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会他,只用眼角偷偷瞥了眼那刀疤独眼侍卫。未料因这一眼我心绪翻涌,慌乱间急闭上眼,不敢再看。
就在此时,一记尖锐的声音冲破云霄,整个大厅陡然全员戒备起来。“报——”传信的士兵闯进大厅,“禀告王爷,对岸敌军忽然擂鼓扬帆,数十艘战船正朝这边杀过来!”
李牧抱着我的双手一震:“再探!传本王军令,全军严阵以待!”
“是。”
“来人,请慕容将军回去休息。”李牧大约是急着去了解军情,转身便将我jiāo给身边副将,吩咐道,“扶她回房,没本王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一扶,我竟被那副将装入了麻袋,一路“扶”至城外!难道这副将要自作主张,杀人灭口?
“这位将军,你要带我去哪里?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你这么做,你家王爷会不高兴的哟——”那副将忽然点住我的哑xué,叫我再不能开口!什么情况,这副将居然还是个武林高手,点xué手法稳准狠!
我像是被送上了一辆马车,颠得我七荤八素!更可恨的是那麻袋口子尚未打开,我整个人蜷坐在里面,不得动弹。
“怎么没声音了,出了什么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是李哲羲还能是谁!他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记得!
“是属下点了她哑xué,还请主子责罚——”麻袋终于被解开,我看到那副将毕恭毕敬替我解了xué,又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满脸抱歉地对我说,“让您受惊了,您没事儿吧?”
“这位大哥,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待那副将出去,我终于把目光缓缓送向那个此刻正坐在马车另一头闭目养神,有着刀疤独眼的男人身上。
不说话?
好!看谁熬得过谁!
见我沉默,他终于忍不住把那只独眼眯开一条缝儿,偷偷瞄我。
我开始琢磨第一句话到底是说“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还是“上次你为什么不见我”的时候,有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你还敢扮得再丑一点么——哈哈哈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
我一边儿笑一边儿点头,根本停不下。
李哲羲气鼓着脸,没好气地说:“那我就不摘这人皮面具了,刚好能满足你另觅新欢的需求。”
“别别别——”我一急,竟忘了自己身中千日醉。虚浮无力手脚完全无法支撑我跳脱的行动,只听“哐当”一声我摔在了马车里,伸手就摸到了李哲羲的脚。我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李哲羲拥在怀里,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就不能安分守己,就不能坚贞不渝一点儿么?你就是非要把我折腾死才安心——”
我扒拉着李哲羲的衣襟,把头埋入他的胸口,任凭那淡淡的龙涎香将我包围,如同上了瘾一般贪婪地呼吸索取。他的手轻轻抚着我的背,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千日醉du发虽慢,却也折磨人,我已飞鸽传书给上官,让他立马为你调配解yào。”
“不——不是中du的缘故……”我埋首于他的胸前,闷闷说了句。
“那你为什么一直把头埋着?”
我硬生生憋住笑,委屈地小声说道:“你现在真的太丑了,我看不下去啊——”
“你别太过分——”
“就是这么任xing!”我可以想见那个快要zhà毛的李哲羲,于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和他理论个三百回合。
“嘶”一声传来,我的手随即被李哲羲握住,覆上他的脸颊。他问:“这下满意了?”
我抬起头,不知何时眼眶已湿了。我贪恋地望进那温柔专注的眼眸,强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挤出一个微笑:“我就喜欢你这张脸,而且喜欢得都要死掉了。”
“不准提那个字!”他将我搂紧,“你的烂桃花那么多,有很多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哼!有本事你咬我啊——唔——”
我话音未落,他的唇已压了下来,如久违的春风裹挟着飘飞的柳絮,散发起醉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