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和「沈冬至」。
虽说心里不舒服，可过了这么多天，沈冬至已经能从容面对，她朝周希尧走去，周希尧立刻对她张开手笑着示意她过去。
“今天怎么过来了？”
——因为察觉到了秦澈对沈冬至的敌意，所以周希尧最近都没有找她，怕她会不舒服。
沈冬至自然的靠着他的身体：“不能来？”
周希尧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能。”
两人如此亲密姿态，对面的秦澈却一言不发，因为秦琛已经训斥过他，倒是秦琛自己，微微别了头过去喝咖啡。
——非礼勿视，秦琛从不和女人在公共场合亲近，自然也不会去看别人的亲密姿态。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相处的很和谐，倒是沈冬至，只和秦琛一人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问周希尧私募基金的事。
周希尧微微一愣：“想做私募？”
沈冬至点头：“嗯，韩城比较擅长这个。”
周希尧点头：“资金有了吗？”
资金两个字一出，对面的秦澈立刻看向沈冬至，沈冬至干脆贴紧周希尧的耳朵说话。
“有了，不问你要。”
周希尧也压低声音：“那要什么？”
沈冬至戳他的腰：“要人。”
因为还有另外三人在，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周希尧起身，笑着对秦琛开口。
“正好也快到晚上了，一起出去吃个饭？”
*
周希尧亲自开口，其他人自然会给面子，最后订了CBD中心区域的某家酒店。
——这是周家参股的产业，秦琛和秦澈现在就住在这边。
VVIP到访，一行人才刚走到门口经理就过来了，而后带着他们上了餐厅楼层，说已经准备好了位置，靠窗的六人位，转头就能看到美丽的新京夜景。
因为周希尧打电话的时候嘱咐过，所以现在整层一个人都没有，五人按着位置坐下，周希尧还特别贴心的帮她拉椅子。
这里的餐厅低调奢华，经理还安排了乐队演奏古典乐，氛围倒还不错，只是沈冬至并不想和对面的「沈冬至」和以及秦澈有太多交集，所以没有怎么开口。
当然，脸上的微笑始终都在，这倒是让秦琛觉得她很有礼貌。
和秦琛聊了几句后，周希尧将话题转到了沈冬至身上。
“不是要问我要人吗？说来听听。”
沈冬至放下刀叉：“嗯……就是想问问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打算回国发展的最好。”
这就是今天沈冬至来找周希尧的真正目的，做私募基金这块国外比国内领先了很多年，钱她已经有了，可人才却稀缺，她想问周希尧要几个人。
——至诚在飞速发展，不可能永远让韩城一个人忙活，他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
周希尧想了想，然后转头看向秦琛。
“我记得你那里是不是有个叫Carven的华裔准备回国发展，被称为预言之手的那个？”
秦琛：“嗯，林小姐有兴趣？”
这是秦琛第一次主动和沈冬至说话，沈冬至自然认真对待。
——她对秦琛本来就不算讨厌，虽说这个人看着很冷很难相处，可那天他用眼神制止了秦澈，说明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而且办事应该很痛快。
“对，如果秦董愿意介绍的话，至诚会给出最好的待遇，我是董事长，我可以保证。”
最后这句话里沈冬至带了点俏皮，秦琛却意外的不觉得反感，看来这是个很会揣摩人心的女人。
果然，秦琛的反应很痛快。
“好，明天我会让人把联系方式和其他意向方的资料送给林小姐。”
沈冬至点头，她信得过周希尧推荐的人，这种人要回国发展，肯定不止她一个人想争取。
“那就谢谢秦董了。”
说完她举起红酒杯，秦琛也礼貌的和她碰了碰，三人的气氛似乎好了不少，接下来的时间都在讨论私募基金相关的事。
这边相谈甚欢，而「沈冬至」就有些不好受了，按理说他们是小辈，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也都在旁边听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沈冬至……
是和他们同龄的人啊。
她和他们讨论着私募基金，自己和秦澈却只能吃饭附和。
没事，总有一天她也可以的。
「沈冬至」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
吃完饭后几人握手告别，秦琛回了自己的套房处理事务，秦澈带着「沈冬至」去自己的房间玩，周希尧则握着沈冬至的手离开酒店，还让司机在这边等，不要跟过来。
夜晚的江边十分美好，CBD的高楼，路上形形色色的精英人士，还有翻滚的江水以及各种灯光，都带着满满的真实感，让人不由感叹，这就是人间。
周希尧牵着沈冬至，两人顺着江边的护栏慢慢走，夜风将沈冬至的长发吹起，她的侧脸太美，周希尧不由温柔一笑。
“刚才吃饭是不是很不舒服？”
沈冬至摇头：“你舅舅挺好的。”
“没事，我们关系很好，我平常不叫他舅舅，你也不用这么叫。”
“嗯。”
走了一会儿走累了，两人便靠着栏杆吹风，沈冬至正想再问问有没有其他的人选，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沈冬行。
现在的手机屏幕很大，周希尧只看了一眼就看到沈冬行的名字。
“不想接的话可以不用接，别担心。”
沈冬至想了想，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她今天都和那个「沈冬至」吃过饭了，又何必纠结这一个电话呢？
而且她……
算了，先接吧。
按下通话键，沈冬至看向江对面的金杉大厦，语气很平和。
“沈董？”
听见她的声音，站在落地窗前的沈冬行心头微微一颤，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
“嗯，在哪？”
沈冬至左右看了看：“就在Mrocal附近，沈董找我有事？”
沈冬行一愣，Mrocal附近？那就是……在他楼下。
微微思考片刻后，沈冬行说出了想请她吃饭的请求，沈冬至想了想，也好，就今天吧，总要面对的。
挂断电话，沈冬至对着周希尧抱歉一笑。
“我有点事，要不你先回去？”
周希尧看了一眼金杉大厦的方向，似乎并不生气：“沈冬行？”
沈冬至点头。
“去吧。”
“嗯，那我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沈冬至转身离开，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沈冬行刚发过来的信息。
“我在顶层等你。”
走进金杉大厦，沈冬至径直走向电梯，她有些奇怪，门是自动的就不说了，怎么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算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理了理头发走到顶层，电梯门打开，她左右看了看，顶层居然还是没人，就连董事长办公室前台的位置也没人。
有点奇怪。
压住心头的疑惑，沈冬至推开了沈冬行办公室的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沈冬至忍不住有些愣，她停住脚步，目光停留在办公室中央。
——沈冬行似乎将办公室改成了西餐厅，周围的装设依旧很简洁，原来办公桌的位置换成了一张西餐桌，上面的鲜花刀叉都已经摆放好，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黑红色礼盒。
沈冬行站在桌旁，第一次没有打领带，扣子往下解了两颗，昂贵的灰色真丝衬衫泛着低调的光。
他为她拉开了椅子，意思是请她过来。
沈冬至吞了吞口水，随后轻舒一口气走了过去。
护着她坐下，沈冬行也回到对面坐下，两人对视，沈冬至想说话，沈冬行却先她一步开口。
“稍等。”
说完沈冬行按下手机按键，下一秒……
整栋金杉大厦的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包括沈冬至所在的顶层！
沈冬至愣住，整个CBD区域更是直接沸腾了，其他大厦里的人都探出头来看，就算两人在即将入云的顶层都能听到鼎沸的人声。
为什么？
因为金杉大厦是整个CBD区域第三高的建筑，又位于最中心的位置，从建成开始到现在，金杉大厦从来没有熄过灯，就连全城断电的时候，金杉大厦也是灯火通明二十四小时无休，没有一天例外。
现在这个熄了灯的庞然大物屹立在各种透着灯光的高楼之间，没有人可以忽略它。
如果这是在美国，肯定已经有人怀疑是不是发生恐怖袭击了。
这是那个好友给沈冬行出的主意，原本还说要把最顶部金杉的标换成林萱两个字，等楼黑了的时候就亮起来。
沈冬行想了想觉得不妥，一是她似乎并不喜欢林萱这个名字，二是他总觉得用这种招摇的方式让一个女人同意和他吃饭不太好。
不过他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再加上那个好友就是在自家大厦上用亮灯的方式拼了女友的头像，又站在最中央的房间拿着鸽子蛋才求婚成功的，当时整个伦敦金融城都沸腾了，许多人为他们祝福，所以思考许久后沈冬行采纳了这个建议。
黑暗的环境里人的呼吸声越发明显，就在沈冬至忍不住，下面甚至有人想报警的时候，顶层亮起了一阵柔和的光。
不过仍然只有顶层这一间亮了。
沈冬至看着沈冬行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心又被一只大手攥住，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他这是什么意思？
要让所有人看着他们约会吗？
——虽然楼层太高没有人能看清楚这里的情况，可这一点光就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确实是这样，整个金杉大厦只有那一点光亮，所有人自然都看了过去，包括站在江边的周希尧，也包括正在酒店露台上和秦澈玩跳棋的「沈冬至」。
她扒着栏杆看向金杉大厦的方向，整个人都愣住了。
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行，她得去看看。
她跑了出去，秦澈根本拉不住，周希尧的脸上更是第一次出现了冰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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