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语气和蔼:“那你便去吧。”
柳蔚如蒙大赦,牵起儿子,赶紧走了。
直到出了菜馆大门,柳蔚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心里却悲戚,遇到小黎亲爹不算,还遇见了皇帝,这富平县简直是个灾祸之地,这次离开,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柳小黎刚才在包厢里就听得迷迷糊糊,这会儿他拽拽娘亲的衣袖:“爹,刚才那位老爷爷……”
“嘘。”按住小家伙的嘴,柳蔚叮咛:“不准叫他老爷爷,要称他老爷。”
柳小黎困惑。
柳蔚叹了口气,揉揉儿子的头发:“总之咱们父子两时运不济,先回去再说。”
柳蔚回去,便是一夜的收拾。
……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婢女来敲门。
“柳先生,先生……”
刚唤了两声,门便开了。
婢女看着已经衣着整齐的清隽男子,忍着脸红,恭敬的道:“先生,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师爷命奴婢来看看您收拾妥当了没。”
“妥当了。”柳蔚说着,走进房间,将榻上还在熟睡的儿子抱起来,搂在怀里。
柳小黎不舒服的睁了睁眼,带着起床气的嘤咛一声。
柳蔚拍着儿子的背,安抚道:“乖些,在爹身上睡。”
闻到娘亲的气息,柳小黎咕哝一声把脑袋埋在娘亲的怀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柳蔚抱着孩子往外走,那婢女则拿着放在桌上的行李,跟在后头。
到了衙门大门口,那儿果然已经摆好了车,柳蔚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车旁,一身绛紫色华袍,正与县太爷说话的男人容棱。
瞧见柳蔚出来,男人偏过头眯起漆黑的眼眸注视向她。
柳蔚不惧地迎着他的视线,慢慢走了过去。
“要赶路,只得早些走,没搅了先生的好梦吧?”
柳蔚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王爷言重了。”
“若是还困,一会儿就在车上睡。”容棱轻声地道,语气颇冷。
柳蔚理都不想理他,抱着儿子埋头钻进车厢內,不忘伸手迅速的放下马车帘子。
县太爷在旁边看的流汗,小心翼翼的问:“王爷,柳先生他……”
“脾气大的人,从来都有真本事。”
县太爷唯有诺诺应着,心想,这柳先生哪里是脾气大,分明是极大!
这普天之下,哪还有这样八品小官不给一品大员面子的。
偏偏这一品大员还求贤若渴,被扫了脸面也无动于衷,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马车在辰时出发,柳蔚搂着儿子,坐在马车里,容棱则骑着马,伴随在外。
直到出了县城,柳小黎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在移动,有些倦的揉揉眼睛:“爹,我们这是去哪儿?”
“京都。”柳蔚随口说,又问:“昨天爹跟你说的话,你都记得了吗?”
“啊?”柳小黎愣了楞,没反应过来。
“你的年纪。”
“哦,我记得,小黎五岁了,乾凌二十八年生。”小家伙机灵的道。
柳蔚松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说:“再睡会儿不?”
“恩。”小家伙软软的应着,又缩回了娘亲怀里。
马车直到出了郊外,停了下来,柳蔚狐疑,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就见那戚福公公正骑着一匹黑色大马,停在了容棱面前,与他在说话。
两人说了一会儿,同时转头,看向马车方向。
柳蔚忙放下车帘,心里有种不祥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帘子被撩开,容棱高大英挺的伟岸身影,伫立在外。
“有事?”柳蔚警惕的问。
容棱没言语,只是利索坐进了马车。
柳蔚眼睛一瞪:“在下以为,大人骑马就成!”
男人尽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冷冷瞧着她道:“出了郊外,山匪横行,低调行事为好。”
柳蔚暗暗地将儿子搂紧了些,小黎有些不舒服的嘤咛一声,她忙又放松,眼睛却盯着容棱的方向,丝毫都不敢松懈。
马车重新开始走,柳蔚透过车窗往外头看了一眼,那戚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