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举行了好一会，大家才注意到林小北没说话。坐在他旁边的陈立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答。
“小北是不是不高兴啊？”马力扶着桌子，胳膊约过陈立去扶林小北的肩膀。
刚碰到，林小北身体一歪，倒在季凌身上，原来早就睡着了，呼哧呼哧打着小呼噜。
“这是有多困啊？昨晚失眠了？”教练问。
季凌抱住林小北，回答，“没，早上还赖床了。”
“他那么拼，消耗肯定很大。”左木木见怪不怪的说了声，挪了下位置给季凌，方便他抱住林小北。
“要不，你俩先回去？”霖逸说。
“不了。”季凌拒绝。
大家没想到季凌是个仪式感这么重的人，还要留下来替林小北参加庆功会，纷纷蠢蠢欲动的想要取笑。
季凌下一句话把他们都堵死了。
“我走了，谁来付账。”
“呃…”众人集体沉默。
庆功宴还在继续，隔了会，他们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比赛。
“然后是亚赛了吧？在a国举行，又得坐十几个小时飞机。”陈立揉了揉肩膀，没劲的说。
a国和y国远远隔着一大片海洋，来回要跨越半个地球。路途遥远，时差也大，想到这点，大家都觉得挺头疼。
马力想起来什么，“a国啊，那这次那谁去不？他的大本营，应该露一手吧。”
“a国这次单人板和双人板都输在咱们手上，他们国家的人挺好面子，肯定觉得丢人。”左木木搅了搅玻璃杯中的果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马力跟他嚷嚷，“说的跟没你事一样，你不是z国的啊？你没把a1比下去啊？”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左木木慢悠悠喝了口果汁，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不过，这次比赛a1和你们遇到的那个对手，都不参加。”
“咦？”季凌觉得奇怪。
霖逸给他解释，“因为a国是大国，跳水运动员很多，实力排在前面的也有很多。每次出赛名额有限，所以他们国家基本是交替来参加的。这次a1参加了地球杯，自然就不会参加亚赛了。”
“a1已经够厉害了，他们那边还有多少大佬啊。”陈立绝望的瘫倒。
“有很多，不过厉害的不止是a国运动员。”左木木接过话说，“有几个很厉害的国家，因为那边的洲际赛和地球杯有冲突，所以没有参加这边的比赛。等亚赛，他们全都会去。”
“还有很厉害啊…”马力也跟着绝望了。
这一场他们都觉得赢得很难了，再有大佬可该怎么办啊？
“嗯，之前比过的那场，最厉害的joe世界排名才是第三。前面的两个人…”霖逸想了想，用季凌的命名法给他们介绍，“姑且称为b1和e1吧。这两个人，可拿过不止一次大满贯了。”
不止一次大满贯。听到这个形容，其他几个人抖了下。
大满贯要拿到四大奖，而其中世运会三年才比一次。跳水运动员的职业生涯那么短暂，能拿到一次已经是大幸，他们还拿过不止一次，这是什么怪物啊？
季凌听到这里，唇抿成一条直线，打横抱起林小北。
“我们先走了。”季凌跟其他人说。
“怎么又要走了啊？”教练不解的问。
“等会我让经纪人来买单。”季凌扔下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包厢。
他不知道那个b1和e1有多厉害，只知道他们会成为林小北的对手。自己怀里的少年这段时间，被压迫着急速成长，承受着他不应该承受的压力和负荷。
季凌却没有办法把他解救出来，因为这些是他追求的。自己能做的，只是看着他长大，慢慢变得耀眼。
林小北渴望胜利，想要站上顶峰，那他无论如何，都要在这条路上，守护他到底。
清凉的晚风吹过，林小北靠在季凌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醒过来。
“季凌哥。”他软了软的叫了声，才发现自己在季凌的怀中，连忙挣扎，“啊，你快放我下去，我很重的。”
“别动。”季凌紧紧抱住林小北，制止住他乱动的行为。
林小北又扑腾两下，安分的缩在季凌怀中。犹豫了会，手臂环过他的胳膊。
“你怎么了啊？”表情看起来很凝重。
“贝贝，”季凌垂下眼，看着他，“现在这样，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每天训练、比赛，你会不会觉得辛苦。”
“啊？”林小北没想到季凌会这么问，想了会，摇摇头，“不辛苦，我喜欢这样。”
“那就好。”季凌把他抱得更紧，“走吧，我们回家。”
亚赛在盛夏最炎热的时候举行。早上五点，天就已经亮了，太阳自东方悠悠升起。
马力吐着舌头，趴在准备好行李箱，在机场里晃晃荡荡蹭空调。
他们今天之内必须赶到a国，准备参加几天之后的比赛，所有人天不亮就起来了。陈立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看起来非常憔悴。
左木木倒神清气爽，拿着刚收到的邮件，轻快的走过来。
“我收到两个消息，你们想听哪个？”他问。
“是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啊？”马力自以为识破套路，说，“先听好消息吧。”
“这次亚赛的轮空标准会根据前面几场实时变更，你们两个拿到冠军，符合标准，下一场不用参加小组赛了。”
“耶！”两朵大丽花蹦起来，高兴的击掌庆祝，“那，坏消息呢？”
“没有坏消息，”左木木把邮件递给他们，继续说，“单人赛那边，我们小北也符合直接晋级标准。”
“哇！”
第81章 a国
因为中途有几个小时的时差, 他们大清早坐上飞机, 经过十几个小时, 到达目的地时正好赶上中午，天气最热的时候。
a国地域辽阔，寒冷的地方终年冰雪, 炎热的地带如同滚烫的平底锅。很不巧，这次他们比赛的地方，正是在像平底锅的那一块。
两朵大丽花穿着白背心大裤衩, 踩着人字拖站在柏油马路上, 感受到快要把鞋底烤化的温度，他们的花盘瞬间蔫了。
“这鬼地方也太热了吧？真的要在这里比赛吗？”马力不满的抗议, “这么热的天跳水，怕是还没跳呢, 水池里的水都蒸发了。”
“这是人家a国挑选的地方，还申请成功了, 你能有什么意见？”左木木站过来说。
他天生就白，也不怕热，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 也不会出汗。
“没意见、没意见。”陈立连忙说。
他一个小小的运动员, 怎么敢对国家的决定走出什么意见。
霖逸也不怕晒。反正他已经够黑了，站在太阳下面再晒晒也无所谓。他走过来，跟两朵大丽花说，“他们选的地方，其实对你们很照顾了。如果真的在北方跳水, 怕是你们只能表演十米台砸冰窟窿了。”
“有那么恐怖啊？”陈立问。
“当然有了！”教练像是回想到什么，忍不住抱着自己打了个寒颤，“十年前我来这边比赛的时候，就在特别冷的地方。当时站在跳台上啊，所有人腿都哆嗦。那次下来，大家成绩都不好。后来他们就放聪明了，水上项目，一律放在天热的地方举行。”
两朵大丽花听到这种解释，没话说了。
季凌和林小北慢悠悠过来，经纪人跟在后面，非常辛苦的给他们撑伞。林小北手里捧着冰冰凉凉的冰沙，慢悠悠啃着，时不时抬起头，给季凌喂一口。
这恋爱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其他人受不了的跟他们隔开距离。
季凌根本不在意被孤立的事，懒洋洋的问，“赛场在哪里？”
“喂，这次你可不能给林小北定酒店了。”教练看出他的意图，连忙说，“亚赛有规定，运动员必须统一居住。裁判也有固定的地方，非运动员不得进入运动员居住区域。”
“啊？”这下别说是季凌，陈立和马力也愣了，“非运动员是指？”
“就是不参赛的所有人，”霖逸体贴的解释，“像我这种。”
其他人看着他，没了声音。
半个小时后，他们艰难的到达亚赛安排的住宿区域。从外面看，这里条件挺好，门口的标示牌翻译成了五种语言，让过来的运动员都能看懂。
门口还有本国运动员负责引导接待，可以算是非常到位了。
霖逸和季凌被挡在门外，他们两个对视一眼，认命的在门外找个地方，彼此相距远远的。
说来也奇怪，两个人认识也算是有段时间了，可私下里相处并没有几次，即使相处也很少说话。明明有人在的时候，他们可以说说笑笑，偏偏留下两个人面对，就觉得非常尴尬。
幸好，‘尴尬’在季凌这里，是非常容易打破的词。
“你今天不能住在运动员宿舍，要去哪里？”季凌问。
霖逸想了想，“不知道。”
“我定的套房，分你一间。”季凌说完，补充道，“你住在离我最远的那间。”
霖逸感谢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被季凌整懵了，“为什么？”
“我怕你把身上的倒霉气传染给我。”
外面在讨论住宿问题，里面也在忙着分配宿舍。
这边的宿舍也是标准的两人间，里面各种家具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电视机。
陈立和马力住惯了，本来应该理所应当住在一间，留下林小北和左木木。
结果，左木木并不满意这种安排。
“我没办法跟他住，”左木木坦然的说，“我对他有企图，会出事。”
“啊？”林小北本来都忘了左木木对自己有意识这事，经过他提醒，才忽然响起了。
两朵大丽花心里犯嘀咕。
天呐，你对小北有企图，还说的这么理所应当，是仗着季凌在外面，不会冲进来打你吗？
“那现在怎么办？”陈立想了想，看着他么说，“我跟你小北住，你跟marry住，还是反过来？”
“我也不想跟你们住。”左木木仿佛变成一个事逼，冷冰冰的说。
“你这个人…”马力本来脾气就暴躁，轻易的被激怒了。
“宝贝别急别急！”陈立连忙拉住他。
马力激动的甩开他的胳膊，“谁是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