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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幅广告上只是有项灵熙的名字,或许卢卡茨只会让司机在把车开过这段区域的时候开慢一点。
    但这幅对他来说全然陌生的画却又让他有着一种仿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虽说卢卡茨对于自己的外表究竟有多吸引他喜欢的女孩这一点早已有所了解。可他却并不知道项灵熙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
    因而他会一时之间没能把巨幅广告上的那个背对着观赏者的裸体男性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直到……他看清了广告下面的那行小字——《初生的维纳斯》
    【我说,你肯定不知道在灵熙眼里你有多让她着迷。她对你的联系人备注居然是‘维纳斯’。】
    很久之前克拉默在与他闲聊时所说的话语就这样浮现眼前。
    那就仿佛是一支金色的箭矢,带他穿越重重迷雾。
    【我还有一幅这回没运来做证物的画也打算一起拿去做展览。那是以你为原型画的一幅……裸体画。】
    在这样的情况下猝不及防地看到那幅他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听说了的“裸体画”,那让卢卡茨感到有些失笑,同时也又细细看起了这个与他如今的身材完全不符的那个画中人。
    或许是为了更契合“初生”这个词,并且削弱那种纯粹的男性魅力,这个以卢卡茨为原型绘制出来的人物拥有更为少年也更纤细的身体线条。那仿佛是已经被卢卡茨所遗忘了的,他在十年之前的样子。
    可卢卡茨却又不明白,项灵熙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一幅画里让那个男性人物呈现出一种既如冰雪又可融雪的感觉。
    但冰冷与温暖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却并没有在呈现的过程中让人有矛盾的感觉。
    它们就仿佛蒙娜丽莎的微笑那样,神秘、又若隐若现。
    即便这只是一幅印刷出来的海报,它也会让人在真正注意到它的美好后想要站在那里为它久久地驻足。
    “您也觉得这是幅不错的画,是吗先生?”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卢卡茨的身侧响起,他说:“这幅海报在刚刚挂出来的时候总是有很多人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停下来看它。不过会这样做的女士们会更多一些。”
    听到了这句话的卢卡茨并没有转过身去,但他却顺着那个人的话接下去道:“画这幅画的是一位女性画家。如果她画的这个人是她在现实中认识的某个男性,你认为她是不是深爱着那个人。”
    “我认为是的。我能够从这幅画里感受到满满的爱意,甚至是迷恋。”
    从自己的书店里走出来的书店老板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在卢卡茨对他转头一笑的时候发出了惊呼声。
    “天哪,您……”
    说着,书店老板看了一眼就摆放在书店的橱窗最显眼位置的那本书——《缘起白森林:卡拉乔尔杰自传》
    “和那个罗科曼尼亚的前总统真的长得很像?”
    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自传的卢卡茨十分熟练地反问出了这句话,而后又说道:“但我可不能把墨镜给摘了,因为我只要露出眼睛,我就和那位先生不像了。”
    那可把书店的老板给逗笑了,对方在被卢卡茨的幽默感给逗笑了之后很快询问道:“请问我能和你一起拍张合影吗?我可以送你一本‘那位先生的自传’。”
    “谢谢,不过我更喜欢旁边的那本杂志。”
    “看起来您很入戏,卡拉乔尔杰先生!”
    说着,书店老板便走进自己的店里,为卢卡茨拿了一本价钱才只有旁边那本自传十分之一的杂志。
    在那本杂志的封面是一张瑞安·斯蒂芬的照片,而在照片的右上角,则拼上了一张瑞安和项灵熙一起时被偷拍到的照片。
    《为躲纷争沉寂半年,再回归时瑞安依旧对她感情如初》——这就是那本杂志的标题。
    “给!”
    手机照相机的快门声响起,而书店的老板也便如常所愿地在自己的书店门口,在橱窗处的那本《缘起白森林》之前和“卡拉乔尔杰先生”一起拍了张合影。
    下午三点,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您好,请出示门票。”
    卢卡茨在项灵熙的个人展开展的时间准时来到这里。可是展厅的入口处却是早已排起了队伍。
    “很抱歉,你们的票是今天下午四点入场的。”
    “下午四点入场的票就不能三点进场了吗?”
    入口处的检票人员与两个女孩之间发生了如此对话。那名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检票人员面对两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露出了礼貌而拒绝的微笑。
    “可是四点的时候瑞安可能就已经走了!”
    “恭喜!那你们就可以去买他的演唱会门票了。”在用十分愉悦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恪尽职守的检票员就变得面无表情,并说道:“下一位。”
    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卢卡茨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并向着队伍的最后走去。但是当他手里拿着提前很久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官网预约得到的门票,像普通的参观着一样准备排队检票进场的时候,人群之中传出的骚动声却是让他看向另外一条才打开的,进入展厅的通道。
    那是凭借邀请函入场的,项灵熙的亲友们。
    当卢卡茨在看到那一张张让他能叫得出名字的面孔从不远处走过的时候,他的情绪尚且还能够用“平稳”来形容。
    可是很快,他看到了一个让他绝对想象不到的人——朗格拉克。
    在卢卡茨摘下墨镜,并且用他的那双像冰一样颜色的眼睛朝着那个方向释放出很巨大的能量时,早已和他相识多年的医生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并在顺着卢卡茨那股能量望过去的时候先是惊讶,而后就对卢卡茨露出了笑容。
    那样的笑容虽然温和而无害,但是看在卢卡茨的眼中,那却是对他的无情嘲笑。
    但是身为一名成熟的政客,卢卡茨当然不会像是一个小男孩那样,对曾经的手下对象怒气冲冲地龇牙咧嘴。
    把墨镜重新推了回去的卢卡茨也对和他之间隔着好一段距离的朗格拉克露出了微笑,并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那本刚刚他用一张合照换来的杂志,把它举到了自己的胸前,并用手指的指引示意医生好好看一看那本杂志封面右上角的小图,还有杂志封面上的大标题。
    他仿佛是在对朗格拉克说:你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可得意的。
    第150章
    隔着这么远,朗格拉克其实并不能把杂志右上角的那张小照片看清楚。
    并且他也没法看清杂志上的大字标题。但是杂志封面上的那张大照片还是能让他认出那其实是瑞安·斯蒂法诺的。
    只要认出了那个人,朗格拉克就大体能明白卢卡茨的意思了。于是他干脆动作很大也很慢地把自己带着的那张邀请函拿了出来,在卢卡茨的眼前把它交给了站在特殊通道处的博物馆工作人员,而后就得到了对方的亲切对待。
    只不过这俩人在展馆外的时候虽然是得到了区别对待的,但等到五分钟后卢卡茨拿着三点的首日门票进到里面,他会发现,他们俩得到的待遇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当输给了他的那位曾经的竞争者站在一个玻璃展柜前的时候,望着里面那张黑白线条手稿的医生手上并不会拿着一杯香槟,并且他的身上也不会有任何把他和普通参观者区分开来的标识。
    和自己相比,朗格拉克的手上甚至还没有那本检票人员会在他们入场时给他们分发的绘画名册。
    朗格拉克:“所以你那个时候那么费尽心思地打断我和灵熙的发展,自己还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卢卡茨:“被人打断一次就放弃了,这说明你本来也不是一个持之以恒的男人。”
    视线并没有交汇的这两个男人连正在欣赏的画都不是同一幅,可他们就是和彼此说出了这种捅人伤口的话。
    朗格拉克:“也许你应该把我的选择称为‘懂得适可而止’。死缠烂打的人,同一时间有一个就已够恼人的了。”
    卢卡茨:“所以我还应该感谢你的主动退出?”
    朗格拉克:“不用谢,前总统阁下。”
    两人继续欣赏起了不同的画,并仿佛若无其事地和那样一位认识多年的友人开始了仿佛不经意的唇枪舌战。
    在卢卡茨对自己出招了很多次之后,也拆了对方许多招的朗格拉克选择了主动出击一次,但就是这样的一次主动出击,让他暴露出了致命的问题。
    他说:“如果不是你的那次损人不利己的打断,她现在的男朋友说不定起码还是一个索林尼亚人,而不是什么英国和意大利的混血。”
    卢卡茨笑了,并说道:“我之所以留下那个大明星,不去找他的麻烦,就是因为他起码能帮我防住很多像你这样的人。”
    朗格拉克:“什么?”
    卢卡茨:“他们连吻都没接过。”
    正当朗格拉克着急着,想要从卢卡茨那里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展馆里响起了掌声。
    这场展览的绝对主角就这样在这一刻,在自己“男友”的陪伴下走入了展厅。
    而首先为她鼓起了掌的,则正是她的那些受邀前来的女性友人们。
    许多因为瑞安而来到了这里参观的女孩们一看到自己的偶像出现就想要发出些什么声音。但是这间同一时间的参观人数受到了严格控制的展厅里才要发出骚动的声音,那个大歌星就很快带着笑意做出了示意大家小声一些的动作,也很快凭借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把人都安抚了下来。
    只不过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参观者尽力小声地向瑞安靠近了过去。那让被瑞安牵着的项灵熙好笑地松开了对方的手,并和对方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些闺蜜团成员。
    就这样,项灵熙在瑞安还不想她这样的一块挡箭牌那么快就离开自己的情况下,快步走去和她的那些已经许久未见了的女性友人们小声交谈起来。
    看着那样的一幕,卢卡茨又向感觉出了些不对劲的朗格拉克问道:“你认为他们真的像是一对情侣吗?”
    朗格拉克:“你到底想说什么?”
    卢卡茨:“你可以自己猜。”
    说着,卢卡茨就翻看起了自己手上的那张参加了此次画展的所有绘画名录。
    绘画名录的最后一页写着来参加本次个人展的展品有相当一部分会在展览结束后,在纽约市的一个画廊参加拍卖。
    所有在绘画缩图的旁边打上了“参卖品”的小图标的,则就是参加拍卖的画作。
    而在绘画名录上最后面的一幅画,那就是他先前在来的路上看到过巨幅宣传的,《初生的维纳斯》。
    在对着那幅画的介绍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卢卡茨不禁轻叹一句:“你可真是个爱说谎的女孩。”
    此时朗格拉克已经不愿再和跟他结了一次仇的家伙站在一起进行上句不接下句的交谈了。
    可卢卡茨却是在合上了那份本次展出的绘画名录后,很耐心地注视起此刻就在不远处的项灵熙。
    或许项灵熙是真的已经对来自于卢卡茨的那份注视很熟悉很熟悉了。
    当卢卡茨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几乎是被朋友们包围起来了的项灵熙很快就反应过来,并向着视线投射而来的那个方向看去。
    而后项灵熙就看到了那个她猜到可能会来,又有些不愿相信他真的会来的男人。
    在愣愣地看了卢卡茨好一会儿之后,项灵熙才在她的朋友们也在疑惑之下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和她们简短地说了几句话,而后就走向依旧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卢卡茨。
    “感谢你过来纽约参观我的个人展。”
    在说出了这句话之后,项灵熙需要再加上一句她对于卢卡茨的称呼。并且前总统阁下似乎也很期待从项灵熙的口中听到那些。
    在相持了好一会儿之后,项灵熙终于没有说出噎人的“阁下”或者“卡拉乔尔杰先生”,而是好笑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卢卡茨。
    这样一来,卢卡茨总算是带着些许的满意翻开了只有通过普通参观者渠道进来才会收到的那张本展绘画名录,并示意画展的主人和自己一起看向那幅《初生的维纳斯》。
    “啊,你注意到这幅画了?一开始的时候我给它起名叫《维纳斯的诞生》的,但是后来觉得这个标题其实更适合。”
    一下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妙的项灵熙虽然按住了那份紧张,却是不由自主地话多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可疑了。
    但是卢卡茨却根本不会被她的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打断思路,而是直接说道:“我猜这幅画就是你曾经和我提到过的,以我为原型画的裸体画?你画得很好,如果不是曾经见过我本人,我猜那些只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我的人应该都看不出你画的这个男性人物和我很像。”
    “卢卡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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