候。初冬时节,站了片刻便觉浑身寒凉,又想屋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