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日,禅房里的那位连方丈都不见了,盛姮再坐不住,也品不下茶,起身出门,容修问道:“娘娘是要……”
盛姮道:“请爵爷带路。”
……
深山老林,曲径通幽,花木深处,藏着一间禅房。
虽是寒冬,但盛姮为显诚意,也为博同情,只穿了一件单薄衣衫,立于禅房外,平静道:“信女盛姮请大师一见。”
房内无反应。
盛姮大声了些,“信女盛姮请大师一见。”
房内仍无反应。
盛姮声音更大,中气更足,可房内僧人就跟入定了一般,仍无回应。
一旁的容修瞧不下去,轻摇头道:“昭仪娘娘还是回吧。”
容修心想,自己见不着那人,皇帝陛下见不着那人,就连太后娘娘都见不着那人,难道盛姮还当真能见着那人不成?要知晓,那位大人物,如今最厌恶的便是皇室中人,她一个小小昭仪,皇帝陛下的一个妾,又如何能见之?
盛姮不死心,从午后等到了暖阳下山,禅门依旧紧闭着,山中风雪更胜京城,吹得盛姮面色惨白,惨白之后,又被冻得发红。
容修有些忧心,怕盛姮再这般站下去,身子会撑不住,劝说了许久,但盛姮向来是个倔强xing子,越是劝,越不听,目的不达,绝不死心。
容修见久劝不下,也不再开口,对身旁的佳人,生出了无限怜惜。
怜惜她做这无用功。
眼看暮色四合,盛姮又开口,声音因寒风而颤。
“信女盛姮请大师一见。”
容修早便不信,禅房那人还会再见一位皇室中人,刚这般想着,却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鞋踩枯叶,橐橐作响。
人还未到,声已到。
“什么都不信男唐堂请大师一见。”
容修一闻,眉头紧皱,心想哪个不知死活的,跑来此凑热闹,盛姮自称信女,而来者居然打趣自称什么都不信男,最为紧要的是,唐堂这个名。
全然不曾听说过。
化生寺怎地连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容修刚这般想着,又有一人开口,开口的不是盛姮,不是来者,更不会是容修自个。
而是禅房里的那人。
“进来。”
话音落,不速之客便堂堂正正地走了进去,徒留寒风中的二人,大眼瞪小眼。
……
不知是因唐堂的笑太具感染之力,还是因唐堂这人太过讨喜。
面无表情惯了的玄归大师见唐堂一入内,便展露一笑,唐堂见后也是一笑,随意地盘腿坐在了空着的蒲团上。
两人对坐,只是笑,却无言。
良久后,玄归问道:“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唐堂叹道:“皇帝陛下都跑来我家门口,敲着门,对我说,请君出山了。若我再不来,岂不是显得比诸葛丞相的面子还大了?”
玄归道:“你的面子哪日小了?”
唐堂嘿嘿一笑,道;“大师这般说,便是折煞我这小小御厨了。”
玄归道:“天下间,怕是还寻不出像你这般放肆的御厨。”
唐堂哼了一声:“若不是瞧着你当年没了儿子,我才不会进御膳房那破地方,早在京城里开酒楼了,说不准如今,已然开了好几家。”
玄归道:“若你不进御膳房,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怕是早便没命了。”
唐堂想了想,轻点了下头。
诚如玄归所言,若不是他护着自己,自己怕是早便死在老妖婆的yin诡手段下了。
一言及此,两人皆是沉默,委实不愿多提那些旧事。
沉默半晌,唐堂难得认真恳求道:“见见吧。”
玄归道:“给个理由。”
“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大美人,你便不好奇?”
玄归双掌合十,闭目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唐堂知这个理由是不大好,便换了一个,道:“美媳fu总是要见公婆的。”
“贫僧早已斩断尘缘,何来儿媳?”
唐堂听后皱眉,心想,这个理由确然也不大好,随后,他绞尽脑计想了一番,竟想不出一个好的。
想不出来,便不想了。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