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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她的表情弄得好笑,“这没什么。”
    昨天他父亲石锻泉亲自来了公司,陈叔告诉他,当时石锻泉离开老宅时带了他的文件,是研究过后才决定投资的,既然这样,他没理由拒绝。
    涂南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仔细一想也好,至少他父亲不至于害他。
    关于投资,石青临随后又提到了苏婉那部分,苏婉是个人出的钱,能算得上是笔大数目了,但对于投资来说远远不够,不过公司运营也需要钱,的确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否则就连现在的游戏版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维持下去。
    “这笔钱我以你的名义入股了。”出电梯时他说。
    涂南看着他,“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这笔钱是给你的,你忘了当初我爸治病是你出的钱了吗?”
    石青临回头看她一眼,“你是要跟我分家了,划分的这么清清楚楚的?”
    她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他笑,“别逞强,我知道你不会白拿苏女士的,这笔钱肯定是你问她借的,以后如果赚回来,你连本带息还给她,赚不回来,你我一起扛。”
    涂南彻底没话说了,还能说什么,这男人什么都给她计划周全了。
    ※※※
    他们离开公司,没多久,到了方阮的网咖。
    门上铃铛响一声,石青临推门进去,涂南跟在后面问:“来这儿干什么?”
    “找方阮。”他说。
    网咖里还是和平时一样热闹,方阮正趴在柜台那儿,看到他就招手,顺带着,才跟涂南打了声招呼,嘴里说:“你们为那事儿来的?打个电话就好了,干嘛还亲自过来。”
    石青临看一眼身旁,“怕她在公司里待下去不自在。”
    涂南也看他一眼,仿佛在说,不自在还不是你造成的。
    他在方阮面前给她面子,不开玩笑了,问:“怎么样了?”
    方阮说:“你交代的事我肯定办好啊,都打听清楚了,他们家明天就出新资料片,上午十一点,准时的。”
    石青临点点头,把大衣脱下来,搭在柜台上。
    涂南听得不明白,忍不住问:“哪家要出新资料片?”
    “还能哪家,东恒呗。”方阮接话:“还好我路子广,他们藏得再严实我也能打听到时间。”
    涂南不禁看向石青临。
    他脸转过来,“怎么,觉得我变坏了,去刺探别人的商业机密了?”
    她点头,像故意的。
    他笑了,“你忘了当初他们也想做壁画相关的新资料片,逼得我们提前发布内容?”当时可能是薛诚故意泄露的消息,不过不重要,石青临不想追究了,但是现在又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不能出错,对于无耻小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他站在柜台边上,手指点着台面,惯常思考的小动作,没几秒,下了决定:“不等了,今天就上档。”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安佩的电话,把这消息通知了她。
    别说方阮,就连见惯了他行动力的涂南都没料到,就在这间小小的网咖里,他居然直接就把新资料片上线的决定给做了。
    安佩在电话那头问他:“不用提前发公告给玩家吗?宣传也得跟上吧?”
    石青临说:“没关系,忽然上线本来就是个话题,你现在就联系媒体,明天把东恒的相关消息全都压下去。”
    方阮听到这句,悄悄跟涂南使眼色,“你男人好狠啊。”
    她瞪了他一眼,其实是被“你男人”那三个字给弄得不好意思了。
    等石青临电话挂了,方阮玩家的劲头才表露出来,按捺不住激动地问:“石哥,这得庆祝一下吧?”
    “嗯,”石青临说:“你看着办吧,等他们忙完了都叫过来,我做东。”
    涂南趁他们说着话,走去里面,站在墙边,隔了一米多的距离,看着一个男孩在玩《剑飞天》。
    最多五六分钟,客户端跳出强制更新的提示,玩家被迫下线了。
    “什么情况啊……”男孩嘀咕。
    余光里,出现了男人的身影,涂南转过头,看到石青临走到了她旁边,跟她一起看着男孩的电脑。
    更新持续了十几分钟,是因为网咖的网速还不错的缘故,不然可能还得更久。男孩又登陆上去了,画面变了,耳机里泄露出来的音乐也变了。
    巨大的飞剑从天而降,接着是缥缈一现就无踪的奇书残页,高耸入云的山崖绝壁,幽暗的深窟,一幅一幅的壁画闪过,无数英雄高手的角色划过去,最终音乐终止,画面定格,剑飞天三个大字水波一样浮出来,昭示新资料片上了线,制作人员的名字一个个跳出来,制作人:石青临;总画师:涂南……
    “我靠!”男孩炸了,接着是别的玩家,又是更多的人,网咖里一下闹腾起来。
    涂南看石青临,不知怎么,心里有一处,热得发堵,轻声说:“像做梦一样。”
    他抓到她的手,手指穿过去,握得紧紧的,没说话,但那画面跳出来的时候,何尝不是跟她一样,就像做梦,现在,终于梦到了这个部分。
    ※※※
    安佩真带着公司里一大群人跑了过来。
    方阮早已订好了烧烤和啤酒,就在等着呢。这里就那么点大地方,他也不嫌挤,更不嫌妨碍自己生意,因为有安佩在,无比慷慨热情。
    啤酒拎出来,大家一人拿一根烤串,端着一次性的纸杯,就这么站着,或许是都放下了一块肩头大石,又或许是这段时间知道公司不容易,没人嫌弃寒酸,反而还觉得这样挺有趣的,惹得里面那些玩游戏的顾客纷纷探头张望。
    石青临手里也端了杯酒,在餐盒里挑了两根没加辣椒的烧烤出来,想给涂南,看见她早就被安佩拉过去了。
    “好久没见你出现,必须喝一杯。”安佩怂恿。
    高部长带头附和:“该喝该喝。”
    就连方阮都在起哄。
    涂南觉得高兴,也无所谓,就喝了一口。
    安佩不放过她,“喝完,不然把我在办公室里看到的事分享出来。”
    立即有人问:“什么事啊?”
    涂南跟她交换个眼神,垂下眼,手里的那杯酒全喝下去了。
    石青临本来想拦的,想想还是随她去了,难得高兴。
    一群人到后来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越玩儿越high,完全忘了这里还是个网咖,方阮干脆提前歇业,把顾客们都请走了。
    很多玩家不高兴,刚上新资料片,还没玩够呢,临走的时候好些人对着这群成年人嫌弃地看,哪儿来的一群无业游民啊,在这儿坏人兴致。
    关了门,更厉害了,平时在公司里都是部长头衔的人,个个嚷着要在这儿开机子打游戏,较量一番。
    涂南坐在凳子上,手臂搭在柜台上,手里还有半杯酒,是喝剩下的。
    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她顺着往上看,看到穿着西裤的长腿,接着被西装衬的笔挺宽阔的肩,然后是石青临的脸。
    他把她手里的纸杯拿下来,“喝多了?”
    “没有。”她往柜台里面看,看到方阮在跟安佩说悄悄话,两个人都喝多了,边说边笑,毫无形象,自己也跟着笑了。
    就这模样还没喝多?石青临看她那笑都迷离了,手拢着嘴咳一声,忍住笑,拉她起来,“走吧。”
    涂南刚要跟他走,安佩一下跳出来,“不行,她不能走,还得喝!”
    石青临拿起柜台上的大衣,看她一眼,“明天还有工作,你要是耽误了扣百分之五工资,再灌她,再扣百分之五。”
    “切。”安佩翻个白眼,坐回去了。
    天还没黑,出了网咖,风一吹,人清醒了些。石青临自己也喝了不少,不过酒量好,基本上没什么事,涂南却明显的已经醉了,就在他肩上靠着。
    他扶她一下,把大衣给她披上,在她面前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涂南盯着他的背看了几秒,趴上去了。
    他背着她站起来,心里好笑,这回怎么这么听话,比以前那次喝醉乖多了。
    涂南真没觉得自己喝多,就觉得自己是在梦里,石青临背着她,她觉得这梦好奇妙,奇妙的又很安稳。
    石青临有意逗她,经过人工河,把她往上托了托,故意往栏杆那儿歪,“看,下面是什么,你以前想丢我,怕不怕我现在把你丢下去?”
    涂南一垂眼就看到下方的水面,手臂把他的脖子抱紧了,挣扎着要下来。
    石青临加快脚步,一边哄她:“好了,别闹,逗你的。”
    涂南还是挣扎,他才察觉她这回哪是乖了,还是跟上次一样。她本就身材高挑,一挣扎就难稳住,他怕摔着她,只好放她下来。
    哪知下地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涂南朝前倾身,一手撑在路边,蹲在那儿不动了。
    石青临赶紧过去拉她。
    涂南忽然抬起了头,叫他:“石青,看。”
    他看过去,看见她酡红的双颊,迷离的双眼,还有手里一朵俏生生的小黄花。她叫他看的就是这个,他实在没忍住,蹲在她面前笑得停不下来。
    “笑什么啊。”她轻声埋怨,却也跟着笑了,想让他看清楚。
    春天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写了点,白天更新的计划泡汤了,但是好歹英俊的八点君又活过来了~本章散落~
    第七十一章
    房子钥匙,车钥匙, 都放在置物柜上。
    石青临把家具上盖着的防尘罩揭开, 再回到自己这间公寓里, 像是过了很长时间, 好在并没有落下多少灰尘。
    他转头看房里,涂南站在里面,正在帮他揭床上的防尘罩,揭去了, 人站在床边没动, 两只眼睛盯着床头柜上瞧, 像是看入了神一样。
    “还不舒服吗?”他问, 已经忍不住笑了,那一场醉酒,叫她头疼了两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喝醉了。”
    涂南看他一眼,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她喝了酒就容易上头, 那天真是因为高兴, 都不记得怎么回去的, 好像先是他背着她, 后来又成抱她, 到后面是谁抱谁也不记得了,混乱得很。她岔开话题,指着床头柜说:“这个你居然还留着。”
    石青临顺着她的视线看一眼, 是她上次归组前送给他的那幅画,他不仅留着,还裱了起来,就在床头放着。
    “当然了,不知道是谁特地跑去城里最高的地方画给我,怎么能不留着。”
    涂南觉得他在揶揄自己,不做声,忽然听他问:“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小了?”
    他站在沙发旁,随手指了一下两边,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客厅,还是在说整个房子,她说:“还好吧,不小。”
    他笑一下,“那你什么时候觉得小了再告诉我。”
    涂南不禁多看他一眼,还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收拾好了,叫她,“能走了。”
    她手上也忙完了,从房间出去,走到门口,穿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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