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罂躺在床上,同住的除了唐糖还有张钰璐和另一个女演员。
娱乐圈的人都擅长做戏,大家客套地玩儿了几个事先预备好的趣味梗、闺蜜梗,以便后期节目效果好剪辑,然后就各忙各的了。
许罂躺下做面膜,唐糖凑过来,爬她旁边,刷了手机微博上一组照片给你看:“小罂,网友街拍到你,说你变胖了。”
“胖?”
这敏感的字眼儿,让许罂赶紧滕地坐起来。
她接过唐糖手机,撕掉面膜,直皱眉,“还真是的……我脸怎么变那么大……”
“也不是很大吧,你太紧张啦。”
唐糖凑过来,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不过是比之前胖了一圈。所以顾星沉都喂你吃啥了?长这么快。”
许罂看着照片上仿佛粗了一圈的腰,眉头锁得很紧, “鱼吧。”
她接着没好气地抱怨:
“顾星沉那白痴!老爱做鱼给我,我明明也不是猫啊……”
“都说了不要,他还那样!非让我吃……”
许罂越看照片越暴躁,“烦死他了……”
然后许罂就听唐糖噗嗤笑,“你笑什么?”
两个女人都趴在床上,头顶是节目组的摄像头。那边,张钰璐和女明星在聊明天的拍摄项目,海草房木窗户开着一半,送进来大海咸湿的、带着海草气味的风。
唐糖凑过去,在许罂耳边神秘兮兮地说:
“许罂,我发现啊……你在顾星沉面前,就跟小女孩一样,特别爱撒娇!”
“他应该,很疼你吧。”
第85章 都是
今天拍摄水中捞鱼游戏。所有明星分四队,男女搭配。
游戏冲突很激烈,船头不停调转方向。
镜头外导演很高兴,现场效果好,后期出来收视率肯定没问题。他给摄像师一个手势,让多去拍拍许罂和周浩。
许罂性格开朗,梗多,加上前段时间的《长歌传》又很火。是这档综艺的灵魂人物。
摄像师艰难地在船头蹲着,拍许罂弯腰捞鱼的场景。
然而这时候,许罂却意外落了水。
虽然是浅海区,但毕竟是海,一时大家手忙脚乱。
好在一场虚惊,救生员还没来得及赶过去,许罂已经被救上船头——金宇救的。
“喏。”
金宇递了张干毛巾给许罂,另一只手摁住一张在头发上来回擦。
许罂眼皮上挑看他一眼,接过来,“谢了啊,刚才。”
金宇向来冷漠孤僻,没答话,顺势在许罂旁边的凳子坐下。他看一眼许罂,她正擦着发梢的水。
“许罂。”
“嗯。”
他看了她两秒。 “你现在还跟顾星沉在一起吧。”
许罂擦头发的动作稍微一顿,故作平静。“怎么了。”
金宇鼻子笑了下,洞穿了许罂的心思。“许罂,你知不知道,你那点儿小聪明真的不够看!”
把毛巾往怀一放,许罂瞟他:“你很拽啊金宇。现在混得比我好,所以看不起我?”
“呵。许罂,你要不退出歌坛,现在就是你比我混得好了。”金宇说,“可惜了,某人放着好好的天赋不用,跑来吃苦受罪的当演员。也不知道为了谁。”
许罂不爱听这些,把毛巾往金宇怀里一砸,“还你。”
她站起来,“反正不是为了你!”
金宇站起来拽住要走的许罂:
“拍节目呢,你去哪儿?一会儿节目组看见还以为咱俩谈恋爱闹矛盾。”
“你淡定点儿!别我一提顾星沉就炸毛。”
许罂盯他一眼,勉强抱胳膊坐回来。“知道这样那你就别老提他,ok?”
“许罂,如果可以,我永远不想提顾星沉。”
金宇眼珠带了些深褐色,笑容微苦:“可你吃了一次教训还不记打。我再坐视不管,你这又要栽进去了!”
他顿了下,“你知道吗,顾星沉到现在还在看心理医生。他现在整个人并不正常,跟以前一样。”
睫毛颤了下,许罂斜看他,过了几秒,口气淡了些,“那又怎样……”
金宇看她。“什么。”
许罂抬起眼睛,看他,“我说,那又怎样。”
金宇:“……”
目光放远到海面,许罂深吸了一口气,风里有海水的腥咸的湿意。
她看着远处还在拍摄的一群人,隐约听见他们喧闹。“不就是抑郁症吗,既然有医生,那就治得好。”
“他内心扭曲,不正常,你要跟这么一个变态在一起?”
许罂蹙眉,“他不是变态,他或许只是……只是生病了。”
微微错愕,金宇看了一会儿许罂,然后垂头笑了笑,“许罂,你杀手不当,现在喜欢搞救世主那套了?”
他说,“所以,你还是预备跟他在一起,是吗。”
海风徐徐,许罂拨开被风吹到嘴角的发丝,默了几秒才说,“不知道。”
她是有些动摇了,但,顾星沉似乎……也不太有想跟她复合的意思。
那么久,他绝口不提合好的事。
许罂叹了下,“反正再说吧……”
听她这么说,金宇稍稍松口气,他暗暗看了眼许罂的侧影,依稀有少女时的影子。
他想起与许罂的初见,十五六岁,眉眼浓丽迷人的少女,热情大胆,又十分的叛逆。
“许罂,我知道,你大概不会喜欢我。”
金宇说着顿了一下,心里闷闷的,又空,又涩。
出道至今,他都不写甜蜜的情歌,因为……心里住着这个永远得不到的女人,怎么甜得起来。
“许罂,我说这番话,并不是为了让你跟我在一起,我不是那样的小人。”
许罂转头看他,金宇内向冷漠,很少这样严肃、平静地说什么话题。
他说:“你知道费良山吗?”
“知道啊。怎么了?”许罂莫名。
恰好此时唐糖录好节目内容,走过来听见:“你们在聊费良山啊?他最近好像很惨,被受害者联名起诉,费家背景也被网友深挖呢,父亲儿子全被人肉,一家很惨的。”
许罂:“人肉?”
“嗯哼。网上扒皮费良山家红色背景,好像还是挺不得了的身份!”
唐糖在许罂身边坐下,“这种背景,又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最敏感了。舆论都得把他们骂死,弄到法院肯定也被严办!”
费良山进过娱乐圈,唐糖妈是费良山的中年妇女粉,所以唐糖了解得颇多,又说了一会儿,最后她问金宇:“天王同学怎么突然说起费良山啊,你不是不喜欢八卦么?”
许罂也觉得奇怪。
金宇笑了一下,狭长的单眼皮,不笑的时候冷漠,冷笑的时候有些妖里妖气:
“你们难道不觉得……”
“费良山和顾星沉,长得快一模一样了吗?”
今天,是许罂离开的第五天。
天气不太好。
五月份,雨比较绵。
顾星沉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一下午,合上笔记本电脑,结束了两个小时的集团股东视频会议。
他来到落地窗前。
雨水爬满玻璃,外头城市的高楼远远近近,被晕得模糊。
顾星沉看了一会儿,从西裤口袋里摸了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嘶了一口,徐徐吐出,他拿手机随手看了下今天微博热搜的新闻。
#费良山父亲#
#第五名爹 “费老爷”#
他随手点了第一个热词,出来的第一条热门文章是: “费良山为何如此嚣张?深挖禽兽背后的大树!”
顾星沉眼皮缓缓地眨了下,大概看了。然后收好手机。
今天周六,没有特别忙的事情。
顾星沉拿了外套打算下班,家里还有许罂那只老猫等着他喂吃的呢。
他走出办公室,经过工作大厅,无意听见公司的员工在讨论今天的微博热搜。
“哇塞,费良山的父亲以前官儿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