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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章一毛钱, 十章一块钱, 一百章才十块钱!土豪们!来包养我吧!  “嗯?还行,怎么了?”
    “这个月的周六周日还有周三,我看你都没有把蝉蝉送到店里来,以为你不太忙了, 自己在家有时间照顾呢。”
    “哦,因为我家里有人照顾, 所以就没往店里送。”
    陆洺捏着拳头, 尽力微笑:“这样啊,那也挺好的。”他作出八卦好哥们儿绯闻的样子, “是找嫂子了吗?”
    好, 好屁啊!这明显是有人帮着看狗啊!抢饭碗的来了啊!危机!拉警报!情敌出现!
    宿郢并没有注意他的反应, 接过店员递来的狗粮袋子,笑道:“不是, 是我的一个……应该算是弟弟吧, 他现在跟我住在一起, 有时候他不上课了就会在家里看着蝉蝉, 这样蝉蝉就不会乱来了,我反正是不敢再把狗单独扔到家里了, 之前那一次教训还记忆尤新。”内裤都被撕成一条一条的了, 战斗力惊人。
    弟弟?
    太好了。
    陆洺又恢复了战斗力:“宿哥的弟弟还在上学吗?是大学?”
    “嗯,研究生了, 挺爱学习的, 音乐系的。”宿郢想起了什么, “对了,不说还忘了,小陆,你知道城里哪家的钢琴卖得好吗?”
    陆洺怎么可能不知道,表弟柳意那一家子就是开琴行的。
    考虑到柳意跟宿芩云的关系,他不知道宿郢知不知道这件事儿,所以有些心虚,没敢把人往柳家琴行里带,而是带到了另一家去。
    全城琴行做的好的就那么几家,而且还都认识。本以为这样能够减少风险,却没想到天不遂人愿,他一进门就瞧见了最不想瞧见的人。
    柳意。
    刚进门还没看见人时,一串带着些许伤感的音符就飘进了耳朵里,刚跟宿郢夸了句“不知道是谁,弹得挺不错”,一进门就发现是柳意,顿时卡得说不出话来。
    他倒是想拉着宿郢走,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刚热情洋溢地把人拉过来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又把人拉走。
    等他想好,柳意一曲已经谈完了。
    身旁响起几下鼓掌声,宿郢夸赞道:“弹得很好。”
    柳意一直专注在弹琴,沉浸在与宿芩云的回忆之中,一曲弹完眼眶都湿润了一圈。却不想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一个表哥,一个周江老舅,生生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吓了回去。
    他的表情太明显,让本来还没怎么认出他的宿郢生了疑,当即仔细瞧了瞧他。
    细细一看,这才发现有些眼熟,再一想,哦,这不就是之前让人调查过的那个绿了他姐夫的小子么,而且还是周江说过的那个要让去他餐厅里实习的那个小朋友,同时,周卑的舍友。
    真是复杂的关系。
    他没打算装不认识,礼貌地鼓了鼓掌,笑道:“你弹得不错,有兴趣找个兼职做一做吗,比如到某个西餐厅弹弹琴之类的。”
    柳意脸上顿时僵了僵。
    “你叫柳意是吗,我是周江的舅舅,之前我听周江说起过你,也见过你的照片,他说你弹琴弹得很好,现在亲耳听了一次,果然很棒,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的餐厅做做兼职。”说着,他给柳意递过去一张名片。
    柳意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双手接过了名片,看着上面“宿郢”二字发呆。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怎么说,怎么继续。
    柳意毕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没什么经验,初恋就是跟宿芩云,还是地下恋情,就算一时冲动把事情捅到了周建平那儿,但还没来得及想要怎么应对后续,就跟宿芩云冷战了。
    宿芩云对柳意的冲动相当恼恨,说他太冲动,他还不承认。他脑子里只有爱情,只想着要在光天化日下恩爱,却从没想过别的。比如事情曝光后,他要怎样去面对宿芩云的一家人,怎样面对好朋友周江,怎么面对未来的亲戚宿郢,怎样面对宿芩云的父母,他都没考虑过。
    于是就出现了这种前一秒还在为真挚的爱情伤感,后一秒就回到现实开始为这复杂的关系而尴尬的场面。
    陆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头疼地出来解围:“小意你怎么在这里?”
    柳意满脸局促:“表哥。”
    这下轮到宿郢惊讶了:“表哥?”
    可能世界就是这么小吧。
    如果这个世界是本小说,那么按照小说的世界安排,柳意大概是男主角了:他的恋人是好朋友的妈妈,他的情敌是好朋友的爸爸,他的舍友是好朋友爸爸的私生子,他的表哥还跟恋人的弟弟、好朋友的舅舅是友人。
    可以说,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总结了所有的人物关系。
    宿郢饶有兴味的想,按这个逻辑,那他和周卑大概都是配角吧,尤其是周卑,应该是配角中的配角,一个炮灰。
    他本想留着柳意聊一聊,或许可以打探一些跟周卑有关的事情,但柳意大概太心虚了,只说了几句套话就找借口跑了,留下陆洺在他身边赔笑。
    “呃,宿哥,还看琴吗?”
    “看,怎么不看。”
    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发展,这些人会怎么样,于他来说都只是看个热闹而已。除了周卑,他什么也不关心。
    *
    “对,元旦节那天吧,把琴送到这个地址来。”
    把地址写好后,宿郢接了个电话,很意外,竟然是周卑打的。他跟陆洺比了个手势,指了指对面的某家餐厅,然后一边接电话一边往那边走。
    “喂。”
    “我在外面,有点事,怎么了?”
    “中午在外面吃饭,你现在还在学校?打个车过来吧,在……”
    “过来吧,没关系的,你应该知道,是寄养蝉蝉的那家宠物店的老板。”
    “听话,不然我一会儿亲自开车去接你。”
    宿郢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扬:“知道就好,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
    陆洺忍不住看他,老实说,虽然他不是没见过宿郢笑,但是却没见过宿郢这样笑过,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配上男人低低的音调和不急不慢的柔和语气,难免不让人多想。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他需要拉响警报了。
    挂了电话,宿郢跟陆洺说:“我家小孩儿一会儿也会过来,你不介意吧?”
    “小孩儿?”
    “嗯,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家那个……弟弟。”
    陆洺怎么也不信刚刚宿郢打电话的对象是他的弟弟:“就是暂时住在你家那个上研究生的弟弟?学音乐的那个吗?”
    “嗯,今天来看的钢琴也是给他买的,元旦到了,给他送个小礼物。”
    小礼物。
    陆洺被突然暴击,强颜欢笑:“那给宿哥你当弟弟还真幸运……”
    今天看的那架钢琴虽然不算特别好,但是也不算差了,二十六万,给一个非钢琴专业的人弹弹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对于他这么个普通人,看见宿郢眼睛都不眨一下刷出去二十六万,他的内心本就被插了几刀,现在得知只是送人的“小礼物”,顿时感觉浑身中箭,一下子认识到了他跟宿郢的差距。
    他本来还想追宿郢,现在这颗心有些凉了。先不说宿郢看起来就一副钢铁直的模样,光是宿郢个人的财富和层次,就跟他不在一个世界。虽说他家也不差,但还在正常人范畴,只能算是小资家庭,不像宿郢,看这送小礼物的水准,大概已经算是资本家了。
    他什么也没有,拿什么去掰弯人家。
    贫穷使人清醒。
    哦,他表弟柳意那种天真小可爱不再探讨范围之内。经济都没有独立就敢去给资本家戴绿帽子,这可能就是青春了吧。
    因为老师临时请假,今天只有一节课。恰逢圣诞节,学生们也躁动了起来,纷纷三两成行、说说笑笑地出去嗨了。
    周卑的班里本来已经组织了晚上的聚餐,现在又少上两节课,算是意外之喜,兴奋之下便有人开始提议下午去唱k,顺便玩玩游戏。
    全班都是女生,自然嗨得不行,甚至还有说下午去隔壁度假山庄泡温泉的。每个人都出了主意,除了周卑。
    他没有收到聚餐活动的邀请,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一边的陈素看到周卑脸上有些失落的样子,脑子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事,当即邀请他要不要一起去。她的声音不算大,但还是被旁边的女生听见了。
    “我们准备去泡温泉,他一个男生跟上干什么?”
    明明陈素说的是晚上聚餐的事儿,这女生却说的是泡温泉,话里话外的排斥意味很强。
    “我又没说让他跟我们去泡温泉,再说了,男生怎么不能泡了?度假山庄的温泉池里不都是男女混泡吗?”
    “你愿意跟他混,你就混呗,我反正不愿意。”
    “你……”
    最近陈素跟周卑走得近,已经惹了很多女生不喜欢,那女生见陈素还一副想帮着周卑说话的样子,嗤笑了一声:“我说陈素,你是不是脑子学傻了?干什么不好天天跟周卑混一起?”
    陈素脾气这么好的人,也被她气着了,蹭地站起来:“谁傻了?是你们老针对他,他干什么惹着你们了?”
    按理说一个班只有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还长得好看,那么应该是香饽饽才对,但放到周卑身上却并不是。他最近被排挤的厉害,基本上有他的地方,四周都不会有人,同学跟避蛆虫一样避着他。以前还有几个女生愿意跟他讲话,但现在却不知道因为什么,除了陈素,一个也没有了。
    周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他拉了拉陈素的袖子:“算了,我今天刚好也有事。”
    “呵。”那女生笑得不行,“你算什么呀,还算了,你有什么资格算啊,你就只能骗骗陈素了,她啊,单纯,好骗,陈素,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劝你还是离周卑远一点,你为了他跟我绝交我认了,算我眼瞎,但是好歹朋友一场,我还是希望你好的。”
    “刘美!”
    刘美偏了偏头,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玩:“陈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忘了前两天那个来班里给我们‘忠告’的老男人了?导员都说了,让我们小心点,你不是爱听老师的话吗?你听啊?”
    陈素一听,慌得几步过去要去捂刘美的嘴。但刘美早有防备,后退一步大声道:“周卑有艾滋病,全班都知道了,你就为了这么个烂脏的人要跟我绝交,陈素,你图什么呀!”
    “啪!”陈素一巴掌甩到了刘美脸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
    教室里一片混乱哭闹,但这都与周卑无关。他淡然地整理好书包,离开了教室,出来后,他给宿郢打了个电话。
    “喂?”
    男人的声音传来的一瞬间,他终于恢复了呼吸。
    第二十章
    赵立将笔记本的首页上曾经写过一句话:如果一个人不被记得,那这个人便等于不存在。
    当初周卑看见这句话时还不太理解,他是上过大学的,能考上大学的人早被马哲洗了脑,认为万事万物都是物质的,包括人。存在即是观,观那就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留有痕迹。
    按这个理论无论被不被记不记得,人只要出现在世界上,即使是第二秒就死去,那也算存在过。
    如此看来,赵立将的这句话就纯属唯心。
    可有时候周卑也会想,如果一个人不被记得,那意味着他与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所以即便人真的存在过,可那又这么样呢?失去联系不就是等于不存在吗?如果说记忆能够保存所有的过去,那人死后立碑做什么呢?
    他想不通,也不愿意再去深想,没有意义。毕竟他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经失去了自杀的勇气,自那以后,即使生活再痛苦,他也从未想过要去死——他不想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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