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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酒楼吃了饭,再往后面的雅筑去,又有另外的表演在。
    这后头的客人就更加贵重了,里头还有中秋的表演,远远站在雅间往后面看,就能瞧见一些绰绰的影子,是歌姬舞姬们在跳舞。
    美人,美人,那是谁见了都开心的。
    林若青在饭桌上同陈彦喝了两杯酒,虽然没有醉,但是却起了些性子,这会儿好奇心上来便拉着陈彦道:“爷,咱们过去看看。”
    陈彦有些意外又有些无奈,笑着问她:“去下面看?”
    “嗯,”林若青点头,“我想去看她们跳舞。”
    陈彦一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林若青好。若是换了别人家的妻子,见到丈夫去看这些,即便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要不高兴的。可他媳妇倒是好,不仅不避讳,还主动要求去看。
    不过他也早就知道林若青的特别,此时意外过后,倒也同意了和她一块儿下去看。
    在人口买卖合法的年代里,买个歌姬舞姬和买个家奴是差不多的事儿。楼下这批歌姬舞姬赶着节庆来的,稍稍特别一些,有几个是异域美人,眼珠子都是碧蓝色的。
    林若青走近了看见其中一个,一下就觉得很好。
    织布厂那边现在外销的服饰有很多,大多都是往异域去的。那边的人从长相倒身段都和这边有很大的差别。
    在宋国这么些年,看惯了宋国女子柔柔弱弱的审美,乍然见着异域美人,林若青都要挪不开眼了。那腰肢,那身段,林若青看得比周围其他男人还要入神。
    不过只一点不同,她的目光是纯粹欣赏的,而那些男人的目光则带着各种各样的欲望。
    有人抽出空来分神往外看了一眼,这就看见了陈彦,只见陈彦站在一个柔美的女子身边,身后又跟着许多仆从,便也晓得这女子应该不是随便带出来的,算算可能就是外头都没怎么见过的陈家少夫人了。
    林若青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听见旁边有人开价,便好奇地转头过去问陈彦:“这是能买回家里去的吗?”
    陈彦点头:“竞价即可。”
    林若青便指着其中一个道:“爷,我要那个。”
    陈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你要什么?”
    林若青又说了一遍:“我要那个中间穿红色裙子的美人。”
    “这,你买回家做什么?”陈彦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才合适。
    林若青摇了摇头说:“这个我是买来放在外头的,不放家里,爷若是想要,你得自己另外买。”
    陈彦皱起的眉头又随着无奈松开,他看着林若青发亮的瞳仁:“青青,我没有要她们的念头。”
    林若青仰头笑望着他,藏在衣袖下的手接着广袖的掩饰握住了陈彦的,她稍稍放软了语气道:“不管那些,反正我要买了她。”
    陈彦拗不过她,便抬手招呼了伙计过来,让人将林若青看中的那个女子给领到了后面去。
    旁人看来都说林若青大气,可谁也不晓得陈彦的摸不着头脑。
    林若青买了美人,立刻兴冲冲就要去看,回到后面雅间,被她买下的美人已经在房里等他们。
    林若青一进门就笑开了。
    那美人实在好看,碧波一样的柔顺长发金灿灿直到腰间,她的胸部丰盈臀部挺翘,腰肢却十分纤细,配着她勾魂的蓝色眼眸,让林若青心头都要酥了。
    男人看见不得软了腿?
    林若青这么想着,转头悄悄看了一眼陈彦,却发现陈彦面无表情地正回看着她,满脸质问。
    林若青觉得自己也不好不说明,否则总像是为自己买了个美人来用似的,容易引人误会。她便开口解释道:“这时候给织布厂准备的,我要找些画师将这美人作入画中,当成活招牌。”
    陈彦的脸色这才舒缓下来。实在是林若青刚才看这美人的目光太过于热切,让他心头都有点发虚。
    这中秋节宴算是到了这里。
    林若青和陈彦回到府里头,又与家里的母亲弟弟还有儿女们一块儿坐在花园之中赏月吃酒。在家比在外面的顾忌还要少,一家人说说笑笑吃的酒也不少。
    等林若青被陈彦半扶着回家时,已经是浑身冒出酒气来了。
    陈彦半搂半抱,耳边听得林若青低低地笑声,再低头去看,林若青的脸蛋酡红,透着一股子娇憨神态。连着眼睛半闭半睁,似是看着他又似是弯着眼睛笑,透露出风情来。
    陈彦看得意动,觉得前面吃下去的那些酒忽然回了劲上来,层层汹涌着要将他弄醉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乐安院里,丫头婆子们扶着林若青去沐浴洗漱。池子里的水放好,婆子们正帮林若青脱了衣服让她泡进去的当口,陈彦从外面走了进来。
    “下去。”
    婆子们不敢多问,连忙低着头应是,转而快步退了出去。
    陈彦脱了衣服走进池子里,将林若青半搂进怀里。
    林若青睁开眼看见是他,嗤嗤笑出声来。她伸手从陈彦的脸上划过:“爷也是个美人啊。”
    陈彦忍到现在已经忍无可忍,终是将林若青压在池边要了一回。
    中秋圆月渐渐隐没入了云层之中,八月十六要来了。
    第86章
    京城里昨日可有一番热闹,不仅仅是因为中秋节, 还因为粉黛铺子放出的方子, 且那给出悬赏看似简单却无人能够做到而引发了热议。
    十六这天早上, 街前巷后都在谈论这事儿。
    “听说了没有, 那粉黛的方子拿出来,竟连二两银子都收不住的,这么说来,人家卖三两银子还真不算贵了。”
    “如果那方子是真的,要我说三两银子还真是算便宜了呢。”
    不过自然也有泼凉水的人。
    “要我说,你们傻不傻,难不成你们真觉得那等生意人会用这样的好药?左不过就是用这个来骗一骗你们这些不懂行的人, 至于脂膏里面到底加了什么药, 谁晓得去?
    我们又不是大夫又不是神医的, 还能从一个脂膏里看出什么门道不成。”
    “就是,要我说还得看看后面说要当面给我们制药的时候,到那会儿才知道真不真。”
    而对于粉黛将自己的方子公布出去的事,最过光火的莫过于隔壁的脂粉铺了。他们才从梁言手上花千两银子买回来的方子, 这下几乎等于化作乌有了。
    脂粉铺子原本以为粉黛会在软香膏的方子上面与自己较真一番, 因此都准备好了长久的准备。他们仿制软香膏,用的药材自然不如粉黛的,可就是这样光是药材的成本都要五百文,他们卖一两银子是没什么赚头的。
    不过脂粉铺子也不用什么赚头,他们的目的是让粉黛的生意往下落,同时慢慢自己涉足脂膏生意罢了。
    谁想到粉黛那边沉静了一个多月, 在他们脂粉铺子的仿制脂膏卖得风生水起之时,突然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同时将舆论都给扭转了过去。
    昨天的赏金一事出来以后,无论百姓们是不是全都相信,可绝大多数人都也不再觉得粉黛赚钱黑心。
    但这在刘平南看来还不算完。
    八月十六一大早,粉黛铺子门前就放了几张小桌子,上面配着药碾药炉,各色工具一应俱全。
    在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后,刘平南站在台阶上笑着说:“软香膏的制作从今天开始皆会在此演示一次。”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就看见一个年轻女子缓步走到了桌子前面,伸手拿起一味药材,将之放到了药碾里面细细研磨。
    旁边有一个小厮跟着介绍起这味药的名字以及特性。
    这磨药的工序就进行了一个早上,直到所有药材都几乎成了药粉,那年轻女子才退了下去。
    这时候边上又上来另一个女子,她接手了女子的活,又将药材隔水蒸,又将之放入油中浸润。
    这一整天就几乎做了这么两道工序,可那工序的细致程度也让人看得目瞪口呆,不失观赏。让旁边的看客也不觉得无聊,不少人就这么在街边看了一天。
    临了天黑之前,粉黛中又有伙计出来告诉众人:“这药材处理到这一步,还要静置两日,请大家两日以后再来。”
    这两天的等待时间中,众人不仅没有失去等待的兴致,反而更将之当作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讨论起来。
    以至于等两天时间结束,粉黛门前重新摆上桌子的时候,街上的人都快赶上集市了。闹得捕快都不得不出来维护秩序。
    不过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含在桌边制药的女子依旧表情娴静,事不关己地将泡好的药混入药炉中熬制。
    另一边又有人将脂膏的盒子放入酒中浸泡。
    药汁煮好以后又有过滤静置等等许多步骤,最后一套看似简单的脂膏做下来,竟然前后耗费了将近五天时间。
    如果粉黛什么都不做,单单将这脂膏的制作时间公布出来,那么兴许还会有不少人对此有质疑:反正都是你们自己说的,那么谁知道是真是假?
    可现在这整个制作的流程都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即便是外行人看,中间也的确没有什么故意拖延或者无须的步骤。
    那一锅脂膏制作完成后,众人原本以为这也是要装盒子里售卖的,毕竟盒子都在旁边洗好晾干了。
    却没想到里头的掌柜走了出来,背着手对伙计道:“收拾收拾,将这些东西拿出去扔了。”
    “扔了?”伙计都愣住了。
    刘平南点头,当着台阶下面愣神的路人的面道:“这脂膏是在街上做的,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有多少尘灰?这样的杂质混了进去,这脂膏怎么能用,自然是要倒掉的。”
    伙计听见这话,便明白了过来,立刻将那一盘少说几十盒脂膏的分量拿起来,果真是随意刮了刮随手倒进了铺子里装杂物的木桶中。直将一众看客看得心头肉都痛了起来。
    三两银子一份的东西,这一下得倒掉多少钱啊?
    众人啧啧扼腕了小半天,这才各自散去。等回了家,或者是去了自己做工的地方,又不免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取。
    这么不出两三天新的流言便传开了去,前面那些嫌粉黛贵的黑心的,这时候全都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这段时间里面粉黛损失不算小,可止损及时也是真的。隔壁的脂粉铺还没等弄出什么名堂就被人彻底斩断了这条想要新开的财路,偏偏还无处去说,这是令人最气闷的。
    结果没有想到,这还不算完。
    九月一到,粉黛那边又传出了新的消息,竟然要推出胭脂水粉了。这就不是什么试探了,这明摆着冲着脂粉铺子去的。
    若是从前,脂粉铺暗地里还要说声粉黛过分,现在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事情是他们自己先惹的,现在人家还击也无可厚非。
    而粉黛要出胭脂水粉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客人之间有一部分是最开心不过的了。。
    粉黛里头的脂膏洗护都是养肤的,那皮肤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现在粉黛出了脂粉,那铁定也是好东西啊。不少人立刻从九月起就盼着了。
    而杭城这边这几天也挺热闹。
    胭脂水粉这类东西,粉黛怎么说都是新手。说起来虽然请了几位老师傅,可是林若却对这方面懂得也不多。如果说要在这里头有什么开创性的东西,那一时半会儿她倒研究不出来。
    可是若说这胭脂水粉从材料上的健康性来说,林若青觉得是可以作为卖点将现在市面上的其他铺子给比下去的。
    现在市面上卖得最好的脂粉,林若青都自己买回家看过。里面的成分根据不同的铺子有不同的配方,可是基本上里头都有对皮肤有害的成分在。
    这样的东西抹到脸上,暂时虽然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使得皮肤看上去细嫩白皙,可是长久下去对皮肤的损害则是不可逆转的,用不了几年这脂粉就得越抹越厚,要不然脸上的憔悴都会遮掩不住。
    可以说现在粉黛的脂粉就算是没有其他特别突出的优点,可光是不伤皮肤这一点来说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粉黛里的事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林若青关心的是织布厂里的事儿。
    中秋节一过,第二天她醒来时还有些酒醉后的头晕。屋里倒是没有其他人了,等她坐起来喊了外面的丫头进来,翠竹这才低头笑着进屋了。
    她见着林若青的里衣歪歪扭扭,里头还露出些许红痕来,脸上又露出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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