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由远至近的警笛声。我心里蓦然升起希望,想大声叫救命。但是,我忽然意识到,我的声音在旷野里根本传不了太远。别没叫来警察,反而把坏人引来了。
我更加用力的上下动自己的手,企图能早一点磨断绳子。
身上突然一松,绳子开了!
我喜极而泣,抱起昏昏沉沉的豆包就朝门口摸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听声音只来了一个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猫腰蹲在了门口的杂草里。
回来的是那个行凶者,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我隔得老远就闻得到。他走得越近,我越紧张。生怕豆包在这个时候吓出声,轻轻的捂上了他的嘴,俯在他耳边说:“豆包,千万不能出声。”
这时,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屋子里。
他打开了手机上的照明,看到地上散落着的绳子,骂了一句粗话,转身就往外面跑。
这时远去的警笛声又近了,我趴在草丛里看到了小路上闪烁着的警灯。
这时,我想冲出去求救了。可是,看了看警车和我之间的距离,至少还有两千米,而行凶者和我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两百米。
我压低了身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警车只在小路上开来开去,却不曾有人下来查看一下荒草地。就在警车再次要远去时,突然停了下来,有一个人从车子里跳了下来。
纵然隔着这么远,我还是认出来,下车的人是顾一笑。
他穿着陪我去酒吧时的白色t恤,白色牛仔裤,一头黄色的小卷发。在耀眼的车灯下,这一身装扮显眼得很。
第十九章 从天而降
在这一刻,我的眼泪差一点飚出来。但我知道,现在流下感动泪水还太早,于是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看着现在的情形,观察此时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顾一笑在周围转了一圈儿,发现了杂草当中的车轮印记,马上和警察说了。我躲在暗处,手疼得要命,还要抱着豆包的同时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随时准备找准机会跑到警察那边去。
我距离那个代驾司机的距离更近,距离警察和安全的距离远。如果我现在出去,说不定会被那个代驾司机当成人质。
判断好形式以后,我继续趴在草窝里。
顾一笑他们沿着车轮的印子往这边走,已经发现了我的那辆q7。顾一笑大叫了一声:“在这里。”
我几乎是同时,背起了豆包一边大叫一边朝他们跑了过去。
在寂静无人的荒野上,我被自己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在我的计划当中,我会迅速跑过去,然后站在警察同志中间,自己瞬间安全。
但实际情况上,我手上的伤口很深,一直在流血,有点失血过多。我蹲得时间有点太长,脑供血不足,脚也麻了。突然站起来以后,我大叫了一声,然后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地上的草渣和灰尘扑得我满脸满鼻子,我不受控制的大声咳嗽起来,豆包也从我背上摔了出去。
所幸的是警察听到了我的呼救声,朝我跑了过来。但是,比警察快一步赶到我面前的是那个代驾司机。他直接跑过来,一把就抱起了摔在地上的豆包,直接退回到那个破旧的小房子前,把豆包当成了盾牌放在自己前面,大声说:“都别过来,车给我,让我走!”
我一动也不敢动。
豆包就是我的命,我的命要是有了任何闪失,我也活不下去了。
警察和顾一笑也站住了脚步,同时说:“别乱来,你要什么直接说,我们办。”
“我要走,让开。”那人吼道。
“好。”警察先让开了一条小路,然后用很平和的声音说:“我们先退后十米,你放了孩子,然后可以开走这辆车。”
“不行,你们会追上来的。所以,我会带着这个孩子,直到我彻底安全了,我才会放了他。”那人用一只胳膊夹起豆包,飞快的车上,然后发动了车子。
豆包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不耐烦的,扬给了豆包一记耳光,嘴里骂道:“憋住,不许哭!”
他这一耳光打下来,我的心跟着拧了起来。
豆包大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动一个手指头。
“你想走可以,我给你当人质。”我朝前走了一步,“孩子太小,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就保护伞了。”
“对,你逃亡的路上要照顾一个孩子,不方便。”顾一笑补充道。
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一笑,对我招了招手说:“你过来,扔掉手里所有东西,敢有什么小动作,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我什么都不敢做,扔掉手里所有东西,一步一步小心的走了过去。
就在我靠近车门时,他对我说:“坐进副驾驶上,然后用那把刀砍了自己的两只手。”
他说这话时,手里的尖刀正放在豆包细嫩的脖子上,豆包一哭起来,我就看到有血流出来。
“你放了孩子,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分寸大乱。
第二十章 没想后果
我按照歹徒所说,拿起了刀子,看向豆包,他哭得更加厉害,有血顺着他白细的皮肤往下面流。
车子外面警灯亮成一片,在这种蓝红相间,代表安全的灯光中,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受苦。
我不知道歹徒为什么这么残忍,但是现在伤害我自己是救孩子唯一的路。
“你有孩子吗?求你放孩子,我跟你走。”我一边说一边拿起刀子,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不知道我这个做妈的有什么用,在这种时候只能看着,只能看着……
“少废话,砍了自己的手!”歹徒不给我任何谈判的机会。
我一咬牙,拿起刀子用力的按到自己手上,我没有用力割下去。歹徒现在明显不想谈判,或者说他已经进入半疯狂状态。
不远处的警察紧张地看着我和孩子,拿着话筒在喊话。
我知道这样会让歹徒更加狂躁不安,基本上也不敢再对外面的救援人员抱以希望。
我距离孩子最近,只有我能救他。我的脑子就像过电影似的,一遍一遍放着上课时老师教的动作,如何应对拿着刀子的人。
他很慌,眼睛不停的扫来扫去,手也在抖,他每抖一下手,我的豆包的伤就加重一次。我心跳如雷,自己却又不能代替。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的左边,也就是驾驶座的那边突然亮起了一盏巨亮的灯,歹徒不由自主闭了一下眼睛。
就在转瞬即失的这一秒种,我手飞快的去握住了他手里的刀子,把刀子往我怀里拉。
在这一刻,我想到的是,豆包终于从刀子底下出来了。
主驾驶的车门在同时被人从外面打开,顾一笑伸手抱起豆包就跑。而我身后的门也被人打开,有人抱着我的腰往外面拉。
歹徒发现不对,居然松开了刀子,我用力过猛,把刀子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粘稠的血流出来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受伤了。
歹徒被制住以后,我看到顾一笑抱着豆包朝我跑了过来。
他只是报警,并没有同时报120,我就肚子上插了一把刀子,这样躺在平地上,抬眼望向天空,我能看到杂乱的灯光,还在他眼里的惊慌,豆包的泪水糊了一脸。
他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妈妈。
警察跑来跑去的忙着,一切距离我很近又很远。我很害怕,身上很冷,身下的杂草很扎身体。
我异常清醒,伸手安抚豆包。
“别乱动。”顾一笑大叫,按住了我的手,“别动,医生很快就到了。”
我坚持到医生来到,然后被抬上了救护车。我要求顾一笑带着孩子和我一起,我不想让小豆包再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这时,司建连来了,他抱着豆包,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陶然,你没资格做孩子的妈妈,你居然让他豆包又一次被人劫持了!我告诉你,豆包的抚养权你最好主动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