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龙体欠安,让九弟跟九弟妹久等了,”景盛帝坐在龙椅上笑着对他们说:“昨日你们成亲,朕没能过去观礼,实在是心有不安。”
“皇上多虑了,一切以您的龙体为重,”昭亲王知道皇帝的德性,并不跟他计较,他带着五娘行礼:“臣携臣的妻子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景盛帝看着面无表情的昭亲王,不管是相貌五官还是性情,昭亲王都像极了太后,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你们起来吧。”
“谢皇上,”昭亲王起身后,便扶了一把边上的小媳妇。
景盛帝把这都看在眼里,也许是因为不喜昭亲王,就连着这个昭亲王妃,他也很是不喜,想到皇后昨日在他耳边说的那些事,他心里就堵得慌:“时候也不早了,朕领你们去宗庙吧。”
“好,”昭亲王完全不在乎皇帝变得不好看的脸色,因为在他眼里,这皇帝就是个傀儡,他景元昭的替身傀儡。
一行人去了宗庙拜了祖宗,给五娘上了族谱玉蝶,后就准备去慈宁宫,没想到皇帝竟识相了一回,半途借口说身子不适就回了乾明殿。
昭亲王也没有多说,直接拉着小媳妇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里,太后已经知道了今天皇帝的表现,心里头多少有些不快:“由着他吧,等昭儿夫妻去了西北,哀家就收拾东西去乐山。这京城就留给他们,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最好闹得天翻地覆。”
花嬷嬷冷笑了一声:“会闹腾的,现在逸王跟安王都斗得不可开交了,皇后跟高贵妃也是暗地里小动作不断,皇帝又是个多疑的,能不打压已经长大开始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儿子吗?”
太后深呼了一口气:“哀家现在什么也不用管,只等着他们父子斗个你死我活的,再回来收拾烂摊子就行了。不过还是要让底面人盯紧点,皇帝可不能死了。”皇帝要是死了,她当年捧他上位可不就全白搭了,她昭儿是要拨乱反正,可不是造反逼宫。
“娘娘放心便是,咱们在乾元殿的人会盯着的,绝不会让皇帝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的,毕竟他还没跟那人母子相认呢,”花嬷嬷双目黝黑:“当年要不是确定大皇子已经夭折,花儿就是拼死也不会让先帝跟那贱人的诡计得逞。”
太后嗤笑了一声,理了理衣袖:“那时咱们势弱,不得不低头,他们不是想要算计哀家吗?那哀家就成全他们,”她说到这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深了:“先帝到最后虽有悔悟,但那对哀家来说已经太晚了。他想要废太子,另立储君,哀家就力保那蠢货登位,他要是不登位,哀家的昭儿怎么会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把他从那把龙椅上踹下来?”
“娘娘深谋远虑,现在已经快要见成果了,”花嬷嬷想着现在京里的暗潮,就觉得她们娘娘忍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值得的:“当年要不是咱们王爷年岁太小,哪还有他摆脸色的时候?”
“摆吧,他也摆不了多久了,”太后冷哼了一声:“他最近估计又要开始着手查他生母的事儿了,让他查吧,等到了时候,哀家会给他们母子相认的。”
“娘娘,”西嬷嬷进来回禀:“王爷跟王妃到门口了。”
“快让他们进来,”太后脸上立时就有了喜意,扭头对花嬷嬷说:“他们想必也饿了,摆膳吧。”
等到五娘夫妻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这一天可真够累的,除了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她还真没这么累过。一回到清晖园,五娘就让兮香、迎香服侍她沐浴。
洗了澡之后,五娘感觉才好一点,接着也不管她家那口子了,直接就爬上床躺着不动了。
昭亲王知道她平日里有些懒散,今儿这一天下来的确够她累的。他洗漱好了,就来到床边,见小媳妇呼吸均匀已然是入睡了,他拽过床里面的一张薄毯,轻轻地给她盖着肚子,后大掌握着她小巧白皙的脚丫子开始轻轻揉捏了起来。
就这样五娘愣是没有醒,只是舒服地翻了个身子,呢喃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就接着睡了。昭亲王给她揉捏了脚、小腿跟腰部,确保明日她不会酸痛才离开去了练功房。
在昭亲王离开的时候,五娘嘴角弯了起来,搂着怀里的薄毯,心里欢快极了。这就是她想要找的良人,只要他对她好,她就会回应他。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趁她睡着了给她揉捏身体,不然今天可真的有她受了。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五娘才醒来,她揉了揉眼睛,见屋里没人,就自己穿上绣鞋来到妆奁前照照镜子,看看她的面色怎么样:“还不错,就是眼底还有些发青。”
照完镜子之后,她就想到了她的小算盘了,自从太后懿旨赐婚之后,她就把它归置起来了,她也是有所顾忌的。每一个女子都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也不例外。
她把小算盘归置起来,只是不想在双方不熟悉的状况下给昭亲王留下不好的印象。好日子都是需要自己努力经营的,如果努力之后,还是得不到对方的尊重,那就不用再努力迎合他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得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顾忌是多余的,她夫君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她伸手拉开妆奁下的抽屉,看到躺在装着小算盘的紫檀木盒子边上的那本精美的小册子,就不禁微微蹙起眉头:“这是什么?”
五娘伸手拿起那本小册子,打开一看,脸蛋渐渐染上了嫣红,没一会她就把小册子给合上:“竟然比我娘给我的那本制作的还好,哼……”
等到昭亲王一身清爽地回到清晖园,刚好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晚膳,他也不用五娘过来服侍,自己去洗了手,来到桌子边上坐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五娘还在想着他骗她的事儿,就朝他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声:“我早就醒了。”
昭亲王见小媳妇好似有些不高兴,就忍不住问了一嘴:“你这是怎么了,跟只青蛙似的气鼓鼓的?”
五娘哼了一声:“先用膳,等吃饱了我再跟你说。”
“好,”昭亲王给她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多吃点,看你瘦的。”
“我不瘦,”五娘嘴上这样说,不过心里甜甜的,一个人对她是不是真心,她还是能感觉得出的,他想要跟她好好过日子,这一点对她来说很重要:“你也吃。”
“明天回伯府,我已经把礼都准备好了,一会单子给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咱们再添上,”昭亲王听她自称“我”,便也跟着不自觉地开始用起自称,“本王本王”的确实是感觉有些生疏。
“嗯,好,”五娘点了点头,没注意碗里又多了一块牛肉:“你也多吃点,不用顾着我。”
这一顿晚膳用完,两人已经能很好的单独共处了。昭亲王洗漱好就躺在了床上,拿了一本通鉴在看。
五娘因为洗了头发,这会正坐在妆奁前擦着头发。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昭亲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看书,而是凝神看着五娘。
好一会儿,他从床上下来走到五娘身边,抽走她手中的巾子开始给她擦拭头发:“满满,咱们再过十来天就要去西北封地了,你会不会不想去,想留在京城?”
五娘扭头看他:“难道你还想把我留在京城不成?”
“不,”昭亲王把巾子放到一边的架子上,从身后抱着五娘,垂首对她说:“我早就想好了,你要是不想随我去西北封地,我就教教你什么是三从四德,什么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完他就拦腰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
不过他刚想亲上去,就被某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女人迎面拍过来一本有点眼熟的小册子。小女人板着张有些肉的脸蛋,很是严肃地说:“说说吧,这是什么?”
昭亲王拿起那本小册子,有些哭笑不得:“我能说这是舅父前两天给我的吗?”
“哼,那你昨天晚上还骗我?”五娘红着脸娇嗔道。
昭亲王把那本册子扔到床里面,就不要脸地凑到五娘身边,抱着她踹过来的小脚丫子压了上去:“既然都被你发现了,那咱们从今天开始就一天试一个花样,争取早日把那册子上的姿势都试完,哈哈……”
第29章
次日一早,夫妻两人刚用完早膳,小应子就进来回禀:“王爷,安平伯过来接王妃娘娘回门。”
昭亲王一听这话,原本很美好的心情立时就变得不那么美好了,谁家出嫁女回门是兄长一大早过来婆家接的,语气有点不好地说:“你让他在门口等着……”
“快请进来,”五娘几乎是跟昭亲王同时开口,说完之后,她就拿眼瞪着昭亲王,也不说话,就这么干瞪着。
昭亲王见小媳妇有些不开心了,就右手握成拳掩在嘴边,清了清嗓子:“请他进来吧。”
“是,”小应子转身就翻了一个白眼,他还以为他家王爷能有多悍呢,结果转眼的功夫就歇气了。从今儿这事上,他已经能看出他家王爷日后估计也跟镇国侯爷差不了多少,都是个惧内的。
安平伯被小应子给请到了前院的三思堂里坐着,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他也无奈,谁让他是做儿子的呢?今儿他还没起身呢,常宁堂的史嬷嬷就来催,他能怎么办?
五娘坐在妆奁前,看了下妆容,觉得还算满意就起身准备出门了。不过她走到门口,见她家那口子没跟过来,还死板板地坐在床上,就呼了口气说:“我在成婚前就觉得你可能有什么地方得罪我娘了,今天我算是确定了。说说看你到底怎么得罪我娘的?我大哥没有我娘的支使,他是不会干出今天这事的。”
昭亲王心里也郁闷,不都是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吗,怎么到他这就变了?他岳母不会是嫌贫爱富吧:“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得罪她老人家的?”说着他就起身来到五娘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走吧,咱们回安平伯府。”
五娘也伸手揽着他的腰,笑着打趣道:“我娘亲其实挺好的,就是有一点她不喜欢脑子不好的人。”
昭亲王微微低下头看向小媳妇,见她一脸傻笑,便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我知道是哪得罪岳母了?”他伸手点了点五娘的鼻尖:“大概是因为我把她的傻闺女给娶回家了。”
听了这话,五娘也不生气,只是一个劲的笑着摇头:“不是,不是,我娘肯定是恨她手把手教大的聪明女儿被个脑子不好的人给娶走了,哈哈……”
昭亲王一手捂着脸一手揽着傻媳妇,耳朵里全是她清脆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的心里很踏实也很满足?他放下捂在脸上的手,抱着她,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干什么?”五娘这会也不再笑了,低垂着脑袋,有些害羞:“在外面呢。”
昭亲王轻抚着她的脸蛋:“满满,我会对你好的。”
五娘闻言,仰起已经染上红晕的小脸:“那我也对你好。”她自小就是跟在她娘身边,看着她娘如何一个人过着自己的日子?
她父亲不着调,根本就不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她娘身边除了她,再没有一个可以抱着互相慰藉的人了。可她终究会长大嫁人,有时候她会有一些离经叛道的想法,想开口让她娘再找一个,可是世俗如此,她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等到昭亲王的仪仗到了安平伯府,五娘才意识到他俩把她大哥给留在了昭亲王府。五娘见她家夫君一脸得意的笑,就跟着有些无奈地笑了,用力拍了下他的腿:“你可真小心眼。”
米氏这几天一直没什么精神,实在是身边少了个人,就感觉跟没了半边天似的。可这会她见她闺女脸上的那抹嫣红,心中只觉欣慰,不过大庭广众的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一家子人给五娘夫妻行了礼之后,便簇拥着他们回去后院的常宁堂。
到了常宁堂,米氏坐到了右边的榻上,昭亲王笑着上前去给米氏请安:“小婿请母亲安。”
米氏赶忙站起身,笑说:“王爷太多礼了,快请坐。”不管怎么样,他给足了她脸面,她就是为了五娘也不能再给他脸色看,借坡下驴她还是懂得。
昭亲王只在常宁堂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安平伯就回来了,之后他就被安平伯三兄弟给请去了前院书房。
五娘则被米氏拎去了内室,一到内室,五娘就抱着她娘亲,娇声问道:“娘,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想,怎么会不想?”米氏抚了抚女儿的乌发:“你这王妃当得还舒坦吗?”
说到这事,五娘就想把她有些疑惑的地方跟她娘亲讲讲,她拉着她娘亲坐到床上:“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感觉皇帝、母后跟我夫君,他们三个人之间有些怪怪的。尤其是昨天早膳的时候,母后说等我们去西北封地了,她老人家就要去大慈恩寺为国祈福,我夫君竟然同意了。”
米氏只在心里吐槽了句亲儿子成了婚去封地,太后当然不再乐意待在宫里,不过她嘴上却说:“太后娘娘年纪大了,估计是想要清静,乐山可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要不是我这边一时间还撂不开手,我都想要去那住住。”
“您想去就去啊,家里还有三个嫂嫂,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五娘倒是很赞同她娘亲出去走走,这样也就没空想她了:“再说咱们家在乐山山脚下不是还有一处庄子?您去那里待一段时日,还可以避暑。”
米氏想想,还真有些心动:“不过最近不行,你三哥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这紧接着就要赴任了。”
“真的?”五娘最近正想着这事呢,没想到任命书就下来了:“三哥被外放到哪里去了?”她三哥要谋外放,年后一直没有合适的就被拖到现在。不过这时间也太巧合了,不会是某人故意为之的吧?
“湖州,”米氏是江南人,对湖州还是有些了解的:“你三哥被任命为湖州知州,那地方虽然不比江州,但也不错,是个好地方。”
五娘也觉得湖州不错,虽然没江州富庶,但却比江州容易出政绩:“那三嫂会跟着一起去吗?”
提到这个,米氏倒是不犹豫:“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你三哥的意思是让你三嫂留下伺候我,”说到这米氏就笑了:“我又没七老八十的,再说家里还有你大哥、二哥他们在,我身边也不缺人伺候,我已经说了让你三嫂带着孩子跟着一块去。”
“还是跟着一起去的好,”五娘可不认为她娘是个需要媳妇伺候的:“三哥刚到那,人生地不熟的,有三嫂在身边,至少能图个心里踏实;再者,三哥作为一府知州,难免会有应酬,三嫂不去,谁帮他往来官家女眷?”
“就是这个理,”米氏拍了拍五娘的手,叹了口气说:“我也不要他们伺候我,我只希望他们都能顾好自己不给我找麻烦就行了,”说着她就揽过五娘:“我啊,就顾好你,看着你日子过好了,我就心安了。”
米氏想着只怕她这心要真的安稳,还要有些日子呢。不过她赞同那小子的行事,因为一旦皇帝知道自己的身世,那首要做的就是杀了他的生母跟他这个嫡出的弟弟。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登位。
“那我这两天准备一份礼送过来给三哥,”五娘想着她已经成家了,日后这些往来都要注意起来,可不能再随心意做事了。
米氏点点头:“应该的,你们兄弟姐妹要好好相处,你三个哥哥待你都不薄,你也要知恩才行。”
“娘放心,我现在已经大了,这些事我都知道,”五娘又想到再过十来天他们也要走了,就有些不舍得她娘,可是她大哥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娘跟她去西北的:“娘,等我去西北了,你就去乐山住一段时日吧,顺便可以帮我们去看看母后,我觉得你跟母后肯定能聊到一块去,她老人家上次还提到你了。”
米氏也想见一见太后,说来儿女都结成了夫妻,但她跟太后还真没见过几次:“我会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西北封地?”
“夫君说再过十来天就要回去西北了,”五娘撅着嘴巴说。
米氏是知道昭亲王的底的:“是应该早点回去,他这次离开西北已经有段时日了,现在是六月,西北那边到了十月天就寒了,天一寒,边莫那些蛮夷就不安分了。”
五娘坐直了身子,有些迟疑地说:“娘,您能不能跟舅舅说说,请他在江南一代帮我收购粮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
“可是有什么事儿?”米氏凝神看着五娘,难道那小子还没到西北就露馅了,那也忒没用了?
五娘抬了抬眉头,笑说:“没什么,就是成亲前我查账的时候,发现西北那边的十二个庄子收益多了三成,我问了郝嬷嬷才知道西北那边有人大肆收购粮食草料。粮食给人吃的,草料是给马吃的,您说我这心里能安稳吗?”
米氏真心觉得那小子太不容易了,就这脑子能把西北军拉扯到现在这样子还真是老天没睁眼:“你是怀疑什么?”
“他急着回西北封地,我还能怀疑什么?”五娘看着她娘:“我请舅舅帮我收购粮食,也是有备无患,”她仰起头眨了几下眼睛:“他对我挺好的,我能做的就是帮他安稳住后方。”
“你舅舅他们还没走,我这两天会跟他说的,”米氏此刻才觉得她女儿是真的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比她更出色的女子:“放心,你舅舅会帮你把这事办妥的,毕竟他外甥女嫁给昭亲王,他也得利不少,至少在这大景没官家敢轻易为难米家了。”
她这个异母弟弟也是个有野心的,这次来京城,给五娘添妆一添就是两万两黄金的金票。米氏想着有这心就好,她用着也趁手。不管怎么样,那小子已经是她女婿了,其他的她也帮不上,倒是钱财上她可以替他想法子。
而此时前院书房里,昭亲王正坐在太师椅上,打量着站在堂下的严明,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你让他们出去,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这个严明也是个不简单的,心思深沉,深谙为官之道,非池中物。
“王爷身为皇室中人,想必知道谋逆是要诛九族的,”严明自知道朝廷从未给昭亲王的西北军发过军饷之后,就一直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今天刚好小姨子回门,他就请假带着元娘过来了。
昭亲王眯虚着眼睛,倚靠在椅背上:“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严明虽没有跟昭亲王打过交道,但也知道这位手握兵权的王爷是个极难缠的:“王爷难道不知道亲王养私军等同谋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