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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掬了把冷水,手肘就被人猛地一扯,磕到墙上,钻心的疼,她顿时就弯了腰。
    偏生那人大掌一推,将初卿肩膀狠扣在墙上,凶狠的眼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初卿的手又麻又痛,缓缓地抽着气,怒不择言,“言司远!你是不是有病!”
    她话一出口,言司远的虎口就钳制住了她的双颊,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力度,痛得初卿皱起了眉。
    “你是要把所有人都叫来吗。”
    初卿瞳孔微缩,才想起这是在言家,外边还坐着他的一家人。
    她支吾着,示意言司远松手,男人盯了她几秒,见那柔嫩的脸色泛了红印,便放开了手。
    但他的身体还是压制着她,一动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初卿随他压低了声音。
    言司远凉薄的眼神睥睨着她,“这应该是你回答我,还嫌戏份不够在饭桌上撂碗筷给谁看呢?”
    男人唇边挂着讥诮的笑意,俯低了头,两人距离骤近,在初卿微微睁大的眼中,言司远一字一顿地说道,“跟你演戏是给你脸,你不要不识抬举。”
    明明是暧昧到一仰头就可以接吻的距离,在男人喷薄的热息中,初卿的脸却瞬间惨白下去。
    她垂落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仿佛戳进了心脏,致命的疼。
    言司远见初卿垂下了头,一脸乖乖受训的模样,眼里戾气稍缓。
    便听见初卿低低的问他,“……是我要演戏的吗?”
    他以为自己听岔了,皱着眉,耐心的问,“嗯?”
    初卿却猛地抬起头来,眼眶微红,却死命瞪着他,像一只倔强的小牛犊。
    “既然你这么想演戏,干脆找个专业的演员配合你就好啦!反正你得不到你爱的人,身边是哪个女人恐怕也没什么所谓!”
    真当她眼瞎看不出他和宁嫣儿之间的暗涌吗,之前当是他的风流债,但后来在饭桌上见识了言司远的异常后,她就开始怀疑了。
    初卿心里梗着刺,早就想一吐为快了,他利用她,她又何必跟他客气。
    初卿的话无异于一把凌厉的刀子,往言司远身上的旧伤狠狠捅了一把,翻搅着的血肉模糊,昭示着他的无能。
    言司远猩红着眼,眼里覆着狂风骤雨。
    初卿不察,嫣红的小嘴不依不饶:“我有说错吗,你难道不是拿我故意气她!”
    言司远脑门太阳穴突突的跳,只想让她闭嘴。
    他迅速俯身,狠狠堵住了那张檀口,吻得又凶又狠,浑然像是在发泄什么怒火。
    初卿缩着身子想躲,头就被一股遒劲的力道桎梏住,还被迫换着角度索吻。
    言司远含着她的舌,吮着咬着,她就像猎物,总是被捕获,被纠缠,口内黏膜亦被黏腻地来回舔舐,转而又抵在她喉咙深处让她难受不堪。
    毫不温柔毫无技巧,只是纯粹的发泄,初卿甚至感受到了血液的铁锈味。
    “唔……唔……”
    初卿微微睁大了眼睛,手抵在他胸膛上,奋力拍打着,男人却纹丝不动。
    “你……你们……在干什么……”
    女人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言司远身体一僵,立刻松开了初卿。
    初卿浑身力气被抽空,倚在墙上微微粗喘,双眸潋滟无双,春意荡漾。
    反倒言司远神色清醒,看都不看初卿,用袖子擦了下嘴角,朝宁嫣儿迈去。
    宁嫣儿却神色惊惶地后退了几步,“你别过来!”
    言司远一顿,抿着嘴,眼神幽深,他唤她,“嫣儿!”
    就那轻柔的一声,宁嫣儿面上的红润俱褪成了苍白,面色难看到极致,她却看着言司远,凄然一笑,转身就走,清脆而坚定的脚步声是她不容许退却的骄傲。
    “嫣儿,你听我解释!”
    言司远面露急色,疾步追去,却见宁嫣儿转过拐角,现出了张媛那仪态万千的身影,眯着眼看他,微微的笑,仿佛一切了然于心。
    他刹住脚步,和缓着面色,僵硬地唤了句,“妈,你怎么在这里?”
    张媛抱臂似笑非笑地瞄了言司远身后一眼,“我这不是见你们一个两个往厕所赶,所以也跟着来凑凑热闹吗。”
    言司远深知张媛的脾性,顶一句能被烦上十句,顿时抿着嘴不说话了。
    张媛轻轻哼了一声,“饭菜都快凉了,早点带卿卿出来。”说完转身便走了。
    初卿早在这空隙整理好了自己,只是唇色红肿,外面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想到言司远拿自己当挡箭牌,初卿心里越发不爽。
    她踩着碎步出去,看见言司远杵在走廊里,低着头,面色阴郁。
    初卿若无其事地经过,就被他拽住了手。言司远威胁她,“出去别乱说话。”
    初卿眨了眨眼,故作不解,“哪些不能乱说,你告诉我,我怕我心急说错话。”
    “初卿!”
    言司远几乎不叫她的名字,初卿有些微恍惚,她突然想起有人曾说过初卿这个名字念起来有微笑的弧度,会让人心情变得愉悦。
    “别再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哦,他是指强吻这件事,被宁嫣儿目睹了,恐怕还在不高兴呢。
    莫名的,初卿心情明朗了几分。
    正文 第7章 剥虾
    言司远终于也会着急了,只是更多的是不耐烦。
    而不是刚才他挽留宁嫣儿时的那种慌乱和重视。
    初卿蓦然想起他辗转在她唇上的那个重重的吻,和炙热的唇息。
    走廊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泽。
    言司远久等不到她的回应,将她握得越紧,不耐的催促了一声。
    她突然发问,“男人是不是都能把性和爱分开?”
    就像他,昨天刚睡过她,刚才又吻了她,转瞬满心满眼就牵挂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言司远这次听清了,低低的嗤笑了一声,抬眉间又是个丰神俊朗的沉稳模样。
    他掐着初卿的腕骨,像捏着她的命脉。
    “一个生育工具想那么多做什么。”
    言司远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微带磁性的低音炮,吐音字正腔圆,不自觉就让人沉迷,偏偏他的表述总是直接,粗暴,像把凌厉的刀直往人心脏戳。
    就像此刻,他的讽刺比钢铁铸的尖刃还要锋利许多。
    让初卿的心无声无息地开始隐隐作痛。
    她努力睁大了眼,想让穿堂风把那阵酸涩吹回去。
    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多丢脸,显得自己有多玻璃心似的。
    初卿不甘示弱,昂着小脸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生育工具至少不需要被当作挡箭牌。”
    言司远一怔,初卿挣开了他的手,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你想演戏,姑奶奶不奉陪了。”
    言司远眯眼看了看女人瘦弱的身影,背脊挺直,裙下那双小腿白得晃眼。
    真是麻烦。
    他舌头顶了下腮帮,决定晚点再教训女人。
    回到饭桌上,言振邦已经用完离桌,只剩下他们四人,各怀心思。
    言司远倒没有再殷勤伺候初卿用菜,尽管张媛给他使了好几个颜色,他仍旧不紧不慢地自己用着饭,目光时而停留在对座的宁嫣儿身上。
    宁嫣儿依旧面无血色,吃饭也心不在焉的,只夹着面前几盘菜草草应付着这顿饭。
    张媛不知看出了什么,一反常态地给宁嫣儿布菜。
    “嫣儿,你这么久才来做客一次,怎么这么没胃口啊,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心意啊?”
    宁嫣儿笑得勉强,“没有的事,这些菜都是我喜欢的。”
    “那就好,你看,这焗油大虾焖得很鲜的,你试试看。”
    张媛二话不说就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只红艳艳的大虾,只是这虾还没落碗,就被言司远拦截了去。
    “妈,她不能吃虾,你媳妇在这,你就别费心思照顾别人了。”
    张媛斜了言司远一言,懒懒说着,“哦,这样啊,卿卿有你照顾我放心,总不能冷落了客人,你说是吧?”
    宁嫣儿原本眼里闪过一丝波动,却又在母子俩一应一和下神色黯然下来。
    初卿不动声色地看了这一出戏,见两人话风波及到她了。
    这才低着头浅浅的笑,一派温婉,张媛自然满意地点头。
    被言司远一打岔,张媛也没什么心思给人布菜了。
    反正宁嫣儿估计今晚也受够打击了,张媛心里不怀好意地想着,嘴角一翘,转而看向自家儿子儿媳妇。
    “司远,卿卿,你俩今晚在这里睡吧,我让阿姨把你以前的房间给收拾出来了。”
    初卿的手一顿,一双妙目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宁嫣,转而回到张媛笑盈盈的脸上。
    “那宁小姐呢?”
    “嫣儿今晚也宿在这里了,她刚回来,我让她别急着走。”
    初卿感觉到身边的言司远微微抬起了头,他在看谁,不言而喻。
    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真够暧昧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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