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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光帝是大夏最富有争议的皇帝,他十四岁登基成皇, 五十四岁驾崩离世, 掌权大夏整整四十年, 在这四十年来, 后世之人对他褒贬不一,争议不断, 有人道他是有道明君, 在他执政期间轻徭薄赋, 知人善用,让大夏的综合国力一度提升,雄霸一方。也有人道他昏庸至极, 承光帝开创了二十年不上朝之先河,还任由宦官弄权, 把持朝政, 弄得朝野一片乌烟瘴气。
    其中他又是一个无情且专情的帝王。说他无情, 是他在位期间, 有三位皇后, 都因他而死,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说他专情,他专宠南美人,已经是后宫一段佳话, 他与南美人之间的故事被后世多方演绎。
    承光帝是天启帝第三子, 单名一个乾字, 生母为韦贵妃, 因韦贵妃是天启帝最美艳最为得宠的妃子,承光帝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少年时期长相就极为的出众,且过目成诵,是少有的神童了,很是得天启帝的宠爱,将其立为太子,天启帝驾崩之后,生母韦贵妃主动提出殉葬天启帝,也是被传为一段佳话。
    按照祖例,韦贵妃因其子赵乾登基成皇,可以免除殉葬,与当时的纯章皇后一样,成为太后。然而韦贵妃却出乎了所有的意料,主动提出殉葬天启帝,跟随天启帝而去,无人知晓原因,也无人知晓动机,只晓得天启帝出殡之后,是与韦贵妃一道下葬。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格!!格!!党!',如您已在格!!格!!党!,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第25章 桂花头油
    “好, 等你回来便是,你明日一早就去吗?”
    严祭酒家里月牙是不可能陪着傅春江去的, 主要是月牙觉得那地方太正规了,还有就是月牙听闻严祭酒此人最不喜学子和寡妇牵扯过密。说起这个事情还要从前任祭酒说起。
    严祭酒原本是在地方为官, 这祭酒之位原本不是他的, 后来是被特别擢升的。主要是前任祭酒犯事了, 事情说起来倒是和前任祭酒关系也不大, 说的是两位监生为一寡妇大打出手, 这事情闹得有点大,后来竟是闹到了元德帝的耳朵里面来了。
    一追究下来, 那两个监生自然是不能待了,反正是捐进来的, 无伤大雅,没了也就没了。可是作为国子监的老大祭酒大人, 也落了一个管教不利之名,加上那段时间倭寇进犯,元德帝大为光火,索性杀一儆百, 直接就将前任祭酒给贬了。提拔了严高, 严高得了这个位置之后, 地位自然是大大的提升了。
    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 其实官位并不算高, 可胜在清贵, 备受人推崇。严高也喜这个位置, 想着他如今是坐了下来,可不能被他人给挤下来了,于是乎对于学生在礼教方面管理极严。
    月牙早就听闻此事,坊间流传也是十分的广泛,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说那寡妇长得如何如何的倾城,能叫两位监生为其大打出手。说的那人好似看过现场一边,说的跟真的一样。
    月牙这不是害怕连累到傅春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他们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还有好多衣裳没有洗,月牙这人也爱干净,见不得脏,就想着明日等着傅春江去了,两人一起看看能不能找个事情去。
    其实怎么说呢?月牙也是害怕,她从未出过远门,上京更是没有来过,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事做,月牙还是挺怕的。这和月牙从小的经历有关,她小的时候就是被拐子给拐了,具体怎么拐的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要说当时她也已经有八岁了,八岁也应该记事了,可是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记得是那拐子脸上有道疤痕,人家都管他叫四叔。
    这些年,月牙也留意着他,可时隔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见过那人,月牙觉得若是再次见到那人她肯定能认出来的,到时候也许还能够问出她的父母。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找到父母的可能性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可月牙也想有父母。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她就特别羡慕三小姐和她阿娘,她阿娘待她真好,宠着她,事事都为她主张,可三小姐有时候却总是嫌弃她烦,总是说她啰嗦。而月牙那个时候就想,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娘,也是这般待她。
    她一直都在懊悔,当初怎么就被拐子给拐走了呢,那么大人了,只是说什么都迟了。
    “一早就去,拜访严祭酒还是早些去,他近日来也应该很忙才是,拜访的他的人肯定很多,若是明日我拜访不得,就早些回来陪你。”
    “好。”
    与月牙商定好了之后,傅春江也开始整理了,将要换洗的衣物都拾掇了起来,只是亵衣之类的,他终是藏起来了。等到月牙去洗的时候,发现亵衣不在了,则是笑着在一旁摇头。
    她还记得当时刚刚去傅家的时候,傅春海刚刚过世没有多久,傅春江也死了一回,之后竟是起死回生。当时说句实话,月牙也挺怕的,这好端端都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活过来呢。
    村里谣言四起,她家都没人赶来,后来让月牙彻底放松下来的是,是有天夜里,月牙起身出恭,瞧见院子里面有个人,那人就是傅春江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偷偷的搓着衣服,被月牙给瞧见了。
    月牙凑上去一看,发现他正在洗自己的亵裤,月牙那个时候就在想了,怎么每次洗衣裳都找不到他的亵裤,一段时间内,月牙都认为傅春江那都是不穿亵裤。没想到的是,原来是他偷偷给藏起来了,从那以后月牙就彻底的对傅春江放下心来,想着若当真是鬼,也不会自个儿洗亵裤的,鬼怪素来不喜这些脏东西。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去拜访严祭酒的,而月牙则是从店小二那边打听了那边可以洗衣,就自个儿抱着一大堆衣裳都洗了。一路上的脏衣服可是积攒了不少。
    另外月牙也数了一下钱财,月牙的日常就是数钱,每天都要数一遍,看看有多少钱,这样她心里才有底,以后的花销该怎么弄,她都要计算着。
    好在他们这一路上花销并不大,还剩下不少银钱,能勉强撑一段时间,只是如今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一个办法,总是要找事情去做,月牙就等着傅春江回来,带着她去找绣坊,可以去做活。她还特意留了几个样品等着给绣坊的人看。
    傅春江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严祭酒的府邸,对于国子监祭酒的府邸他很是熟悉,给门房送了拜帖之后,就在外间等候着,也许今日见不到,就想着要不要早点回去。
    对于这种事情,傅春江想着曾夫子也是一片好意,既是写了信,于情于理都要来一趟,若是他不来,那必是他的错,若是他来,严祭酒不见了,那怎么都怪罪不到自个儿的身上了。
    等了一会儿,就有一小厮模样的人走到了傅春江的身边:“我们家老爷请傅解元入内,他今日正巧在家。”
    傅春江点了点头,就跟在那小厮的身后走了进去。两人走过游廊,绕过一花园,就到了会客厅,就瞧见严祭酒已经在大厅带着,茶水都已经上好了。
    “学生见过祭酒大人。”
    傅春江在礼节上面自是不会让旁人寻出半点错误,严高抬眼看了傅春江一眼,他早就听闻傅春江其名,徽州府的解元,他老家的人,自是要多多关注。
    如今在大夏官场,那都是拉帮结派的,互相站队,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地域拉帮。从徽州府出来的,那自然是要站在徽州府的人这边了,这已经都是默认的。
    傅春江是徽州府的解元,严高不免多看了几眼,首先观了一下傅春江的容貌,美仪容,长得不错。这做官的可不能长得太丑,不然即使学问再好,也是白搭了,毕竟以后可是要面见天子。
    “不用客气,你我师出同门,都是曾夫子的学生,就无需多礼了。我已经离家多年,不知夫子和师娘身体可好?”
    “夫子与师娘身体都十分的康健,夫子经常在课上说起祭酒大人,说让我等向你学习,好生做学问。”傅春江这么一说,严祭酒当即就大悦,命人上茶点。
    严高此人,为人非常的吝啬,他的吝啬在大夏那都是出了名的,比如他招待人的茶点永远都是老三样,桂花糕,花生,外加月饼。之所以称之为老三样,是因为这三样真的是很老,而且这三样都是“看点”。
    何为“看点”。字面意思了,那就是只能看的茶点,就是端出来让你看看,是不能吃的,比如此番丫鬟送上来的茶点,那茶点上面都结了一层蜘蛛网,也不确定倒是是不是蜘蛛网,瞧着像,还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哪个不识趣的人给吃了,如今还在那里放着呢。
    至于那花生,傅春江看着隐约之间还有小虫子在蠕动,这东西他怎么也不能下手吧。对于严祭酒的吝啬他是早有耳闻,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老三样。
    “仲安,夫子在信上与我言说了,说你学问做得好,那是好事情,只是如今既是来到上京了,还有几个月就要科考了,还需努力用功才是,莫要想其他学子一般,来到了上京就被这繁华迷了眼,荒废的学业。你切莫如此……”严祭酒与傅春江寒暄了一阵子,傅春江自然也是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差不多到了午时,眼瞅着就到了饭点。
    “时候不早了,学生这会儿还有事情在身,就不叨扰大人了。”
    严祭酒自然是挽留了一番:“仲安走什么,留下来吃顿便饭在走也不迟,我已经命人去做了。”
    “大人客气了,只是今日我当真有事情,改日改日一定登门造访。”
    傅春江哪能留下来吃饭,严祭酒这人如此的吝啬,若是当真吃了他的饭,那可就不好了,他告别了严祭酒之后,就出去了。
    等到傅春江走后,严祭酒则是命人撤了茶点,自个儿在那里悠闲的喝起茶来,没一会儿就有人从绣着缠枝牡丹花纹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两人是严祭酒的妻妾。
    严高有一妻一妾,都是他从徽州带回来的,原配陈氏是他的结发夫妻,与他恩爱有加,可惜生了一个女儿之后,身子坏了,不能生养,后来陈氏主张,从她娘家带了一个姊妹过来就是小陈氏,小陈氏原本是一个秀才的女儿,读过几年书,与严高两人也算是志趣相同,感情也颇为的不错,进来的第二年就给严高生了一大胖小子,如今在家里地位也算是稳固。
    因陈氏和小陈氏两人算是姊妹,后宅倒是不像其他大户的后宅,妻妾争宠,两人相处倒是颇为的和谐,后宅也是安宁。
    “觉得如何?此人?”
    严高有时候也会问问这两人的意见。
    “仲安这人长得倒是颇为的不错,老爷这般待他,他也是礼数有加,孺子可教。”因傅春江长得好看,让陈氏对其印象不错,小陈氏也在一旁附和:“老爷确实不错,还知进退。”
    严高听了两位夫人所言,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老夫也是这般想的,曾夫子多次给我来信,说此人乃是可塑之才。言语之间都是褒扬之态,此番见了本人,我瞧着也是不错。等着明日我给他安排进国子监,以后便是我的门生了。”
    “老爷你有主张便好。”陈氏点了点头。
    从祭酒府中离开,差不多也有午时了,傅春江并没有着急回去,他在上京逛了逛,发现变化其实还挺大,原来以前的上京就是这个样子,倒是繁华的紧。
    “这个怎么卖?”
    “我这个可是好货,宫里的娘娘都在用,你不信闻闻这香味,也可以试试。”傅春江瞧着一个摊贩正在卖梳头油,想着月牙好像还没有这个东西,就准备买一瓶来着。
    女儿家总是需要这些东西拾掇一点,月牙的头发长得还好,乌黑一片,傅春江有时候会偷偷的瞧着月牙看,看着她的头发垂落下来,就恨不得上前,将她的头发给捋上去,可一想到月牙那性子,也就作罢了。
    “多少钱?”
    “五十文,不二价,我这可是好东西!”
    “十文,卖不卖?”
    傅春江扫了一眼,方才他试了一下这梳头油,一看肯定不是宫里娘娘用的,这小贩肯定在扯谎,不过成色到还可以了,目前他也没有多少钱,给月牙先买着用,等着以后经济宽裕,他再买好的。
    “我说大爷你这还价也太过分吧,至少四十文,我这可是宫里娘娘用的。”
    小贩有点不愿意。
    傅春江在那里冷笑了一声:“你不知道大夏商律刚刚修订了吗?不能以皇宫为噱头来卖货。你说若是我当下就将你举报上去。你这货怕都要被没收上交了,你啊,搞不好还要蹲大牢吃牢饭呢。”
    那小贩一听傅春江如此说话,又看着他一副行家的样子。
    “大爷你这是作甚,说什么举报不举报的,不就是一瓶梳头油吗?我就是送你也无妨,交给朋友就好,来你瞧上哪个了,你就拿哪一瓶吧。”傅春江看了一番拿了一瓶桂花头油,随后留下了十五文钱。
    “让你再赚五文。”
    这头油的成本价也就十文钱,不能平白得了人家的便宜,傅春江付完钱也就离开了。那小贩则是望着傅春江的背影,抓着头:“乖乖的,这人到底是谁?连我的成本价都知道,也不是同行啊。”
    傅春江拿着梳头油就回到客栈,发现月牙不在房间里面,就想着她肯定是去洗衣裳了,就问了店小二,顺便又叫了饭菜,就去寻月牙去了。一去果然月牙在那边洗衣裳。
    如今已经入冬了,那水凉的可以,月牙的手都冻得通红通红的,正在那边搓洗的衣裳。傅春江上去,就要帮着月牙。
    “月牙,我来吧,你歇一会儿,你的手……”
    月牙看着自己的手,就笑了:“刚开始是有些冷,如今我都习惯了,一点都不冷。还剩下这么一点,我就全部都洗完了。”月牙此番正在刷傅春江的鞋子。
    这一路走来,鞋子都不能看了,好在月牙做的鞋子板实,刷出来还是一双好鞋。傅春江在一旁瞧着,就要上手,最终月牙还是拧不过他,想着他怕是难为情,就让他自个儿去刷鞋了。
    “月牙给你,我看上京的女儿家都用这个,你也试试。”
    傅春江说着就将梳头油塞给了月牙,月牙先是愣了一下,打开了闻了一下,“好香啊!”
    “桂花梳头油。上京的小媳妇都用,你也试试。待会儿带你去找绣坊,你可是好生拾掇一下,要穿女装了,给人一个好印象。”傅春江这么一说,月牙原本还想说其他的话,全部都给憋回去。
    月牙拿着梳头油,她这个都没有用过,只是以前在李家小姐那处见过,李三小姐有很多的梳头油,各种花香的都有,她当年给李三小姐梳头的时候见过。
    有了梳头油,梳头确实是顺畅了不少。
    “月牙,你回去换身衣裳吧,等着我们吃过饭就去找绣坊。”
    “好。”
    月牙欢喜得拿着梳头油,就上楼去了,而傅春江则是留在下面将自个儿鞋刷了,当他一接触到水的,好刺骨的冰水啊,好冷。一想到月牙都洗了一上午,不免有心疼了些许。
    第26章 我的娘子
    傅春江刷完鞋子, 就将衣物都给晒了,其实大部分月牙都给晒好了,然后就回去了。等到他瞧见月牙的时候, 月牙已经换了女装,是一件半新的浅绿棉衣, 瞧着倒是挺配月牙的身段,这件衣裳还是当初月牙出嫁, 李三小姐给她的,说她都没有一件体面衣裳, 都从她的箱子里面翻找了几件不穿的衣裳给了月牙。
    其中被月香给私下扣了一件, 其他的都被月牙洗的发白了, 实在是穿不出去,如今也就剩下这一件衣裳,是月牙逢年过节穿的。今日她还涂了胭脂, 还是上次傅春江给买的, 抹了头油,还用红头绳给扎了辫子, 瞧着模样倒是活泼了些许,这才是月牙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装扮来着。傅春江走了上去。
    “月牙,你有梳子嘛, 我帮你把头发再弄一下。”
    月牙还不懂如今上京的时尚, 她如今梳的头饰在绩溪还算是挺流行的, 若是放在上京, 就显得有些退伍了, 有些老土了。傅春江伸出手来,帮月牙给弄了一下。
    “好了。”
    “二爷,你还会帮人梳头啊。”
    “以前我经常帮我阿娘弄。”
    傅春江随口就这么一说,月牙也就那么一听,她自然是想到了她那个还未见过就已经过世的婆婆了。月牙也知道以前的傅家其实也是家道殷实,不愁吃穿的。
    只是后来因傅老爷跑船丢了命,又没了货,傅老夫人也没有挨过来,命也就丢了,后来傅家就不行了。如今听到傅春江猛然之间提起他母亲,月牙觉得好生过意不去。
    “二爷,你……”
    “月牙走吧,再不走饭菜都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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