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咨诚顿时不安起来,他说:“是租的,很便宜。”上了车他频频侧眼看童春真,童春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林咨诚心里惴惴的,跟对着债主似的,又怕再有什么给童春真嘲讽的。
他们去公园走了走,消化早上吃的东西,童春真说要去林咨诚住的地方看看,这林咨诚是早有准备,舒心地载她去,到了公寓那位朋友也在,预先串通过,进到林咨诚的卧室里,一切都真真实实:换下待洗的衣服,前天出门时随手丢的擦头发的毛巾,毫无破绽,然而童春真眼轻轻转过一遍,林咨诚总觉得她是看出了什么。
童春真眼停到一处,林咨诚问:“怎么了?”童春真说:“你这儿还有这个?”她用脚尖勾出来一张旧跳舞毯,林咨诚说:“房东留下的,也不占地方,就扔那了。”
童春真说:“是能连接电视机用?”她有些兴致。“我们那时候很流行这个。”
林咨诚弯腰去调试电视,“应该可以,试着看看呗。”啪嗒一声,电视机屏幕亮起,过了几秒动画跳出,几个90年代穿着的摩登小人叉着腰对着他们,童春真也把跳舞毯铺好了,踩了一下中间键,电子乐高亢地响了一阵,童春真轻声地叫了一声:“呀,真的可以。”
林咨诚转头看她,童春真正显着一副兴趣盎然跃跃欲试的样子,林咨诚觉得这跳舞机很无聊,但童春真很有意思,他退后几步,童春真轻轻地踩着左右键选歌,一面对林咨诚说:“这些你都没听过吧?”
林咨诚说:“姐姐太小看人了吧。”他抱住手臂看着屏幕,“咱们也不差多大岁数。”
童春真说:“是吗?”她选好了歌,直接把拖鞋甩掉。她穿条牛仔裤,和一对羊毛袜,厚厚的羊毛袜使她的脚像皮毛厚实的小动物的爪子,又很轻盈地落在跳舞毯上,舞曲热烈,美国歌舞片里高中生在跳的,童春真也不像之前在夜场舞池里,穿那些少少的布料,做那些挑逗的动作,就是单纯地摆布着手脚,想挣更多的游戏分数而已,有些动作甚至是很滑稽的。屋里很热,童春真那件毛衫穿不住,鬓角沁出的热汗把发丝粘住了,那些短短的蓬蓬的毛发变成一小绺一小绺,林咨诚突然有些感动,像看着什么伟大的、罕见的、珍奇的盛景一样,童春真不可思议的充满反差的人生,像一幅画一样展开在他眼前了,他该觉得珍贵的,只是他不配。
等屏幕跳出来分数,一行大字夸童春真跳得真不错,林咨诚拿纸巾给童春真擦汗,说去给她倒点水来,没想到刚下了楼,便见到他那个小女朋友,跟住这房子的男生一起在客厅沙发,林咨诚回头看了看童春真在的那间卧室紧闭的房门,忙下楼去,女友问他你亲戚还在酒店么?林咨诚苦着脸,指了指楼上,女友吓了一跳,去拿她的包,马上就要走,可动作磨磨蹭蹭,林咨诚知道她是许听了住着房子的男生的话,说他跟个漂亮的女人一起来的,林咨诚这时候也没心思安抚她,只劝着她回去,女生走前说要去趟洗手间,林咨诚耐心消磨完,差点要吼她,童春真从楼上下来了,把他要生的气堵了回去。
女友见了童春真,一番打量后神情戒备,童春真看看林咨诚,林咨诚靠在墙上不说话也不看她,以前那点本事都没了,童春真笑了笑,对她说你好,我是林咨诚小姨,你是他女朋友吧,他跟我说过你呢。对那个刚刚潦草打过招呼的住这里的男生也是,也伸出手相互握了握,说了一番客套话,林咨诚抬头,童春真那不添一丝虚伪的笑脸看得他无地自容,心想真完了。
四个人正式坐下来,吃了点水果点心,喝了几杯茶,林咨诚女友也想报童春真那所学校,听到童春真就是那里毕业的,激动地问了好多问题,叽叽喳喳的,林咨诚在底下拍她的腿,让她明目张胆地瞪了回去,这下童春真自然发现,对着林咨诚宽容地做了个眼色,意思说没关系,女友也就势把林咨诚推到一边,她夸了不少句童春真漂亮,穿得好看,年轻,像林咨诚的姐姐,林咨诚摸着眉毛低下头去喝茶,怎么喝都渴。
女友要请童春真一起中饭,林咨诚终于有机会插进来,说童春真下午有事,他先把她送回酒店去,在车上林咨诚不敢讲话,童春真玩着手机,回到早上的停车场,童春真那句“你的车比我的贵”浮现在他脑海,林咨诚把车停稳了,斟酌了半天说:“姐姐,对不起啊。”
童春真说:“你对不起我什么?”
林咨诚不想不要紧,一想真是,他花童春真的钱出来念书,书没念好不说,女朋友还交上一个,对不起童春真的实在太多,童春真开始观察他,此时说:“你可省了吧。”
林咨诚低下头,“姐姐……”
“一年都没见,能盼着你给我守节?”她嗤嗤地笑起来,不是嘲讽的意思,是只因为好笑才笑,她说:“我没那么小气。”
林咨诚倒不知说什么好,童春真是太大方了,还是实在真不管他?也是了,童春真那么多钱,给他散一点点,他要感恩戴德着,其实在童春真那里不算什么,这么一想反倒是他不平衡,他说:“你也知道有一年了,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你这是怪起我了?”童春真笑笑地说:“我要来看你,不耽误你跟人家小女孩了?”
林咨诚说:“是我做错了,我只是觉得太孤单,异国他乡的,谁也不认识谁……”林咨诚打起苦情牌,本来他不耍这套还好,大大方方认了,童春真不准备给他计较,现在他这样磨叽,扰童春真厌烦了,她说:“你没跟那女孩上过床?你这话说得,你是想找逼操了,非说成交朋友,你对得起人家?”
林咨诚耳朵眼发痒,童春真骂他的话烧他的脸,“姐姐,这我没什么能解释的,我错了,我就是做错事儿了。”
童春真说:“我不生气,你的事我不管。”她说着直起身,去开车门,林咨诚把她拽回来:“你怎么不管?你凭什么不管?”
童春真说:“林咨诚,你也识相点吧,除了我,你再上哪找这种冤大头?”她把林咨诚的手推开,打开车门迈出去一条腿,林咨诚反倒咬牙切齿起来,“你觉得亏了,后悔了?还是想把钱要回去?”童春真回过头,“你放心,那点钱我还不心疼,当给大街上讨饭的了。”这时候林咨诚想的也只有钱,这小孩,不知该说他太蠢还是太势利,不过从一开始,林咨诚就是这德行罢了,童春真当然不生气,就像她说的,她根本懒得管他。
林咨诚却是较上了真,他说:“姐姐,你把钱要回去也行,跟我断了关系也行,不过姐姐,”他一把把童春真拽回车里,童春真拉着门把的手也带着把门重新关紧,砰的一声刚落,林咨诚时手肘死抵住她的脖子,把她钉在座椅上,另一只手隔着牛仔裤狠狠挖进她的下身,蛮横又精准碰到那一点上,重重的力道让童春真一声惊叫,这套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连贯暴虐。林咨诚说:“你要没了我,上哪再找这么一个人把你搞这么爽呢?他们能有我知道怎么让你舒服?”
童春真勉强驳斥道,“林咨诚,你发什么疯?”她的声带被林咨诚压着,使劲发声也显得孱弱,“你发什么脾气,是我错了?”
林咨诚手指隔着布料打圈,童春真的小逼一直是让他魂牵梦萦的东西,不过现在光能看不能用。他轻声回答童春真:“怎么会,当然是我做错了。不过我就是疯,就是有病,你不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