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照片备份了好几份，然后将虞乐的手机放在一旁。
谭宗铭对她伸出手：“我看看。”
沈冬至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了好一会儿，沈冬至忍不住开口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谭宗铭将手机递给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只是我以为你会先问那个小女孩应该怎么办。”
那个小女孩？虞乐？
谭宗铭的话提醒了沈冬至，是啊，那个小女孩应该怎么办呢？无论她是把照片公开还是怎么样，只要秦家知道了，必定追究照片的源头，届时秦家的怒
火又会发到谁身上呢？
不过她感觉秦琛不至于这么卑鄙，而且那是她父亲应该关心的事。
如果他们不说，没人会知道这张照片来自虞乐的手机，虞乐的父亲要是连打死不承认这个智商都没有的话，那也别开什么公司了。
见沈冬至神色不变，谭宗铭轻轻一笑，小姑娘变狠了呢。
很好。
将照片打印了一张出来，沈冬至低头一看，那个手机突然弹出提示，正在清除所有数据。
看来是虞乐远程操作的，而且过了十几分钟让他们备份完才操作，应该是已经和她父亲商量过了，这头不得罪，那头死不认。
沈冬至颇为满意的抿了抿唇。
于是谭宗铭又笑了，小姑娘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忍嘛。
像小猫，真可爱。
他的目光这样直白大胆，沈冬至自然能感觉到其中的意思，她抬头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
——别这么看我，你可是第一个找上门要照片的。
沈冬至可以肯定，假如虞乐没有给谭宗铭机会换手机，那她交出手机的体验可能就不太好了。
谭宗铭很尊重女性，但绝不是怜香惜玉，这点完全可以从当年她的经历推断出。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沈冬至把他面前的红酒杯往里推了一点，眼睛还眨了两下，意思是我要和韩城商量事情了，你赶紧走吧。
被她排除在外，谭宗铭有点气，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站起身告辞。
“那我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系西装扣子，关门的时候还对沈冬至笑了一下。
*
谭宗铭离开，沈冬至的身体一下放松，她倒在韩城大腿上，韩城低头帮她整理那些乱跑的头发，声音很温柔。
“在想怎么做？”
沈冬至嗯了一声。
“别急，慢慢想。”
又过了一会儿，沈冬至的声音钻进韩城耳朵里。
“韩城，你说如果赵家知道不是我做的，她们会改变态度吗？”
韩城依旧温柔的梳理她的头发，他感觉到了她的脆弱，这个小女孩的内心深处是期待的，她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有做，想要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方
式。
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公平公正呢？
所以虽然实话很伤人，他也只能如实告诉她。
“会，但不会转变太多。”
——不过是从责骂变成责怪而已，比如之前说她害赵嘉，现在说赵嘉因为她无辜受累，总之都是她的错就对了。
人本来要面子的，特别是这种高门大户，怎么会轻易认错呢。
沈冬至没说话，她本来就知道答案。
“那你说秦琛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处理？”
韩城微微凝眉：“家法处置？总之不会闹大。”
沈冬至嗯了一声，秦琛肯定不会送秦澈进监狱。
“那如果赵家知道是秦澈呢？”
韩城斟酌语句：“这张照片照到的地方太少了，可以洗清你的嫌疑，却不能确定是秦澈。”
沈冬至皱眉：“可以从监控的角度范围推断，也不行吗？”
韩城伸手帮她揉太阳穴：“可以是可以，但那都是间接证据，会纠缠很久，我们拖不过秦家，对我们弊大于利。”
片刻沉默。
沈冬至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些本来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做什么，但问了之后她心里确实清晰多了也舒服多了。
“韩城，我想吃刨冰。”
“好，我去给你做。”
跟着唐维钧住在一起，韩城已经练就了一手好厨艺，特别是做沈冬至最喜欢的刨冰。
韩城走进厨房，沈冬至也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她拨打唐维钧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哥，在哪呢？”
唐维钧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抽烟：“在隔壁，怎么了？”
“去把秦澈揍一顿，别留情。”
唐维钧立马冷笑着按了烟头，然后挂断电话扣好西装砰得一声关门离开。
他已经憋了很久很久了。
*
现在是中午12点，秦澈刚上好药在自己的房间休息。
突然他听到门铃声，怎么，他才叫的午餐就到了？
还挺快的。
他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去开门，门一开，还没看清人影呢，就直接挨了一记狠狠的窝心脚！
艹！
唐维钧打人可是毫不含糊，这一脚差点给秦澈踹吐血，他吞了一口充满血腥味的口水，还没爬起来，就又被唐维钧拎着，脑袋上狠狠挨了一记左勾拳。
差点给秦澈打成脑震荡。
这人是个练家子，秦澈立刻就明白过来。
能把一个1米8以上的26岁成年男人毫不费力的拎起来，普通人绝对办不到。
虽然沈冬至说了不用留情，可唐维钧心里还是有数的，他没动秦澈的要害，也没打脸，专挑不要紧却疼得厉害难恢复的地方下手。
最后他一脚踩在秦澈胸口上，皮鞋用力碾了几下，秦澈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快碎了。
——虽然很想，但唐维钧肯定不会真的踩断他的肋骨，只是让他体验一下这种濒临的感觉而已。
直到唐维钧离开，秦澈还在地上起不来，他甚至连唐维钧的脸都没看清！
十分钟后，酒店送餐员靠近门口，直接被吓得魂不附体。
“秦先生你醒醒！秦先生！”
秦澈已经晕过去了。
这头唐维钧拍了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拿出手机给沈冬至回电。
“好了。”
沈冬至听起来心情很愉悦：“好，谢谢哥。”
是人都需要发泄，就像赵家想用她泄愤一样，沈冬至也需要泄去心头的怒火。
现在唐维钧这一顿打解散了她的愤怒，她觉得舒服多了。
至于接下来？
她拿起那张照片看着秦澈的手，眼神十分坚定。
接下来她将暂时忘记自己的个人情绪，用这张照片实现利益最大化。
——公平她要，利益她也不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