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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梁锦城的名字,外婆好像有些信了。
    “真的?”她将信将疑的看着周围,“其实弄得也还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让她真的搬过来,外婆却依旧很犹豫。
    “我在家里住的挺好的,搬过来不习惯的。”
    “以后我要住在这里干活的,外婆你一个人在家我怎么放心?另外最近怪事那么多,人少的地方才安全了,”季茶劝道,“加上我又不太会弄种田的事情,还要外婆你教我的。”
    这么一番劝下来,总算把外婆说动了,现在在她心里还是孙子最要紧。
    搬家的时候动静不小,对外面只说是搬去市里住,工厂的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把家里搬干净后,季茶把大门锁了起来。
    现在只有一件事情要做了,他要把梁锦城和王勤学弄过来。
    梁锦城那边好办,反正是早早就说好的。王勤学就有些为难了,a市的实习到现在还有六天才结束呢,但是现在可以判断的是,上一次末世大爆发之前已经有许多小的灾难。真等到爆发了再让人回来,那准保又是十年蹉跎。
    季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开口骗了。
    第十九章
    “这几天都呆在家里不要出门。”
    季茶从浅眠中醒来,窗外的天还是沉沉的黑色。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短信的提示界面,是梁锦城的短信。
    发送时间竟然是凌晨三点四十六分。会在这种时候发来的短信,一定不可能是普通情况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学长?”季茶立刻回复道,人也从躺着改成了坐姿。
    现在的时间是五点十分,对面直到五点四十多分都没有再回复过来。季茶脑中的压力骤增,末世难道已经开始了?
    他走到床边往外看,晨光挣扎着突破了地平线,墨蓝色的天空慢慢透出亮光来。然而周围毫无人气,透出一股衰败之感。
    再拖延可能就来不及了。
    季茶打开微信界面在寝室四人的群组中发了一条消息,“在吗?”
    在a市实习,寸土寸金,几个人合租了远离工作地点的偏远郊区,每天早早起来赶公交车上班要两个钟头,此时已经陆续都起来了。
    一看见季茶的消息,几人都吊儿郎当的回复他。
    “哎呦,今天这么早?”
    “在家享福挺开心吧你。”
    “干嘛?”
    季茶见三人都在,就直接拨了视频的要求,没一会儿对面就全都接了起来。
    “干嘛啊这一大早的,”镜头对面三张脸,带着还没睡醒的朦胧困倦。
    季茶喉咙有些干涩,可话不得不说。他这副颓丧的样子让对面几人一愣,“你干嘛呢,家里出事了?”
    王勤学先开口问了。
    另外两人忙着洗脸刷牙,只跟着含混的问了两句,“对啊,干嘛呢这一大早的。”
    “我家里这边出了点事情,”季茶顺着王勤学的话头往下说,因为心情低沉看着的确像那么回事,“现在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
    王勤学连忙问,“出了什么事啊,你外婆,还是其他什么?”
    “很麻烦,我一个人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季茶低下头,他实在很不愿意这样满口谎话,可是时间紧急,不仅是王勤学,可能现在另外两个室友也还没有感染病毒呢?
    不过显然对面只有王勤学真的关心季茶的话,“那你一个人扛得住吗,不行我请假过去?”
    剩下两个正刷牙的,立刻对王勤学露出了毫不掩饰的:你是智障吗?的神色。
    季茶用力点头,“你能回来吗,明天?我现在就去帮你买机票。”
    王勤学见季茶神色不像是开玩笑,他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室友,对季茶道,“今天下午我就过来好了,刚好今天请假一天,后面周末能休息,不用连着请假了。”
    “你神经了吧?”其中一个室友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勤学,“勤学,季茶那傻逼和我们不一样,他是想不实习就不实习的人,人家里有家底,你有吗?傻乎乎的还真去了,他家能出什么事情啊?”
    季茶没把这个冷嘲热讽放在心里,他隔着视频追问,“你们要是也过来,我帮你们也把机票买了。”
    “谁爱去谁去!”对方直接将视频挂了。
    一下只剩王勤学和季茶还在线上。
    “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一下有点上火,这两天工作挺不顺利的,合作方不知道怎么忽然联系不上了,你别给我买机票了,我自己买,”
    “我已经买好了,下午三点的飞机,三个钟头就到了,到时候再联系。”季茶道,“一会儿我把航班信息发给你。”
    王勤学虽然心里有种种疑惑,但也没反对。
    挂了视频季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王勤学是家里的独子,家乡属于s市下面的一个县级市的小山区。虽不至于穷困潦倒,可也与外部有不小的差距。
    作为家里的独子,他身上肩负着支撑家业的重任,是以一直非常努力。季茶不太清楚王勤学的父母是在模式前还是末世后出的事情,他只知道后面他们尝试着联系那边山区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他父母的行踪与曾经的命运也不得而知了。
    这一回如果幸运,说不定还能将王勤学的父母救回来。
    季茶的盘算着开车直接带着王勤学先回他家里一趟,如果顺利就直接把人给接到工厂这边,后头再解释详细。
    除此之外,他一时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了。
    季茶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窗边的沙发旁睡了过去,醒来时楼下外婆和张行在说话。
    “这个鸡要这么喂,你这样全撒下去不行的,再加点菜,对……”
    外婆已经收拾利落,不过一晚上就将这里自然当作了自己的家。使唤起张行来也自自然然。
    季茶还没来得及给外婆来一圈导游,怕有什么吓着她的地方,连忙快步从楼上跑了下去,“外婆!”
    外婆回头看了季茶一眼,脸上神色自然,“怎么才起来,我稀饭都吃完了,还给你留了一点,你自己去吃掉吧。”
    张行手里拿着一桶鸡食,平时混里混气的模样全收,和个小学生一般,“撒这么多呢,外婆,够了没有?”
    他们两个倒是意外的自来熟。
    季茶被外婆提醒,连忙抬起手机看时间,上面显示着八点半,还有一条来自梁锦城的短信。
    短信言简意赅,“不要出门,我马上过来。”
    发信时间是早上六点多。
    季茶很想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知道了什么事情。结合梁锦城上次末世后的身份,季茶很难不这么想。他按捺不住拨了电话过去,对面却只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梁锦城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实际上,梁锦城此刻比季茶更加焦急。
    a市的情况从一开始的个例爆发到现在的小范围几乎不可控,除了网络的舆论监管还算密不透风,实际上层的人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离开a市。
    梁锦城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的情况完全脱离了所有人的预期,梁锦城没心思考虑季茶是怎么知道“末世”、“丧尸”这一类,他只清楚自己的父亲和姐姐再被人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季茶的安危。
    第二十章
    王勤学没有理会另外两个室友说他犯傻的话,简单的整理了两件自己的衣服就准备出门赶车去机场。
    另外两人拿他没有办法,也只好帮他请了一天假。好在只是请一天假,最近部门又不算忙碌,所以部门主管的脸色还算好,只叮嘱了王勤学要准时的回公司来,言辞之间还透露了他有机会成为这个职位的正式员工。
    王勤学坐在出租车上给父母发短信,想着他暑假一直没有回去,这次能够顺带着回去看一眼也挺好。两个家长都是半年前才换了当下时兴的智能手机,用着很不习惯,所以往常回复消息的动作就很慢。又舍不得在外面多花流量的钱,白天一般是不开数据网络的。
    王勤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也不着急,放下手机眯起眼睛假寐。
    忽然出租车的车身猛地扭了一圈,狠狠的差点儿将后座毫无防备的王勤学甩出去,司机也是吓了一大跳,冲着外头破口大骂道,“会不会开车,找死了是不是,娘希匹的!”
    听口音还是南方人。
    王勤学从车窗处探头往外看,那一辆刚才他们成功躲避的车辆已经一头栽进了绿化带里,不知道车上的人员伤亡情况如何。
    “现在的人开车啊,都不要命的,这种大路上开着开着都能忽然扭起来,吃错药了总,”那司机还在骂骂咧咧,“最近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都犯病了?”
    王勤学道,“可能酒驾吧,开车还是要小心点才好。”
    “那是,我家里老婆孩子还等我赚钱回家呢,没了我怎么行。”
    与司机搭讪两句,王勤学的手机响起了提示声,是他妈给他回复了。
    “不忙,你回来做什么?”
    “刚好同学那里有点事情,让我过去帮忙,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有时间顺路回家里一趟,等到了地方再和你联系。”
    这条微信才发出去不多久,王母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王勤学的母亲很节省,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是不会花钱打电话的。
    “妈,有什么事?”王勤学问。
    “勤学的,你这段时间在a市挺好的吧?”王母问。
    “挺好的啊,怎么了,家里头出事了?”两边都先下意识的关心另外一边。
    “没事,没事,家里我和你爸能出什么事?”王母连忙道,不想让王勤学担心,但后头支支吾吾还是想要嘱咐王勤学两句,“你在外面要小心点,外面不比家里,什么事都有的,现在人又是吃喝嫖赌都去做的,谁知道染上什么毛病,啧啧啧,吓人的很哦!”
    王勤学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吓人的很,妈,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转发的新闻了?”
    “反正你小心点,最近路上莫名其妙发病的人挺多的,”王母道,“你别说什么都是骗人的,我自己亲眼都看见过的。”
    王勤学不由失笑,还是觉得王母看微信新闻看的太多了,后头安慰两句,就随意的挂了电话。
    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计价器上的数字跳的王勤学心肝脾肺肾都疼的时候,机场终于到了。
    首都机场里人满为患,王勤学觉得自己还好提早了不少过来,不然飞机都说不定要赶不上了。
    等他弄好一切坐在候机厅里,时间也才两点出头。
    他掏出手机和季茶联系,“我在候机了。”
    这条短信还没发出去,一旁忽然响起了巨大的骚动。
    王勤学转头看去,距离他大概六七米远的地方,一个女人忽然抽搐着倒在了地上,浑身痉挛模样痛苦,她的口中正发着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双目往上翻,时而露出眼白时而满是红血丝。
    周围的人显然都被这异状吓着,下意识的往四周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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