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个女人身边站着,肩膀塌下很多弓着腰去哄人。
女人似是不开心,嘴巴微微撅着在闹情绪。
沈周越哄了几句后把她拉入怀里抱住,女生推了他两下没推开,又推了一下,然后缓缓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腰,回抱住了他。
皮皮:“……”
不出意外女人就是沈周越新的一对一对象。
女人不像她,倒是和苏巧巧很像,都是一样的肤白眼大高个子。
她收回视线继续看地面,暗自思忖沈周越是钟爱苏巧巧所以才找她的替身,还是他本就好这一口。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也不排除前者没有可能。
热血团最终还是没能把女人送进来伺候汤婷。
汤婷是一个人离开的热血团。
有两车的物资同她为伴。
皮皮没能见到汤婷。
她到交货地点的时候,汤婷已经做进了沈青让的车里,再没出来过。
回去的路上,皮皮照旧进了余是的车。
她这次很安静,一路无言。
快到基地的时候林淮驱车赶了过来,他坐进车里,后车的沈青让见状也坐上了进来。
死不了下了车,将林淮的车开回基地。
林淮带来了一则消息:“老大,最新消息,家属基地有丧尸闯入警戒线,值班人员记录是二十三只,低级丧尸。”
他声音很缓,神色也平静,似乎这不是一个多紧急的事情。
胖哥却反应急大。
“老大,让我带人杀过去!”胖哥撸了袖子,已经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皮皮抬眸瞅他。
他脸部绷得紧,罕见地郑重了一回。
她忽然想起沈青让曾说过,胖哥的妹妹就在家属基地,胖哥激动的原因瞬间明朗起来。
余是说:“天快亮了,不适合作战,等明晚。”
胖哥思索两秒,没再说什么。
沈青让皱眉:“我们选的基地都是人烟罕至,他们又不是生火做饭,怎么引到丧尸的?”
“这些丧尸白天体力多得用不完,整天跑来跑去,大概是误闯的吧。”胖哥说。
这种情况很常见,他已经见怪不怪。
沈青让总觉得有些不对:“如果不是误闯呢?”
“人为?”胖哥脸色一凛,仅一秒,他就放松下来:“不太可能,基地附近有值班人员驻扎,若是人为他们能观察到人为痕迹。”
沈青让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嘴角的笑容散了:“新搬去的家属基地不是我们建的?”
“对。”林淮负责的这事儿,他解释:“家属和伤残人员少,单独建立基地性价比不高,这里原来是个散团,被丧尸灭了,前几天被我们夺了回来,加固了下守卫后改成了咱们自己的基地。”
林淮自认为以此为基地没有问题:“地理位置好,是地下基地,很隐蔽,不容易受到侵入。”
沈青让嘴角一沉再沉:“可事实是,前不久有散团全军覆没在此。我们的人刚进去第二天,就有丧尸入了警戒线。”
他的话一出,车上的人脸色都重了几分。
再一,又再了二。
就不太可能是意外。
人为的可能性很小,几乎可以去除。
那就只能说明他们的基地出了问题,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基地风水不好,周围八成是有丧尸窝。
丧尸过来争地盘了。
“先清理丧尸。”余是不参与讨论,他简短做了结论:“完毕后转移至备用基地。”
“是!”
皮皮下意识也想说是,嘴巴张了张,声音还未发出便重新闭上了嘴。
余是斜眼扫她。
她低头错开他的视线,但他好像目光一直没有移开,皮皮回望过去,就在即将对上他视线时他却悠然移开。
“……”
基地。
皮皮在最后一个下的车。
从前这时迎接她的总是余是步履稳健的背影。
这会儿他却破天荒地停留在了车前,他在两米处正对车门的方向站着。
见她下来,他薄唇轻启,丢给她三个字:“你过来。”
“哦。”皮皮闷声回。
他重重盯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回基地。
她在后头跟着。
他走得不算快,她不需要太费力也能跟上。
两个人回了书房内的临时卧室。
余是坐在沙发上,卸下了在外时的肃穆,面色轻松了不少。
他有条不紊地解着上衣纽扣:“说说。”
“说什么?”皮皮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蔫儿得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余是抬眸睨她:“你在闹什么情绪?”
“枪是你让林淮换的。”皮皮说。
不是疑问句。
只有林淮碰过她的口袋,也只有林淮有机会换掉她的枪。
林淮只听命于余是一个人。
皮皮特别确定背后的人余是。
皮皮憋了一路。
敢怒不敢言,导致她整个人都神色恹恹。
余是不提这事儿还好。
一提皮皮的委屈就压不住了。
就像蓄满水的水闸打开了个一个缺口,她的委屈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皮皮说:“你不相信我。先前我搬物资被袭击那次其实你也是一早就知道的吧?以你的异能你不可能感知不到有丧尸,可你没提醒我,你想借丧尸诈出我的异能。”
她到底是怂,怕惹怒了余是被赶出逍遥,她不敢质问她。
声音放得极低极轻,还是那副平时和他撒娇的语气,她极力压制着指责意味:“这次你再次故技重施,明知枪被换掉了还不阻止,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皮皮抬头斟酌余是的脸色。
他脸色很平淡,除了惯有的威严外没其他情绪。
皮皮这才往下说:“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别害我啊,要是回回都这么以身犯险,我小命早晚得玩完。”
余是挑了挑眉梢,反诘:“危险?”
“嗯!”皮皮点了点头,很确定地说:“特危险!”
余是哼笑一声,似是听到一个离谱的笑话:“你不会有事。”
皮皮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什么时候了还不认账:“两次了啊被丧尸……”
“我在你身后。”他说,声音平而缓,音色和平常别无二致。
这话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落在皮皮耳里,生出许多深意和柔情来,有如古时战场上振奋人心的鼓声,声声传入她耳中,让她愣了一瞬。
“……”
“我不会让我的女人死在我身边。”余是身体向后仰在沙发上,坐姿随意,眄视指使:“那是对我男人尊严的挑衅。”
因着他最后一句话,皮皮相信了他。
虽然这话不中听,还打碎了她一瞬间旖旎的幻想,但她知道是实话。
无关乎喜欢与讨厌,只要她名义上是他的女人,他就不会任由她随随便便死在他跟前。
皮皮垂头丧气。
她拿不下余是,她感觉不到他有半点儿会为儿女情长所困惑的意思。
她沉默不语。
“你不信?”余是摸了一把枪放置桌面,而后将身上的匕首、毒药一一摆放在旁边:“怎么死,挑一个。”
皮皮:“……”
余是燃了烟点上,烟在他指尖生出点点星火,映得他冷锐的眼神温热了几分,不似平时那般犀利:“你尽管自杀,死得掉算我输。”
“……”皮皮离凶器远了一步:“还是不死了吧……”
怪不吉利的。
余是点了烟却并没有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