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反应过来,急忙道:“好汉是想要女人,上头的女人就归好汉你了!这,这是钥匙。”
他立马哆嗦着手,将钥匙递给了他。
他接过了钥匙,将马夫的脖子拧断。
并非是想杀人,只是若不除掉这两个祸害,日后还会有无辜牵扯进来。
他上了上房,在她的门外。
竹苓听到了方才外头所发生的事情,便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来着是膳是恶。
但门锁迟迟没有被打开,她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隐约的人影。
好生熟悉……
竹苓震撼到了,颤颤问道:“是你吗?”
“是我。”他道。
利索的开了房门的锁后,她连忙打开房门,见到了他。
“真的是你!”她忽然就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
顾逊之就这么站立不动的。
竹苓将泪都洒在了他的身上,颤巍巍道:“我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她紧紧的抱着他,面上热泪滚滚。
她哭完,就擦了擦眼泪,问道:“王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的眼神闪躲,说道:“看到你留下来的书信,有些不放心,遂来寻。”
其实是,顾逊之折回后担心下属办事不力,于是亲自出城。
却没想到正好看到她进了客栈发生的事情。
竹苓忽然笑了,说道:“王还是关心我的。”
他却道:“我已经安排人秘密护送你了,若你想回西谟,路上也不必再担心。”
她好容易燃起的情愫又被无情的浇灭了。
“王真的,忍心让我回去吗?你不挽留我吗?”她认真的问道。
顾逊之没有说话。
竹苓期望着能够得到他的回答。
“你,珍重。”他道。
她咬了咬唇,心中失望不已。
还以为,他会留下来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关切她。
却不想……
竹苓深深的叹了口气,默默的拾起自己的包袱,而后看了他一眼,从他身旁而过。
要下楼的时候,她停顿了。
她转身道:“谢谢你,这段时日的照顾。我走了。”
言完,她等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她毫无留恋的下了楼。
离开了客栈,马车上的马夫正是北疆的将士,他道:“属下奉王的命,来护送竹苓姑娘回西谟。”
他的心,是多么的坚决啊。
连到了最后,他都不会有二意。
竹苓上了马车,将帘子缓缓放下。
顾逊之站立在原地,静静的站着。
他转身,看到马车走过,那帘子也终究是没有再掀开过。
就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他不能爱她,所以他不会耽误她。
望她能够过好自己的日子,将他这个无情之人,给忘了。
他策马,离开了客栈,往后望了望,而后朝着与马车相反的方向而去。
竹苓掀开小窗口的帘子,望向后头,再无马蹄声可闻。
她失落的放下帘子。
看来,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够强求的。
有人很容易就能够得到,而有人却一世都不能得到。
竹苓时而在想,是哪里错了,究竟是哪里呢?
后来她想通了,错的是全部,错的是整个人。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安排好的一切,再怎么打乱,也还会回到起点。
就像是她执着了半世,换来的,还是这个结果,没有什么两样。
马车在夜里赶着路,她哭着哭着,便睡过去了。
边疆民地。
年府,景得知年年想要去西谟玩,却被训了一顿后,便去宽慰她。
“你说爹爹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让我们去西谟呀,真是烦死了。”年年抱怨道。
不就出趟远门吗?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怎么就不能去了,真不知道爹爹他在想什么?
景道:“不去便不去吧,待在这里不也挺好的。”
“好什么呀,我一大部分的原因可都是为了你。你肯定很想回西谟看看吧,听说姜姐姐和弦哥哥成婚了,我都没能过去讨杯喜酒吃,这会子赔礼去,都不让。”真让人生气。
“没事的,我不想回了,就想好好陪着你。”他说道。
年年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一大半,问道:“真的吗?”
他认真的点头。
“我听说,姜姐姐已经有身孕了。你说,我怎么还没有动静啊?”她问道。
景有些不自然道:“那,可能是不够……?”
“不够用力吗?你不能用点力啊。”她道。
“行,现在就去用力。”他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走进了房内。
年年带着害羞说道:“大白天的不好吧。”
“很好!”景说完,便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她只能支支吾吾的,欣然的接受。
三日的路程,竹苓回到了西谟。
下了马车的那一刻,她怀念不已。
一切都像是没有变化那样。
北疆的将士将钥匙递给了她,解释说道:“这是王命属下交给姑娘的,说姑娘可以住在先前的世子府里。还有这些,是足够用的银票。”
他拿出来的时候,竹苓立马推回去说道:“太多了,不用你拿回去。”
“王说,若是竹苓姑娘不要,就让属下以死谢罪。”
她勉强的接过,说道:“好,劳烦你了。”
北疆将士问,“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吗?”
她说道:“不用了,你回去吧。”
竹苓转身朝着记忆里的世子府走去。
将士完成了任务,便策着马车回去了。
她记得,世子府距离将军府很近的,她还是先去看看瑾儿姑娘吧。
但是,瑾儿姑娘现在已经出嫁了,是住在王侯府的。
竹苓的脚步灌铅一般,她还是回到了世子府。
打开那道府门,一股陈旧的气息迎面而来。
诺大的一个府里,一个人也没有,空虚不已。
她深呼吸一口走了进去,将需要擦洗的地方都打水擦了一遍,已经有许多的灰尘了。
竹苓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顾逊之,但还是被脑子钻了个空。
她想着,自己离开了,他每日一定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他每个孤单的夜里又是怎么熬过去的呢,以往,她还能去帮他磨墨,在一旁陪他说说话。
她又想,没关系的,他很快就会册立妃子的。
没有她一个,也没什么。
竹苓花了一整日的时间将府里打扫了一番。
而后将被褥拿出去放在日头下晒着。
做完这一切后,她坐了下来,感觉到无比的空虚。
她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忽然想着,如果这里没有你,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好在,这里还有过你的气息。
竹苓打开他曾住过的房间,睡过的床榻,枕头上似乎还存有他淡淡的气息。
忘不了啊,让她如何忘记,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