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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人,你还知道自己是奴婢,你不是想高高在上,想将本宫踩在脚下吗?可是现在呢?”佟贵妃步幅优雅,缓缓而来,她的靠近让德嫔微微有些害怕,整个身子不自觉地缩了缩,“现在你知道怕了?那你对本宫以及老四做得那一切又是谁指使的?你不是自以为得皇上宠爱,又知他心意吗?那现在呢?你为何这般下场,临死却连个妃都不是……”
    佟贵妃的声音突地变得高昂而尖锐,语里语外种种嘲讽逼得德嫔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只能被动地任由她斥责:“你瞧瞧你,奴婢就是奴婢,就算披上凤袍那也不是皇后,而是一只妄想夺取别人一切的野鸡。你真以为自己能走到这一步是因为皇上看重你吗?不,不是。是当时的时局逼得皇上不得不用你这个没有身份地位的棋子来开创一个新局面。原本你可以借此一飞冲天的,只要你那奴才的性子不变,可惜奴才就是奴才,一旦有点成就只会高高在上,数祖忘典。”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若只是随随便便要一个棋子,又何必将奴婢送上这德妃之位!”德嫔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厉,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狰狞可怖,显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是么?那为什么你现在又是德嫔,甚至病入膏肓也不肯来看你一眼。别说皇上不知道,这宫里只要是皇上想知道的,没谁瞒得住。另外,老四不愧是本宫养大的,你折磨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如愿以偿了,让他只记得本宫这个皇额娘了。”佟贵妃丝毫不惧她脸上的怨毒,径直挖苦着,好似她越痛苦她就越开心。
    德嫔看着得意洋洋的佟贵妃,心里更是不愤,她尖叫着,叫嚣着,嘴里更是怒吼着老四是她的儿子,皇上是心里有她的,可是一切的一切在佟贵妃的笑容之下好心都变成了碎片……
    “不——”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永和宫的寂静,一直守在床榻边上的安嬷嬷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入目的却是德嫔挣扎的模样,她快步起身,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德嫔自梦中惊醒,对上安嬷嬷憔悴的面容,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惶,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双眼四下打量,直到确认自己床边的安嬷嬷和宫中熟悉的摆设,这才慢慢安下心来。
    这里是她的永和宫,她虽然不是德妃,却还是一宫之主的德嫔,佟贵妃……不,是佟氏那个贱人,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是她,赢了一切的人也是她,只是思及佟氏最后说得那些话,她自己也开始后悔当初是不是做错了。若她没有将老六的死全部怪在老四身上,若她没有把昔日自己卑微的过往和老四连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更不会将老四亲手送给佟氏当儿子?
    满脑子凌乱的思绪让德嫔开始分不清什么是后悔?什么是不后悔了?她原本就病弱的身体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梦境变得更为憔悴,眼里布满血丝,神情更显慌乱,哪里还有昔日的得意和嚣张。
    德嫔不是没有试着安抚过自己的情况,她其实有反复告诫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可是这梦境出现得太过突然,又太过频繁,若不是她确认自己身边的人没出错,她都快要怀疑自己又被人给算计了。
    一旁的安嬷嬷不知道德嫔的想法,拧着帕子帮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接着又带着玉心她们帮着她换了干爽的里衣。等一切都做好,再看德嫔心力交瘁,仿佛老了二十岁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叹息。思及德嫔梦中呓语,安嬷嬷心里自然清楚,困扰德嫔的到底是什么?
    过往的一切不是谁想释怀就能释怀的,更何况德嫔从来就没有释怀过,否则她不会将雍亲王推得那么远,也不会让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来说去,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昔日的仇怨,看似随着某些人的死而消散了,而事实却是影响一直无处不在,甚至时时刻刻都影响着他们。
    德嫔倚在靠枕上,身上的干爽的衣裳让她稍稍觉得舒坦了些,人也轻松不少,但是胸口那一股惊骇却依旧挥之不去,压在心头沉甸甸的,让人颇为难受。她不想去回忆梦中的自己到底有多卑微或者多失败,现在的她只想尽快摆脱这个困局,因为她心里清楚,再走不出这个困局,她的下场一如佟氏所说——凄惨无比。
    她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可是想到被圈禁的老十四,再思及早已被过继到佟氏名下的老四,这一刻她是真的打从心眼里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好好的一个儿子双手送给佟氏那个贱人。想到这里,德嫔黯淡无神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目光有些游移地看了看四周,最终落在一旁的安嬷嬷脸上,用一种好似在问她又好似在问自己的语气,淡淡地道:“安嬷嬷,你说本宫可还有机会挽回一切?”
    德嫔说罢,闭上双眼,敛去眼里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运气,心里却暗自谋划着到底要如何才能顺利逃过这一劫。康熙那边是不用想了,自打她被郭络罗氏那个臭丫头暗算之后,康熙的种种举动就能说明他的态度。她本人也无法相信自己终日打雁竟也有被雁啄瞎眼的一天,要知道郭络罗氏的姑姑宜妃也只是跟她打了个平手,结果她却被一个没有看在眼里的小丫头给坑了个正着。
    御医说她的身子需要调养,可是她这都病了快两个月了,药啊补品的大把大把的吃,却没有一丝起色。以往还过来永和宫门口请安的老四,似乎已经很久没来了,皇上更是直接,去了畅春园许久,她才从安嬷嬷口中得知消息。这样的变化如何能让她不多想,又如何能不担忧!
    安嬷嬷原本是想给德嫔喂些水的,听了她的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沉默了半晌才用有些干涩的声音安抚她道:“娘娘,雍亲王到底还是孝顺的,否则依宫里捧高踩低的行事手段,别说娘娘的药和补品了,就是奴婢们的吃食,怕是也无法保证。”
    “真的吗?那你说本宫若是要见老四,他可会见本宫?”德嫔闻言,眼前一亮,误以为一切都还有机会,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期盼来。
    安嬷嬷看着这样的德嫔,心里忍不住一酸,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依雍亲王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关照她们的确容易,可是再想如同从前一般孝顺主子,或者说任主子予取予求,想来是不可能了,毕竟主子做得那些事,别说雍亲王本人,就是她们看着也觉得过分呐!
    之前皇上还顾念几分旧情,就算有人作践,也不过只是表面,不会让她们伤筋动骨。可是现在,当皇上真正丢开手不管时,她们就算手段了得,也疲于应付啊!
    “当然。只是近来皇上龙体欠安,又离不得雍亲王,雍亲王大部分时间都在畅春园,很少进宫,娘娘就算想见雍亲王,这一时半会的老奴也无法将消息送出去,毕竟这后宫的人都盯着永和宫的一举一动呢!”安嬷嬷不忍说实话,只好找借口先把德嫔给瞒过去,只是德嫔屡屡做恶梦的事却真心让人头疼。
    这心结不除,寝食难安的可不只是德嫔一人啊!
    德嫔如今已经没了往日的敏锐,再加上安嬷嬷说得合情合理的,她倒也没有怀疑,只是反复吩咐道:“不管老四进不进宫,这消息要持续不断地送,本宫就不相信,后宫那些贱人能挡得住一次两次,还能挡住十次二十次不成。”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走出现在的困境,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出一口气,抑或是为了被圈禁的老十四,她都得再试一试。她不能输,最起码不能就这样输给佟氏那个贱人,否则这跟在她面前低头有什么区别!
    “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会派人不断给雍亲王送信的!就算雍亲王真的忙于国事不能进宫,可是皇上不可能一直住在畅春园啊!等到皇上回宫,后宫其他嫔妃就算想拦,也不一定都拦得住啊!”安嬷嬷不想德嫔的情绪太过激动,只得努力安抚,其实她心里更怕德嫔心结难纾,又继续发疯,惹得后宫所有嫔妃群起而攻之不说,还惹得雍亲王对她更加冷淡。
    “也对。依皇上的性子,就算要在畅春园住,也不过是两三个月的事,现在都过去快两个月了,时间再长,再有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那也该回来了。本宫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老四回头,就算不能回头,最起码也得让他承认本宫才是他的亲额娘。”德嫔双手握拳,手上的青筋暴
    露,由此可见梦中的一切对她有何等的影响。
    第五百零五章 局中局
    “也对。依皇上的性子,就算要在畅春园住,也不过是两三个月的事,现在都过去快两个月了,时间再长,再有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那也该回来了。本宫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老四回头,就算不能回头,最起码也得让他承认本宫才是他的亲额娘。”德嫔双手握拳,手上的青筋暴
    露,由此可见梦中的一切对她有何等的影响。
    安嬷嬷看着情绪激动的德嫔,立马强笑地应合,“娘娘说得对,等到皇上回宫,雍亲王要来永和宫给娘娘请安,又有谁能拦得住。”眼见德嫔神色稍缓,安嬷嬷又继续道:“娘娘先好好调养身子,等身子养好了,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安嬷嬷根本不敢告诉德嫔,皇上的龙体不只是欠安,听说似乎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回宫。到时皇上若真的有个好歹,到时不说天下大乱,却也诸事繁多。雍亲王上位,忠勇郡王等人得力,不说雍亲王一定会受忠勇郡王他们的影响,但是会忽略永和宫却是一定的。
    德嫔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她就算是雍亲王的生母,可皇上既然将雍亲王过继给佟皇后,那雍亲王就只能是佟皇后的儿子,跟她这个德嫔没有半点关系,即便她还活着,也一样。
    德嫔没有听出安嬷嬷话里的敷衍,只觉得她的考虑理所当然,不由得松开手,脑子里想着胤禛往日任劳任怨的举动,原本起伏不定的心情这才算平静下来。不过她的身体到底是毁了,就算有药吊着,也体力不济了,何况胤禟心里对她已然动了杀念,作恶梦只是开始,之后怕是就要直接要她的命了。
    “你说得对,本宫得保住自己的身子,等到老四登基,就算是皇上的旨意又如何,只要本宫想,老四最后一定也能回到本宫身边。”德嫔气喘嘘嘘地说罢,不由得闭上双眼,脸上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得意。
    想着想着,德嫔不由得又睡过去了,看她现在的样子,一定是美梦,不过有胤禟的安排,就算再美的梦境最后也会转换成恶梦。
    安嬷嬷见德嫔又睡着了,不由得放轻了动作,显然是不想打扰她。毕竟只有睡着的德嫔才最让人安心,其他时候的德嫔太具有攻击力了,不只是别人,就是永和宫里侍候的人也会觉得有压力。
    等到安嬷嬷从内殿出来,便见到端着果盘和香炉的玉娆,伸手打了个手势,见玉娆自觉放轻脚,安嬷嬷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的瞬间她却没有察觉到玉娆眼里闪过的一丝庆幸。
    等到安嬷嬷离开之后,玉娆将果盘和香炉替换好,做这些事的时候,原本不应该有什么不对的,可是玉娆的小心翼翼却证明这其中别有用意,可惜德嫔本人已经入睡,忠心于她的安嬷嬷又不在一旁,所以根本没有会相信德嫔身边的大宫女会给她做手脚。
    翊坤宫这边,宜妃有心关注永和宫动向,却迟迟没有动手,无他,宫里动手的人已经够多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再加上胤禛的关系,她就不上去凑这个热闹了。
    当然,若是德嫔不死,她肯定是要在老四上位之前出手送上一程的,毕竟那个女人她太了解了,不能给她任何的机会,否则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而日后不只是她,怕是整个皇宫都会因为这个女人而不得安宁。
    “娘娘,永和宫那边咱们的人传来消息,德嫔娘娘近来时常做恶梦,呓语间时有提及佟皇后。”齐嬷嬷提及佟皇后时,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当年,不管是她的主子还是德嫔等人,入宫起点谁能比得过昔日的佟皇后,可惜红颜薄命,再多的感情也比不过帝王的大业。说到底,在这后宫,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到最后的人,昔日盛宠,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这一点仅看佟皇后和良妃就知道。
    可惜有太多的人看不透,否则也不会一再有人踏上这条不归路。
    宜妃轻轻挑了挑眉头,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微妙,显然她也想起了从前。当年种种,不管孰是孰非,她也好,德嫔也罢,不管是因为年轻气盛,还是因为利益所致,她们算计人的同时也在被人算计。一眼望去,大家一个比一个风光,可是否真的风光,端看各自境遇和感受。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德嫔还没有放下!也对,一个背主爬床的下贱东西,就算爬得再高,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低贱,否则德嫔也不会把一手好牌打得这样。”宜妃轻轻挥了挥手,脸上的神情十分地清冷,显然对于德嫔的心虚十分地不屑。
    当年都敢做,现在病入膏肓才后悔,也不嫌晚。生前佟皇后本就是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死后她相信佟皇后能原谅任何人,就是不会原谅擅自爬床争宠的德嫔。毕竟那个时候的德嫔是当着整个后宫嫔妃的面把佟皇后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呢!
    齐嬷嬷听了她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宜妃嘴上说是不管这事儿,实际上却是推波助澜,巴不得德嫔的日子过得再凄惨一点,最好是一命呜呼,免得害人害己。
    齐嬷嬷对于德嫔这人的恶感均来自于德嫔表里不一的行事方式,宫中不知情的都惊叹德嫔端庄温和,贤慧守礼,而实际上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但凡得罪她的都没有好下场,可这人却是杀了人还得要一声感谢,着实可恶。
    “娘娘,德嫔此人诡计多端,这次突然将佟皇后拉出来,怕是另有所图吧!”安嬷嬷有些担心地道。
    在这宫里,生病、恶梦等等都可以是借口,所以次数多了,大家都不会再以平常的眼光去看待,而是与理所当然地将事情越想越复杂。一如现在,德嫔做恶梦是因为胤禟想收拾她,可落在安嬷嬷,不,应该是落在后宫所有人的眼里,只怕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宜妃听了安嬷嬷的话,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反驳,想来这心里的想法跟安嬷嬷相差无几,都带着几分怀疑。
    “本宫心里也有些怀疑德嫔此举是不是为了引起皇上,或者说老四的注意,毕竟对于皇上和老四而言,佟皇后太过特殊了。不管她生前做过什么事,这一人旦死了,过往的记忆就会被自然而然地美化。当然,这形象就变得更加美好了,但凡有所涉及,肯定都会不自觉地多关注几分。你瞧瞧皇上近些年召幸的贵人答应的,不是这个像赫舍里皇后就是像佟皇后,由此可见皇上心里还是想着这两位的。再说老四,德嫔对他太过苛刻,而佟皇后在世时,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老四还是不错的,这样一对比,你觉得老四心里会想着谁?”宜妃一脸的深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是言语之间对于德嫔的防备之深,足矣从这里看出。
    安嬷嬷细细一想,也不由地咽了咽口水。若不刻意去关注这些的话,倒是联想不到一起,但是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别看当今圣上已有三任皇后和无数的嫔妃,可真正能在皇上心里留下印记的人却不多,就连她家主子也不敢轻易言明自己是其中之一,由此可见一般。
    “那娘娘有什么打算,难道就任由德嫔娘娘谋划吗?”安嬷嬷有些焦躁地搓着手指,很显然此时的她对于这件事情是真上了心。
    宜妃皱拧着眉头,心里却有些烦躁,她能暗中推波助澜,甚至在不经意时给永和宫使些绊子,却不能明目张胆地要了德嫔的命。可不能出手不代表她就愿意看着德嫔翻身,说实话,她已经忍德嫔忍了太长时间了,早就已经忍不下去了。
    对于胤禛,她要顾忌,可顾忌归顾忌,并不表示就一定要低头。德嫔想以佟皇后来引老四注意,那她就帮她一把,将她对佟皇后的恨意彻底暴
    露在人前,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她还有没有这个脸面拉着佟皇后这张大旗扮慈母。
    “当然不。”宜妃嗤笑一声,对着安嬷嬷招了招手,随后在她耳边细细嘱咐几句,使得原本有些不明所以的安嬷嬷连连点头称是。
    庄子上,胤禟带着婉兮和几个孩子上山打猎,可不知道后宫里因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又演了一出大戏。虽说这场大戏成得有些阴差阳错,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改其初衷。
    即便不提宜妃,单单就德嫔屡次陷害算计婉兮他们的事情,胤禟也不可能放过德嫔,何况德嫔还是屡次挑衅,就这样他若是还不动手,还怎么当这一家之主。
    “爷,那边有些野果。”婉兮看着不远处那熟悉的野果,不由得扯着胤禟的袖子要求休息。
    跟在一旁的几个女孩子明显对野果的兴趣大于打猎的兴趣,现在婉兮一开口,她们纷纷要求去摘野果,胤禟和弘旻他们见状,如何能说一个‘不'字,自然是顺了她们的心意。
    林初九和听雨等人也不是吃素的,一见胤禟他们要休息,该铺垫子的铺垫子,该打扫的打扫,分工明确,动作迅速。
    “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野果,怎么每次见到都这副高兴的模样?”胤禟见侍卫护着几个孩子,便将注意力放在婉兮身上,语气里更是带着一丝调侃。
    两人一起也十几年了,按说都是老夫老妻了,可是婉兮除了身上的气质变得更为优雅而富有韵味之外,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妾身可不是因为见到野果而高兴,妾身是因为爷能陪着妾身才高兴的。”婉兮摘下一个野果,用手上的帕子擦干净,正想吃,谁知胤禟突地偏过头,将野果给吃了,婉兮看着只能干瞪眼,“爷,你怎么尽欺负人!”
    第五百零六章 祸根子
    “妾身可不是因为见到野果而高兴,妾身是因为爷能陪着妾身才高兴的。”婉兮摘下一个野果,用手上的帕子擦干净,正想吃,谁知胤禟突地偏过头,将野果给吃了,婉兮看着只能干瞪眼,“爷,你怎么尽欺负人!”
    胤禟看着婉兮娇俏的模样,眼里满是温柔,伸手的瞬间,捏了捏她的俏鼻,轻笑道:“对,这一生,爷就爱欺负你一个!”
    面对如此不正经的胤禟,婉兮一阵羞恼,嗔怒地瞪了胤禟一眼,小手却不自觉地伸到他的腰上,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掐着他腰间的软肉,一边拧一边道:“那妾身不还手岂不是辜负爷的一番心意了。”
    胤禟被婉兮掐得‘嘶’的一声叫了出来,扭头的瞬间见几个孩子和下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不由地伸手握住婉兮放在自己腰间的小手,低声道:“爷倒是忘了爷的娇娇有的时候也是一只会挠人的小野猫。”
    婉兮瞧着胤禟这无赖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好似一点都没有变,依旧那般俊美,也依旧那般爱捉弄她。不过婉兮觉得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管时间如何变迁,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变。
    “哼!”轻哼一声,婉兮故作气恼地偏过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心里直叹这里的景色不错。
    这里不同于之前他们常去的山庄,因着地处略偏远的关系,庄子并不密集,虽然有村子,却没有破坏整体的山林,使得这里保留着大自然的原汁原味。一眼望去,同被改造过的山林,有着完全不同的美态。
    因着周边大多都属于胤禟私人领地的关系,这里的山林,少有人来,就是庄子上的人来,那也仅仅只是打个柴,弄些寻常的野味,如此,这里反而像未开发的宝山,东西比起之前那些山庄要来得多,所以觉得新奇的可不只是孩子们,就连婉兮也十分好奇。
    婉兮虽然有跟胤禟闹小脾气,不过注意力很快就被山上一些新奇的果树野味给吸引了,惹得一旁的胤禟好笑不已。
    一行人在林子里呆了好一会儿,摘了好些野果,眼看快到中午了,胤禟想着他们今天出来的目的,吩咐几声,便带着弘旻他们几个往林子里走去。婉兮看着胤禟他们的背影,倒也不担心,毕竟他们今儿个出来就是为了打猎加野炊,没有猎物只有野果,那吃得又有什么意思。
    等摘得差不多了,婉兮便招呼几个女孩子过来休息,眼瞧着她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婉兮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觉地深了许多。
    在四九城的日子,看似平静,其实相当地压抑,且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甚至连累身边的人。婉兮不敢说自己能力大,不惧别人,但是她想说能时常出来走一走,对她而言,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放松。
    四九城里的一切不会因为他们的暂时离开而停止,相反地会有人把这一滩水搅得更浑。德嫔那边婉兮暂时没问,不过她心里却万分希望这一趟出来再回去,德嫔之事能有一个了结,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一直被一条毒蛇一般的人物惦记在心。
    “额娘,为什么我们这次出来还要带那些人?”雅利奇只要一想到那些想扮她阿玛的侍妾,就一脸的没好气,原本吃得很美味的野果,现在也觉得没有之前那般香甜了。
    婉兮看了一眼人小鬼大的雅利奇,伸出纤细白皙的食指轻点她白净的额头,一副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手,她们再怎么样也是长辈,即便身份低微,也不是你该议论的。再说她们如何,你阿玛自有安排,所以你也好,其他人也罢,趁着机会好好玩自己的。”
    婉兮没有想到几个孩子也在担心他们,即便胤禟不去那些侍妾的院子,可只要那些侍妾不死心,这庄子里就天天会上演十八武艺抢男人。若不是婉兮对自己教养的孩子有信心,她都该担心这些女人那急不可耐的举动教坏了她们。
    “额娘说得对。”雅利奇想着豆嬷嬷说过的话,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叹息。
    别看她们年纪不大,可是该懂得其实都懂了。作为皇室宗女,她们虽然不用选秀,但是婚事却由不得父母做主,端看皇玛法或者说四伯父日后如何安排。即便日后她们几姐妹中有人能嫁在京城,可是想个个都嫁在京城却是完全不现实的。
    蒙古那边必定要送宗室女去联姻,区别只在于地方好坏,本人是否会经营。她性子外向,在京里怕是待不住,她若嫁到蒙古,她的两个妹妹就有可能嫁在京城,至于大姐姐和三妹妹,大姐姐肯定会留在京城,不管其中包含了什么样的用意,而三妹妹,能不能嫁到京城要看时机,也要看她个人的造化。
    茉雅奇看着拉着宁楚克四处跑的雅利奇,眼里带着一丝羡慕,不过想到婉兮曾说过的,会把她留在京城,她便觉得比起几个前途未定的妹妹们,她其实已经得到太多太多了。
    “茉雅奇,来,陪着额娘把东西规整一下,你阿玛他们也快回来了,到时咱们也好接手做午膳。”婉兮看着嘴角扬笑却始终没动的茉雅奇,不由得出声将她叫了过来。
    “恩。”茉雅奇见婉兮唤她,轻应一声,立马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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