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丫头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个坠子上有灵力,你这次死里逃生就是因为这个坠子救了你。你要记得把它戴在身上。”丁佳雯再次开口语气竟变得温柔起来,这让我感到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哦?”我摊开手掌,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被我扔在这里不知道多久的挂坠。
“你还记得送你这个挂坠的长辈吗?”
“我当然记得,这是……”我险些又被这小丫头控制了思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切!不告诉拉倒,我才不稀罕知道呢!”小丫头把头一歪,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被她噎的一愣神的功夫,已经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这个魔女一样的小丫头还真是来去如风。
*
不知道是不是安魂牌真的起作用了。我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钟才被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吵醒。
“喂……”我迷迷糊糊的按下接听键。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年轻人老这样怎么行!”一句典型的老学究式教育传进我的耳朵。
“靠!总编!”我霎时清醒,迅速的调整情绪,换上一脸媚笑:“是是是,您教育的对,我真该好好反省下自己了。有您这样的老前辈做我们的榜样,真是我们这些后进末学的幸事!……”一顿半文半白的马屁扔过去,总编的语气终于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小沈啊,不是陈姨唠叨你,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事业上一点发展也没有,这以后要怎么结婚生子呢?平时你就懒散,现在摊上个事儿,就更加放纵自己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是是是,我这不是身体太虚了嘛,明天,我一准儿上班去,一分钟也不会迟到。你看成吗?”本来我的假期只到几天,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过头了。干脆明天再说吧。
“别明天了。我们社里现在人手不足,你马上带上相机出门。文化街上发生一起群体抗拆事件,你过去拍一组新闻照片出来。”说完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
周扒皮,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周扒皮!恨恨的扔到一边,我抱着十二分的不情愿开始穿衣。
胡乱的洗了把脸,挂起相机出了门。可能是我这两天都没怎么户外活动的缘故,一出门就被阳光照得一阵头晕。我赶紧朝着路边的树荫走了过去,开始招手拦出租车。
“吱——”一个急刹车的生意从身后传来,我下意识的跳到了绿化带里。然后就看见丁佳雯正坐在一辆黑色的哈雷摩托车上一边摘头盔一边乐。
“丁佳雯!你还能表现的更像汉子一点吗?”黑色的哈雷摩托,黑色的头盔,黑色的风衣……整个一个好莱坞的特工形象。
“实在抱歉,真的不能了!”说完她开始哈哈的笑,露出腮边的两个酒窝。
真要命!真不知道神奇的造物主怎么会把这样一幅天使的脸蛋组合在一个女汉子身上!
“看什么看!上车!”她扯开风衣,在里面的小挎包里掏出了一个头盔,向我扔过来。
我刚要伸手去接,等等……小挎包?那个小小的挎包怎么能装的下这么大一个头盔?
还有,那天她驱鬼用的手铃好像也是在这个挎包里随手就掏出来的。这个女人是多唻a梦吗?
“咣……”正走神的功夫,头盔已经落在了我的头上,一片金星飞舞。
“哈哈哈……你走神都不分时间的吗?”
我懊恼的捡起头盔,“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可不能陪你吓跑,我可是有工作任务的。”
“是不是去文化街啊我的大摄影师?不用去啦,我已经让他们散了。”她得意的仰起脸,发出“吼吼”的笑声。
“就凭你?拉倒吧,你要是没事就载我去那里拍照,有什么事回来再说。”我才不信她的胡话。
“真的,不骗你!那个地产商我认识,我让他把施工队撤出来了。你去了估计只能拍拍地上的垃圾了。”她看我不信,赶紧正色给我解释。
“真的?你怎么这么大能量?人家地产商凭什么听你的?”我还是半信半疑。
“不信是吧?我就带你去见见那个地产商,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其实我过来找你就是这个事,那个死在电梯里的母女,就是这个地产商的老婆和孩子!”
我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马上带好头盔坐到了她身后。这可是关系到我小命的事情,马虎不得。
我刚坐上车,丁佳雯拧了两下油门。摩托车发出了两声轰鸣,猛地着窜了出去。
“我靠!”巨大的惯性让我的上身猛的后仰,险些掉了下去。我赶紧死死的抱住了她纤细的小蛮腰。却没看到她的俏脸上,一丝微笑悄悄隐没……
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开出了市区,直奔市郊的卧龙别墅区。
这个卧龙别墅区已经建了两年的时间了,可是一直没有什么人来买。有人说因为这里的房价太高,有人说这里的位置太偏僻,还有人说是因为这里的房子‘不干净’,总之这里的房子罕有人买。整个别墅区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即使在大白天都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丁佳雯在一座哥特式的别墅前停下了车,按了两声喇叭。
“咔哒”门上的电子锁自动弹开,开了一个小缝。丁佳雯推门就往里走,貌似很熟的样子。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小院,刚一进院子,就感觉到身上一阵冷意袭来。这房子没有问题我才不信,这才八月的天气就这么阴冷?
☆、第五章 地狱十八层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此时正站在门口迎接我们两个。这个男人身材不高,一张国字脸,脸上青色的胡茬和蓬乱的头发表明他现在很消沉。而深陷的眼眶和黑眼圈说明他这两天肯定没怎么睡觉。
看到丁佳雯,这个男人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种像是在黑暗中看见光明的亮光在眼中闪烁。
我不由暗暗咋舌,这男人还真是把她当了救星了。这得发生多么大的事情啊?
“丁姑娘!丁法师!你可算是来了,我……”他竟然说不下去了,开始哽咽起来。
“周老板,你别激动。你先跟我说一下情况。”丁佳雯此时沉稳干练,刚才的火爆在她身上没留下一点痕迹。
“好的……”周老板招呼我们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好像是在整理思绪。“自从小静她们母女两个出事之后,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我总是觉得她们两个就在这个房子里,我甚至能听到小静的笑声,还有她妈妈的脚步声。可是我起来满房间的找,却根本看不见她们。直到昨天晚上……”
*
周水生是这个城市中数一数二的富商,刚刚四十多岁就家资过亿。现在更是做了市里的政协委员,商场上一帆风顺,事业蒸蒸日上。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飞来横祸降临到他的头上。
他的老婆带着小孩回娘家看她妈妈,就遭遇了电梯事故。母女二人双双死于非命。这对他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他调动了所有账面上能动的资金,买下了那个小区的开发权,并发誓要把它夷为平地!
办完丧事之后他就开始每天听到房间里有女儿小静的笑声,还有妻子走路发出的高跟鞋的声音。他总能感觉到妻子和女儿没有离开,就在这个房子里徘徊。
晚上,他给家里的保姆放了假,自己一个人拿着一瓶酒坐到了沙发上。一边喝一边等着妻女的鬼魂出现。
“铛……铛……”门口的座钟敲了十二下。突兀的钟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别墅内,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寂静如初。
他的心里有点沮丧,难道她们不愿意见自己一面吗?他抓起酒瓶,仰头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几口,但是当他把酒瓶放到茶几上的瞬间,房间里的灯全部都熄灭了。就连外边的路灯也都同时灭掉,房间一下子笼罩在浓浓的黑暗之中。
周水生心里开始有一点发慌,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嗤……嗤……’连打几下之后,他感到了不正常。这可是正宗的zippo打火机,零下几十度也能打着火。怎么会突然就失灵了?
借着火石发出的短促的亮光,他发现茶几上多了个东西。一个黑乎乎的圆球状的东西。
他迅速的在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亮。借着手机发出的亮光,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妻子低着头站在茶几前面,长长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孔垂在胸前。
妻子手中牵着女儿,但是女儿的头不见了!正从脖颈处喷涌着鲜血!
茶几上那个圆球状的东西此时正缓缓的转过来,竟然是女儿小静的头!
小静的头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冰冷空洞的声音:“爸——爸,跟——我——们——一起……走吧。”
“啪”周水生的手机掉在了地上,电池被摔了出来,这仅有的一点亮光也消失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卧室,重重的关上门。把衣柜床头柜等等能挪动的东西全部顶在了门上。靠着墙角一直熬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赶快找到了通讯录,翻出了曾经在开发这座楼盘时给自己看过风水的丁佳雯,向她求救。
他异常信任这个年龄不大的美女大师,因为几年前她就劝过自己不要在这里盖别墅,否则日后必有大祸。可当时他并不相信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能有多么大的道行,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结果这个别墅区盖起来之后,就一直门庭冷落。他这才逐渐的开始相信丁佳雯的话。
电话打通之后,他还没说怎么回事,丁佳雯就告诉他让他撤走要拆迁的施工队。问题并不出在那栋楼上。
*
听完周水生的叙述,丁佳雯并不说话。只是站起来在房间里四处看了几眼,然后默默的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我心里发虚,难道他的老婆孩子没能把我带走,就回到家里拉他凑数?这要是在这里看见我,还不再次找上我吗?
“丁佳雯,你等等我!”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追着她的背影上了二楼。
楼梯一转,我却已经失去了她的背影。长长的走廊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一股淡淡的药味飘了过来,这是哪里?怎么会有来苏水的味道?
我猛地回头,楼梯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声的喊着丁佳雯的名字,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在走廊里回荡。
光线阴暗的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着。我拿出手机,想看清自己所在的环境。却发现手机跟本就没反应!
我想起来了,这是医院!是我住院的时候梦中的情景!我怎么会回到这里的?难道我现在还在做梦?我使劲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清晰剧烈的痛感传来,提醒着我这不是在做梦!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我慢慢的向着记忆中的护士站走去。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在那里碰到那个没有五官的护士,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肯定就是在做梦了。
我贴着墙,轻轻地走着。直到我看到护士站的服务台上,一盏台灯正发出冷冷的微光。隐约可见灯下有一个人正趴在那里。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该怎么办?如果我不过去肯定就不会醒过来,可是一想到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我的腿就开始发抖。
踌躇半晌,我还是决定过去。拼着被她吓尿也要结束这该死的噩梦!
我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脚步,走到了服务台前。伸出颤抖的手开始敲击桌面。
几声过后,那个趴着的人开始缓慢的抬起头,机械的扭过脸来。我松了口气,这人是有脸的。可是当我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后,一股凉气瞬间升腾而起——那是我自己的脸!
我慌乱的摸着自己的脸,以确认我的武官还在。
但是那张真的明明就是我的脸!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生气。
我被‘自己’盯得头皮发麻,正想转身跑开。那张脸上突然嘴角上翘,直翘到颧骨的位置!这明明是在笑啊!但是眼里还是一团死气,脸上的肌肉也没有变化,这样的笑容诡异之极!
“找到你了。”空洞的声音从那张大嘴里传出,不带一丝感情。
我来不及想,扭头就跑!向着那个发出绿光的‘安全出口’的指示牌跑去。
终于跑过了长长的走廊,到了那个指示牌下。我顺着箭头的方向就往下跑,根本就不去管这楼梯会通到哪里,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家该死的医院!
跑了一层又一层,不记得跑了多久,我终于筋疲力尽。趴在楼梯扶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喘了一会儿,心跳也慢慢的平复下来。我开始回想起,在下楼的这段过程当中,我好像并没有看到别的楼层有安全门,就像这个楼梯是修在天井里的一般,只有一个我进来时的入口!
我慢慢的抬起头向上看去,上面根本就没有楼梯。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身边的墙上挂着一块‘安全出口’的牌子发出绿幽幽的光。
低头向下望去,无边无尽的楼梯还在继续延伸。不知道终点会在哪里!
有人说过,恐惧到了极限就会转化成愤怒。
我现在就已经变得怒不可遏,向着空荡荡的四周怒吼出声:“都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不怕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