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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经过御花园,正在剪着花枝的瘸腿太监,立马跪下行礼:“奴才……咳咳……给昭亲王请安,昭亲王吉祥。”
    昭亲王弯嘴笑了,直接越过他走了。三傻子已经认出瘸腿了:“好好干活,明天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诞了,可要把这些草木都打理的好看点儿。”
    瘸腿瞪了他一眼,起身继续剪着花枝:“滚。”
    景盛帝昨晚又临幸了一个小宫女,这会才刚刚起身,最近他总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势头,既提不起劲上早朝,也没那精气神看折子,反正怎么快活怎么来:“刘光的病还没好?”
    “回皇上的话,刘公公今早差人来回了,说是昨夜出恭没注意摔断了腿,只怕一时半会不能回来伺候皇上了,”中年太监心里可乐了,老家伙终于也有今日,这么多年来一直挡着他的路,可算是走了。
    景盛帝洗漱好之后,就直接去了前殿,刚坐到龙椅上,就听守门的侍卫说昭亲王进宫了:“朕知道了。”他也没多问,反正昭亲王即使是进宫,没事他也不会来乾明殿叨扰他。
    只是景盛帝不知道,昭亲王这次进宫也没有去慈宁宫,他此时正在他的昭和宫:“多少个了?”
    三傻子面上已经没了傻笑:“四十二个,这些人可真不好对付。”他们都是趁其不备偷袭,没想到这些踩着红鞋底的会那么警惕,偷袭成功的只有十二人,其余三十人都是一对一斩杀,怪不得隐九会那么快受伤,这会他都快要见底了:“王爷,三傻子先告退,换二毛出来。”
    “去吧,”昭亲王看向隐逸:“让咱们的人都小心一点。”
    “是,”隐逸掠了出去,昭亲王身边又多了两个侍卫:“走吧,继续逛,自出宫建府之后,本王就没好好逛过皇宫了。”
    一直到申时,昭亲王才拐道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里。太后正在小佛堂诵经,祈祷明天能少死几个人。她虽不愿牵连那些无辜的人,但也放不下杀父杀子之仇:“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罪人周氏礼佛近五十年,依旧堪不破心中迷障。既如此,周作灵只能拿起屠刀,斩杀恶人。”她朝佛主拜了一拜,就起身,脱下手腕上的佛珠,放到了佛像前:“阿弥陀佛。”
    西嬷嬷进来了,自从有了青山、绿水,她就不用总是跟在太后身边了:“娘娘,王爷来了。”
    太后转身朝佛堂外走去:“让他进来吧。”
    昭亲王带着隐逸跟十二,进入了慈宁宫,就让他们去转一圈,而他自己则候在殿门外。
    太后坐在榻上,见他进来了:“怎么样,宫里都转完了?”
    昭亲王刚坐到右边的榻上,花嬷嬷就端来一大汤碗的牛肉面,他笑说:“还是母后了解儿子,我都快饿死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会来一碗热汤面那就真是享受了。
    “吃吧,”太后也不急着知道外面的情况:“家里还好吗?”她就是想两个孩子了。
    昭亲王笑说:“您前脚刚走,小算盘就哭着追出来了,昨天就念叨着明天来接您回家了。放心,您孙子就是您孙子,老惦记您了。”
    “冬天里,不要让他总哭,孩子面皮嫩,到时要是裂了,可就要受罪了,”太后心里也憋着,没两个孙儿在身边,她总觉得空落落的:“明天你尽管去做你的事,五娘跟孩子有我呢。”
    说到这个,昭亲王就放下了碗:“今天赵寅的人都被换的差不多了,明天一解决完韩氏母子,您就见机带着五娘他们离开碧霄宫,出了碧霄宫,五娘会领着你们出皇宫的。皇宫外,我也安排好了。”
    “好,”太后知道儿子办事利落,也就放下心了:“明天终于要再见到韩秋儿了,我倒是有些期待,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终于要被彻底揭开了,我这心里却越来越平静了。”忍了几十年,恨了几十年,真到了临头,她倒是不急了。
    昭亲王垂首笑了:“等解决完这些事,咱们就去把景元曦接回来,供入宗庙。”景元曦是他大哥的名字,是他母后给取的。
    “好,”太后想到她那个可怜的孩子,心就痛得不能自已。
    次日寅时刚到,五娘跟昭亲王夫妻就起身了,今天过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小秤砣还好,就是个还裹着包被的奶娃娃,五娘给他换了个大红色的金丝包被就算妥当了。但小算盘就不行了,能走能跑的,可得要好好拾掇拾掇,毕竟今天过寿的是他祖母。
    五娘坐在妆奁前,一边看着兮香给她梳的牡丹髻,一边还要时不时地瞅一眼她家大胖儿子,嘴里还叮嘱着她男人:“把那件虎皮小袄子也给他穿上,今天晚上肯定冷。”宁愿裹成球,也不能冻着孩子。
    昭亲王脸上一直带着笑,看着他家大胖儿子拧着的小眉头,他就更乐了:“听你母妃的,多穿点。”秘道里的确有点阴冷,他媳妇一直都是这样细心。
    早膳,一家四口人,就连小秤砣都被五娘抱着坐在桌边,沾了点粥。昭亲王知道他媳妇在想什么,夹了一只水晶虾饺放到了她碗中:“多吃点,今天的午膳吃不着什么,现在不吃,到时说不定要饿肚子。”
    一提到饿肚子,小算盘用膳的速度就快了不少:“多吃点。”他还记着上次从乐山回来,肚子被饿瘪的感觉。
    用完早膳之后,五娘拉着小算盘,昭亲王一手抱着小秤砣,一手牵着五娘。一家四口就上了五佩马车,出府了。
    进了皇宫,昭亲王就跟五娘分开了,他去乾明殿,五娘则带着孩子去慈宁宫。凤一今天也换下了她惯穿的夜行衣,换上了丫鬟服侍,怀里抱着小算盘。小算盘跟凤一还是挺熟的,就是另外两个丫头姐姐他没见过,不过也很漂漂。
    慈宁宫,太后也早就等在宫里了:“花儿,你再去看看,昭亲王妃来了没有?”昨晚上,她做了一夜的美梦,梦里都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情景,勾得她都不忍醒来。
    花嬷嬷甩着膀子就笑着出去了:“奴婢这就去。”
    这次没白跑,远远的就看见一伙人朝慈宁宫这边来了,花嬷嬷赶忙迎了上去:“来了来了。”
    五娘一看到花嬷嬷,就知道太后等着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小算盘咱们一会就能见着你祖母了,母妃教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小胖子奶音可响亮了,窝着小嘴一字一字慢慢且清晰地说:“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对,”五娘摸了摸大儿子的虎头帽:“咱们盘盘真聪明。”
    “奴婢给昭亲王妃请安,娘娘吉祥,”花嬷嬷已经到跟前了,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五娘赶紧拉起花嬷嬷:“快请起,母后是不是早就起了?”对太后身边的几个老嬷嬷,他们一家都很尊重,毕竟是她们陪着太后一起走到今天的。
    花嬷嬷接过凤一怀里的小算盘:“早起了,一直念叨着你们,这已经是奴婢往外跑的第七次了。”
    小算盘可喜欢花嬷嬷了:“嬷嬷,盘盘想您了,还有……还有糕糕。”
    花嬷嬷笑了,她陪着太后,一生没有婚嫁,对孩子是喜欢得很,尤其是昭亲王家的两个:“嬷嬷知道您今天要过来,就做了很多很多。”
    等进了慈宁宫,五娘拉着小算盘快步上前去行宫礼:“儿臣给母后请安,祝母后千岁金安。”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他就快开始磕头了,只是身上穿了太多,腰弯不下去,整个人就趴到了地上。
    太后赶忙起身,来把五娘跟她大孙儿拉起来:“你的心意,祖母领了,头就不用磕了,”说着她就看向跪在五娘身后,抱着襁褓的青衣丫头:“把哀家的小秤砣也抱过来,给哀家瞧瞧。”
    果然见到两个孙儿,太后脸上就多了笑。五娘见着太后,总觉得她身上少了什么,看了很久,的确是少了样东西。佛珠,太后的右手腕上不再戴着那串紫檀木佛珠了。
    她们刚坐下,丽妃就带着五皇子过来了。五娘自那年太后寿宴之后,就再没见过傅翩仙了,没想到再次相见,依旧是在太后寿宴这天,只是身份不一样了,她成了昭亲王妃,而傅翩仙则成了景盛帝的丽妃。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福康金安,”再次见到昭亲王妃,傅翩仙觉得这命运真的会弄人,那年太后寿宴,她要是跟着她一起出去寻人,是不是今天的她就不会这么被动?多想无益,她现在只能尽力保住她们母子的命,保住她的小五儿不会成了像景盛帝那样的傀儡。
    自前天傅翩仙来了慈宁宫,太后就知道她在求什么,虽然她没说,但她也是当娘的,又怎会不知傅翩仙在乎什么,到底她还有心:“起来坐吧。”
    “谢太后娘娘,”傅翩仙拉起小五儿,就朝坐在右边榻上的五娘福了一礼:“昭亲王妃安好。”
    五娘淡笑着跟她点了点首,其实她还是挺佩服丽妃的,有那么个唯利是图的父亲,丽妃能有今天也算是她自己的本事,看着立在她身边的那个长相精致的稚儿,五娘不禁惋惜,到底是没觅得良人:“多年不见,丽妃的美貌倒是不减当年。”
    傅翩仙抱着儿子坐到了五娘下手椅子上:“容颜相貌,都是一副皮囊罢了,倒是昭亲王妃的气韵更是生动简练了。”
    小算盘看到跟他差不多大的娃娃,就愣住了:“母妃,他比钱姨母家的闹闹还好看。”
    “他是弟弟,”五娘不管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反正明面上是景盛帝的:“你把祖母准备的好吃的,分些给弟弟。”
    小算盘倒也不小气,直接把另外一盘没动过的桂花糕递给了凤一:“一一,给大弟弟。”
    傅翩仙也不忌讳,行为举止也大方,直接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小五儿手里,这太后亲孙子都能食得,没道理她的儿子就金贵了:“小五儿,有没有谢谢哥哥?”
    “谢谢,”小五儿一手捏着点心,一手拉出他母妃给他准备的肉干:“给……给个个。”
    太后笑了:“小五儿是个好孩子,你费心了。”
    傅翩仙闻言,鼻子酸涩无比,不过是今天太后寿辰,她可不敢掉眼泪:“多谢太后娘娘夸赞,臣妾也算值得了。”
    第69章
    很快,肃亲王妃风渺渺也到了,今天她的装扮沿袭了平日里一贯的利落风格,只是看着好像略显单薄了一些,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婆子,其中一个抱着的正是肃亲王府的那个庶长子:“儿臣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太后对风渺渺还是很不错的,这毕竟是老三喜欢的,对老三她始终觉得很惋惜:“快起来坐吧。”至于肃亲王府的那个庶长子,她并不看在眼里。
    五娘见风渺渺来了,也就从太后右边的榻上起身了,跟风渺渺互相见了礼,便相携着坐到了太后左下手的椅子上,风渺渺居长则坐在了五娘的上手。五娘仔细打量着她这个三嫂:“好些日子没见你了,看着好似消瘦了一些,身体还是要好好保重的。”
    风渺渺下意识地遮挡住自己的小腹,千盼万盼,在她都已经准备放弃那个念头时,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就这么突然来了,惊得她最近都有些慌了手脚,只是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不过他既然来了,那她这个做娘的就一定要留住他:“多谢九弟妹关心,我一切都很好。”
    五娘见风渺渺面上那有些熟悉的神情,又把目光投向了被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遮掩着的肚子,不禁轻笑了,低语:“我等着三哥跟三嫂摆酒。”
    风渺渺也大方:“那好说,到时一定好好宴请你们两口子。”说来这个九弟妹也是个能人,跟着昭亲王走南闯北的,等过了眼下的这个坎,希望昭亲王君临天下之后,莫要学了他家那位祖宗才好。
    很快,镇国侯夫人莫氏、安平伯府老夫人米氏及安平伯夫人陈氏、辅国公夫人黄氏还有奉国将军府的冯氏就都到了。今天也许是明白人心里都有点底,这会慈宁宫里人虽越来越多,但在座的却越来越平静了,就连往日里见着外孙就扑上去的黄氏都安安分分地坐在边上,连头都不敢抬。
    倒是镇国侯夫人莫氏,来了就从太后那把小秤砣给分走了,这会正抱着小秤砣坐在五娘下手逗弄着:“咱们才几天没见,你可不能忘了舅祖母?”
    五娘见她家小胖子的口水又下来了,赶紧抽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这孩子正在长牙,口水多得很。”
    “小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莫氏也不嫌,接过五娘手里的帕子,就拿在手里,眼睛好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殿内,身子微微靠近五娘,低语道:“今天万事小心,顾好孩子,有他们在,你这一辈子就稳了。”对这外孙媳妇,她时相当满意,可不希望来日再换人。
    莫氏说的话,她又何尝不知,看着儿子清亮的眼睛盯着她,笑说:“多谢舅母提点,五娘铭记。”这两个孩子,她看得比她的命还要重,至于荣华富贵,有,那是锦上添花,没有,她也不缺吃穿。但孩子没了,即便她还活着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跟慈宁宫的安静相比,乾明殿这会也没有热闹到哪。景盛帝在赵寅再一次给他使眼色的时候,终于开口了:“九弟,说来你回京这么久,朕还没见过你府里的两个孩子,趁这会都闲着,你把他们叫过来,给朕看看,朕这做皇伯父的,总要给份见面礼才行。”
    “现在已经巳时正了,一会就要开宴了,”上次在昭亲王府里不见,这次那也一样不要见的好,昭亲王起身就背着双手准备走了:“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就先去慈宁宫,皇上要是想要见两个孩子,一会去慈宁宫就可以见着了。”他现在已经不想再跟他们虚与委蛇了,有什么招他接着。
    景盛帝昨天一夜没睡,连招了四个宫女服侍,他心里不安极了:“你先去,朕随后就到。”其实他心里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也许今天就是他最后一天坐在这把龙椅上了。赵寅的野心,昭亲王的咄咄逼人,他最近一直都在悔恨,恨自己登基二十三年竟是一事无成,倘若他一开始就尽力做一位明君,是不是今天他也会有一搏之力?
    慈宁宫里的女眷基本都已经移步碧霄宫了,太后来到小书房,抽出摆放在书架上那本旧了的佛经,打开,翻到中间那一张都快被她磨破了的书页,上面一个大大的忍字:“忍了都快一辈子了,今天终于要结束了。”她合上了佛经,又把它放回了书架上。
    太后在五娘眼里一直都是一位慈祥、温和的老太太,可此时她给五娘的感觉,这就是大景最尊贵的人,高贵端庄,不容侵犯。
    正午时分昭亲王跟景盛帝搀扶着太后进入碧霄宫,而五娘则牵着小算盘,凤一抱着小秤砣紧跟其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齐鸣,震耳欲聋。以前五娘是跪在下面的一员,现在她带着孩子站在她男人身边。
    景盛帝先扶着太后坐下,后才在龙椅上落座,昭亲王拉着五娘也跟着坐下了,小算盘倚在他祖母怀里,两只眼睛滴溜溜地注视着下面。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百官起身后,就在各的位置上落座了。
    此时五娘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人都喜欢往高处爬了?因为站在高处,这视野是当真好,一眼扫下去,底面人在干什么,是一目了然。
    寿宴刚刚开宴,敬完了两轮酒,舞池里就上来一群舞伶开始翩翩起舞。五娘招过小算盘喂着他刚吃了一口羹汤,就扫到殿门口慢慢走过来的三个人影,便弯嘴笑了,好戏终于要开锣了。恩怨情仇,今天就摆出来让大家断断,免得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最委屈。
    “臣妇赵韩氏有冤要诉,恳请皇上请天下百官为臣妇作主,”韩氏刚进入碧霄殿,就声泪俱下地跪地上了,她再次大声,几乎用吼:“臣妇赵韩氏有冤要诉,请皇上请天下百官还臣妇一个公道,臣妇死而无憾。”
    太后放下了手中的银筷,瞥了一眼身子僵硬的景盛帝,不禁轻笑一声,对着那些已经被惊到的舞伶说:“你们都退下吧,让后面的伶人也都回去歇息,今天这戏有人替他们唱了。”她等了很久,人终于来了。
    等殿内恢复了平静,景盛帝才出声:“殿下何人,为何敢在这如此大声喧哗?今日是太后寿宴,你们这般哭泣成何体统?来人啊,还不将她们……”
    “好了,皇帝你也不用再演了,哀家看了没觉得好笑,倒是讽刺极了,”太后看都不看景盛帝,她笑着对跪在殿下的三人说:“哀家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死心。看来,这富贵荣华在你眼里,真的是比命还要重要。”
    韩氏今天没再盛装打扮,一身淡紫色襦裙,外面搭了件银鼠皮袄子,身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戴什么首饰,就连发也都只用了一根白玉簪给固住了:“多年不见,没想到太后娘娘还能记得臣妇,这是臣妇的福气。”
    看着周作灵那身明黄色凤袍,韩氏几乎用尽全力才压抑住自己没跑上去撕了她。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是这般尊贵从容,即便容颜已老,可她身上的那份贵气掩都掩不住?为什么老天这般厚待她,为什么?
    “那还得亏赵毅死了,不然哀家就是再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也很难避过,”太后见小算盘挪过来,便抱着他坐在她的腿上,一脸慈爱地帮他把虎头帽给戴戴好:“你今天这般过来,是为了什么?让哀家来猜猜,”她看向皇帝笑了:“皇帝,今天是哀家寿辰,你还没给哀家拜寿呢。”
    五娘闻言,便起身抱走坐在太后膝上的小算盘,小算盘还小,他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母妃,这样挪来挪去,真的很有趣吗?
    景盛帝身子一震,后看了看殿下的韩氏,便起身来到太后跟前:“儿子恭祝母后……”
    “跪下,”太后没等景盛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呆愣的样子,不禁斥道:“哀家让你跪下。”
    坐在下面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这太后是皇帝的生身母亲,让皇帝跪拜,也合情合理,就算是言官御史也不敢背“孝”而言。一时间,还真没人敢出列找死。不过明眼人也看出来了,今天太后娘娘这寿宴就是一场大戏。
    景盛帝慢慢跪了下去:“母后,儿臣祝您……”
    “哇……啊……,周作灵,我恨你,到了今天这般地步,你还是不肯悔悟,叫我如何能忍?”韩氏激动地一直往前爬:“周作灵,你既然从我身边抢走他……你凭什么不对他好,你凭什么?他是皇帝啊……他是皇帝,你怎么能让他这么跪你?”这是她不能容忍的,在她眼里,她的儿子是这天下第一尊贵之人,他绝对不能去跪周作灵那个老妇,她才是那个给了他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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