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本来的世界,以那边浓郁的灵气程度,触摸功法一阶之境也该足够了,哪需要像现在这般行动不便的躺在床上。
而在余火的病床旁边,一名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正从保温壶里给他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然后小心翼翼放在病床上架起来的铁桌上:“呐,趁热喝。”
余火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勺子,极郑重的道了声谢。
“谢什么,又不是我亲手煮的,每天光是处理你们这一大摊子的事情就够我烦的了,我才没有给你煲鸡汤的功夫,这不过是我从医院外的饭店里随手打包带上来的罢了。”
女子似是极不耐烦的撸了一把半卷的头发,继续道:“咱们公司里的经纪人,哪个手底下不是带着七八个艺人,各个都是乖巧听话得很半点麻烦惹不出来,你们倒好,我手底下也就只有你们两个,原先还以为赵子墨那小子是个难缠麻烦的,哪知道你比他半点都不省心,这距离之前那一场轰动娱乐圈的大新闻才过去多久,好端端的又给我闹出场车祸来,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手机都快让人打爆了,都急着看你胳膊腿全不全还能不能喘气呢。”
女子的话半分也不客气,而且大半他都听不懂不明所以,余火却并不在意,反而心中对她越发信任亲近。
她是自己清醒过后,除了医院里的大夫外所见到的第一个人,据她所说是自己的“经纪人”,专门帮助自己处理工作上问题的。虽然瞧着性子急些,动不动就爱甩脸子,但对余火是真心爱护关怀,这一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舀起鸡汤喝了一口,余火唇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很好喝,多谢你。”
李静下意识还要呛他两句,不过看到他笑意浅浅的样子后,到底还是缓和了脸色:“慢点喝,小心烫着舌头,这一身的旧伤还没好呢总不能再添新患吧。鸡汤底下还有人参鹿茸什么的,你捞上来全吃了,老板说是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盯着他慢斯条理,以活像是接受过专门礼仪培训的姿势将一碗鸡汤喝完之后,李静没忍住伸手在他头上薅了一把:
“看来是真失忆了啊,连整个人的动作气质都变了。往常就算听我训的时候嘴巴上应得老实,眼睛里都透出一股倔强,哪像现在这般听话。”尤其不说不动的时候还一副清冷冷的模样,看着就想让人搞些破坏。
事关同原来的真余火进行比较,余火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能不露出破绽,便只是不说话再次对着她笑了笑。
羽获原本生得极好,如今的余火虽然还没见过自己的样子,但根据前来给他换药的女大夫们的反应,容貌应当也是不错的。因此这一笑倒将李静的脸笑得红了红,半是羞恼半是质疑道: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好好的对我放什么电。对了,你那位不顾世俗眼光不顾社会舆论不顾负面影响也要在一起的男朋友呢?你在医院里待了都快两个星期了,除了抢救当晚和你醒过来后来过两回,我怎么再没见到过他?”
也不等余火回答,冷笑一声:“幸亏你在经纪合同里给了我授权,不然抢救的时候找不到人签字,等着他赶过来你这条命早就没了。当初宣布出柜的时候不是说什么风雨同舟矢志不渝么,怎么你现在人还在重病看护室,他人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当初我就劝过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怎么着,现在承诺要同甘共苦的男朋友还没我一个经纪人靠得住吧……”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原身在这个世界的男性伴侣,徐涵。
刚在人背后说项就被正主撞见,即便说的是实话,李静到底有些讪讪的闭了嘴,将脸转到一旁。
徐涵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先跟李静打了声招呼,然后将鲜花放进床头柜上的花瓶里,弯身要给余火一个拥抱:“对不起,这段时间剧组一直在赶进度,怎么都脱不了身,直到凌晨五点将我的最后一场戏排完,回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立刻赶过来了。你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还有哪不舒服吗?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痊愈出院?”
眼看着对方对自己张开双臂离得越来越近,即使知道他是原身最亲密的恋人,余火还是忍不住往后躲了躲——原身确定自己喜欢同性,但另一个世界的羽获不过刚满二十岁年纪,因为终日待在书院修习,尚未对任何人产生过情意,自然也就对同性贸然的靠近颇为排斥。
察觉到余火的抵触,徐涵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往后退开满是歉意道:“忘了你因为车祸脑部受伤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如今对你来说一定只是个陌生人吧?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提起车祸,李静倒有问题要问,眼睛直直盯着徐涵:“3月4号晚上,也就是余火出车祸那天,是你的生日没错吧。余火连杀青后的庆功宴都没参加,赶着要回去给你庆生,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了车祸呢?要不是他命大,早就跟车子一起被炸成碎片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徐涵深情的看着余火,表情疼惜而沉痛:“余火并没有跟我说过他那天晚上要回来给我过生日,我还以为他因为新剧杀青肯定回不来要喝许多酒的,本来还打算开车接他回家,哪知道刚走到半路,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很可能,他正是因为想赶回来给我个惊喜,这才发生意外的。说到底还是怪我,余火,对不起。”
他在说谎。
即使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但迅速加快的心跳以及微微急促的呼吸却是丝毫瞒不住余火感知的。明白这一点后,余火心中立刻对他升起浓厚的戒备。
李静显然也不相信徐涵的说辞:“你们两个买的房子在h市北区,按你这么说余火该是在回家的路上出的事,可他发生车祸的地点却是南河高架由北向南的方向,分明就是回了家再掉转头往市区开。既然他回去是为你庆生,要是没见到你人的话,怎么会又返回市区呢?”
徐涵眼睛里极快的闪过一道微光,快得李静根本没有察觉,但在重新开始修习功法的余火眼里,却是再清晰不过。“或许是余火忘记了什么东西,掉转头回去拿也有可能,他的确是说过要给我一份生日礼物的。”
李静还要再问,病房房门再次被人打开,进来的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余火认得,正是为他诊治救了他性命的黎大夫。
人看着很年轻,斯文俊秀比余火大不了几岁,医术却是极好的,而且听女大夫们说,他还是这医馆里最年轻的“医师”,很了不起。
黎铭按住抬起身子又想给他道谢的余火,弯身详细作了一番检查。略略冰凉的手捏住捂得温热的听诊器探入病服内几番移动,然后一边往病例上记录一边点头:“不错,你恢复得很快,估计再过几天就能出重症看护,搬去普通病房了。”
徐涵立刻问:“医生,那请问他失去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黎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属架细边眼睛,目光自徐涵身上掠过:“你是病人家属?如果按照目前的恢复速度,等到病人脑部的淤血排除干净,很大可能是可以恢复记忆的,即使想不起来全部,某些记忆深刻的东西应该还能记起来,你不用担心。”
徐涵垂在腿边的左手悄悄攥紧,右手却温柔拉住余火的:“太好了,余火,你很快就能记得我了。”
检查做完之后,黎铭对着病房内不相干的二人道:“探望时间已经结束了,病人如今的情况很需要静养,你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徐涵闻言,握住余火的手好生嘱咐一番,这才终于依依惜别。李静将保温瓶的盖子拧紧,对余火道:“剩下的鸡汤尽早喝完,我跟饭店老板打过招呼了,以后每天都会给你送一罐。你这次的车祸属于意外,住院的一切花费公司都会报销的,所以不要有压力安心休养。
赵子墨那边最近有好几个通告,我得看着点防止他乱来,所以最近几天可能就不过来了。你马上不是要搬到普通病房了吗,那里能用手机,到时候有什么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完拎着包也走了出去。
几人离开后没过多久,有护士进来给余火换吊水瓶。
余火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请问,唔,‘电话’要如何打?”
作者有话要说:
余火:电话是何人,为何要打他。
此文的世界设定延伸自渣作者完结快穿文《渣男我能虐一打》中第二个任务中的现代世界,
两边的主人公会有交集,余火和痞帅痞帅的大兵老攻在那边也有出场哟,有兴趣的小可爱戳专栏可见~
第2章
正将空吊水瓶收起来的柳柳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余先生是要自己的手机吗?您等我一下啊。”
小护士推着医疗推车迅速离开,很快又返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鼓囊囊的棕黄色密封袋子。
“您的随身物品都在这了,急救那天由值班护士全收了起来。之后警察调查车祸的时候检查过一回,再之后就一直放在护士站,没有人动过的,我记得手机也在里面。”
柳柳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在餐架上一边道。等到手机果然随着钱包钥匙之类的物件从袋口出现,眼中一亮正要拿起来递给余火,哪知袋子底部还有个东西擦过餐架落下去,骨碌碌在地上滚了老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没发现里头还有东西。”柳柳一叠声的道歉,赶紧小跑过去将东西捡起来——那是个黑色的正方体小盒子,柳柳几乎是一握到手里就猜出了是什么,立刻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是,这是……”
她强忍着激动将盒子双手递给余火,余火接过来摸了摸,似乎是布料一般的材质,打开盒子一看,天鹅绒布正中间略略凹陷的部分,正安静地躺着一枚金色圆环。
“啊!”柳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余火转头看她,只见她拿手紧紧捂住嘴巴,眼眶里泪光闪闪像是立刻就要哭出来:“真是戒指,余先生,您发生车祸那天晚上,原本是要向男朋友求婚的啊!”
求婚?余火伸手在那金属圆环上摸了摸:这东西原是此方世界用来求婚的信物吗?倘若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原身对于他的伴侣,想必是极其爱重的罢。
柳柳激动得无法自已,拼命拿手往脸上扇风的动作像是随时都能背过气去,许久之后才终于镇定下来,望着余火的眼睛郑重道:“余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您要求婚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余火将盒子收起来,点点头:“多谢。”原身打算求婚的事情如果被徐涵知道了,对于他此时的情况来说的确有些麻烦。
和偶像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这件事明显教柳柳心潮起伏。按住胸口接连深呼吸好几次才想起正事来,连忙将手机从餐架上拿起来递给余火:“您的手机在这呢。”
这手机的质量应当很是不错。车祸当晚车辆从高架桥上滚落直接爆炸,原身被甩飞出去全身大面积骨折,可这手机除了边角处的金属凹了一小块,屏幕上连丝划痕都没有。
余火望着面前这名为“手机”的长方形金属块不知该作何反应。手指偶然碰到一处凸起,金属块镶着玻璃的那一面忽地亮了起来,显现出一幅极其细腻逼真的图画。
柳柳探头瞧了瞧,眼睛里将将熄下去的光芒立刻重新闪亮:“啊,屏保是您和徐先生的照片呢,你们看上去真是般配。”
觑着余火看不出情绪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又道:“余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心里肯定特别着急特别慌乱,不过不用担心,您和男朋友之间的感情这么好,一定能携手渡过这一关,将记忆都找回来的。”
照片。
余火默默将这个新概念记下来。照片里头,是真正的余火和他的伴侣徐涵,两人似乎是在玩闹,徐涵靠坐着一张长长的软椅,余火将头枕在他腿上,蜷着身子躲避他四处挠痒的手指,十指交缠四目相对,彼时欢乐热烈的笑声似乎能穿透照片重新在耳旁响起来——柳柳说的没错,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对极恩爱的恋人。
余火情不自禁伸手往那照片上碰了碰,屏幕一暗,弹出“请输入密码”的提示。
“就是输入您之前设置的密码解锁。”见余火许久未动柳柳下意识提醒道,说完才想起来余火如今的状况,人都不认得哪还记得密码。幸亏还有其他办法:“指纹,用指纹也可以,余先生您的手机有指纹识别功能的。”
帮助余火成功将手机打开,柳柳靠近一点主动给他介绍:“您身边朋友同事的号码应该都已经存在通讯录里了,想给谁打电话直接翻通讯录找就行。”
说着心中微微一动,伸手将自己的号码输进去编辑保存:“咳,比如说,如果余先生以后想联系我的话,点一下‘柳柳’这两个字,我就能收到您的来电了。
重症监护室里不能用手机打电话,所以暂时您想联系谁直接找我就行,我可以用护士站的座机帮忙。不过wifi还是能用的,您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用手机听听歌看看视频。对了,您不是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吗,还可以用手机上网查资料,点开这个浏览器直接打字就行。”
打字?
余火抿唇。又多了个他不会打的东西。
柳柳的目光自他右手厚厚的石膏上扫过,恍然:“忘了您右手受伤打字不方便了,不要紧,语音搜索也是可以的,还更方便一点,就是有时候会发生识别错误,多试几次就行。余先生,充电器我给你放在桌子上,剩下的这些东西您暂时不用的话我先给装回袋子里了?”
等到柳柳收拾完离开将门重新关好,余火望着掌心里的手机心中轻叹一声:要学习的东西果然还是太多了啊。
一个星期之后,余火病情彻底稳定,从重病看护室转移进入普通病房,考虑到他的公众身份以及有公司买单,依旧是单人间。之后便在医生的指导下开始了漫长的复健。
原身在车祸中所受的创伤极其严重,以致余火进入这个世界后,不得不竭尽全力以灵气将其内腑护住这才能活下来。
倘若一直维持灵气修复的速度,到如今大半个月过去,即便不能使破损的骨骼内脏完全痊愈,行动上和常人无异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自从那位黎医师不止一次惊叹于余火的恢复速度,甚至提出多为他做几项检查,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异常之处,余火只能将灵气的修复控制在微不可查的程度,转而专心提升自己的功法境界——
从此方世界的灵气密度来看,想要恢复自己原本的功力,当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在此过程中经纪人李静又来过好几次,除了安排他的饮食起居,如往常一般抱怨几句他当初是如何不听劝,还给他带来手底下另一位艺人赵子墨的问候。
拿一大捧的鲜花色彩绚丽十分好看,和其他人送的鲜花果篮放在一起,给苍白的病房里凭添了几分生气。
住院这么久以来,余火一共收到了七份礼物,除去赵子墨送的,两份来自公司同事,两份来自自己的‘粉丝’,一份来自曾经合作过的演员,还有一份来自某个名为“lgbt”的群体。
鲜花和水果都分送给黎医师和护士站的护士们了,唯有贺卡余火全留了下来,一封封看得仔细。
李静见他盯着贺卡看了许久,以为是因为问候的人太少而心生伤感,忍不住道:“有人送东西过来就算好的了,你以为你之前公开出柜的事一闹,还有多少人愿意跟你亲密来往不成?
醒醒吧大哥,娱乐圈里再现实不过,你红的时候自然无数故交好友想往身上贴,你还没红呢又非得给自己镶了个同性恋的标签,别人躲都来不及谁还愿意主动靠近沾染是非啊。
当初我就劝过你,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咱偷偷喜欢偷偷交往不行吗,非得信了徐涵的邪要昭告天下,现下好了吧,几个月的八卦头条一上,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事丢了多少剧本邀约?”
说了半天见余火脸色依旧淡淡的,一点反应也无,到底心中不忍,缓和了语气又道:“赵子墨原本是打算亲自过来一趟的,但他最近的确是忙,本来就有两部戏在拍,你这一住院,原本的好几个通告也给了他……这事我跟你提过你还记得吧,你需要修养没法工作,通告丢也是白丢不如转给赵子墨,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他也说了等你出院后会从自己的资源里挑出合适的再还给你,你不会因为这个对他有什么芥蒂吧?”
余火摇头:“我明白的,一切听静姐安排。”
李静像是松了口气:“是好是歹你自己心里有本帐就行。哎,我听说你把那些果篮花篮什么的全转送给医院里的护士了?啧啧,要不是对你有些了解,我还要以为你又转变取向开始喜欢小姑娘了呢。”
“静姐莫要玩笑,”余火有些不好意思:“她们平时对我颇多照顾,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医院的护士的确对余火很照顾,检查换药饮食起居上总比对别的患者多几分温柔细心,尤其是柳柳,因为怕他无聊还特地将原身以前演过的电影碟片全买了回来放给他看,对此余火心中很是感激。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余火心存善意。
从各处将聚集而来的异样目光,即使不动用内力也能听见的窸窣非议,还有那些无法从神色中掩藏的排斥和鄙夷,全部清晰而灼烫。
余火每天都会前往康复中心进行复健,已经不止一次在回来的时候发现病房的房门上,或者是病房内的水壶上、枕套上被人贴上了“同性恋去死”“恶心快滚”“活该被车撞”等诸如此类饱含恶意的纸条。
他将纸条撕下来藏过好几回,但有一次还是被过来探望的李静发现了,李静勃然大怒,双眼通红像是要吃人,当场就站在走廊里狠骂了一通然后直接冲向院长办公室投诉,不过因为医院每天人流往来众多,甚至都不确定究竟是内部护工还是外来人员做的,根本无从查起,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余火的病情稳定下来,李静依旧隔几日就要来一次,倒是原身的伴侣徐涵,除了余火从重病监护室转出那天,之后竟再也没出现过。
李静自然对他愈加不满,余火却并不怎么在意——他不是原身,即使再努力也没办法凝聚原身对徐涵的深刻情意,徐涵来得越少,对他而言只会越发轻松。或许徐涵正是察觉到他这番态度才不再过来也说不定。
医院的日子十分安稳。没有硝烟和战火,每天都在复健休养和修习功法中悠然渡过。随着功力缓慢但持续的增长,余火利用远超常人的五感从周围人们的谈话中努力搜集所有可用的信息,而正当他一步步熟悉新世界的生活时,又有大事发生了。
余火转入普通病房的第十三天上午,李静踹开房门,将一份报纸狠狠摔在他面前:
“徐涵那个王八蛋!他召开记者招待会,说因为你花心出轨早就跟你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