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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囡囡的药真好,一片见效。’没了病痛,骆刃身心愉悦,轻手轻脚半撑起身子,看着许依诺的背影满足地想。
    此时许依诺脱了厚外套,只穿着那件带着猫耳朵的帽衫,帽衫很厚,显得整个人圆.滚滚毛绒绒的,只是两条腿依旧很细。
    她袖子挽起一半,露出的两节白生生的手臂,配上头顶几根不大听话的呆毛,可爱又乖巧,让人想一把揉进怀里。
    不过,美好的静态背影,只维持了片刻,几分钟后,许依诺便继续趴在桌子上“刷刷刷”演算,为了不错过每一个步骤分,她习惯于将解题步骤写得详细,笔头和思维无缝连接,显得投入热血,学霸气息浓厚。
    很好,心爱的女生带着爱心午餐和感冒药,毫不设防地在自己卧室里……做作业。
    骆刃:……
    说好的进展呢?骆刃觉得自己这场病白生了。
    正在此时,许依诺却心有灵犀地转过头,刚好碰到骆刃的视线,“你醒了?”
    骆刃点点头,许依诺走到床边,因为在对方昏睡时已经熟练,现在手自然摸骆刃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自言自语道:“烧退了……怎么脸还是有点红?”
    心满意足被小手摸.到而有点小兴奋的骆刃:“睡得有点热。”
    第 47 章
    许依诺“唔”一声, 放下心来,“那你接着休息, 我去写作业。”
    “……”骆刃,“你把这里当图书馆了吗?”
    要不要这样争分夺秒地学习?骆刃觉得自己败给了化学书, 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愤怒和一点委屈。
    “你家是挺大的, ”许依诺挺认真地点头,又笑:“我从前还以为你可能没地方住。”
    骆刃拖着被子,连人带被子往里挪了挪,腾出一大.片地方,拍拍床沿,示意许依诺坐下, 抬起眼睛环顾天花板:“这是我妈的房子。”
    他摆出一副要吐露心声、促膝长谈的架势, 许依诺其实对骆刃的家庭也挺好奇,见大床.上空出大.片地方,而床周围只有铺满各色杂物的床头柜,的确也只有床沿可以坐, 她犹豫片刻贴着床边虚虚地坐了上去。
    骆刃得逞的表情一闪而逝, 继而真像午夜电台里对主持人吐露心声的热线听众一样, 娓娓道来。
    “我妈也不算松城人,我外公调任帝都之前, 曾在各地任职, 几乎走遍了全省, 而他在松城的时间最长,我妈在这里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念到初二, 她总说松城算她半个故乡。
    小时候,她和我爸感情其实还可以,记得她总给我讲松城的人和事,当做睡前故事,她说松城的冬天来得很早,雪花很大,‘鹅毛大雪’四个字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从前会下及膝的大雪,裹得厚厚的,整个人扑到雪堆里,一点也不冷。”
    难怪骆刃离家出走偏偏要挑松城,许依诺忍不住又开始心疼这个很早便没了母亲的少年。
    见她听得认真,骆刃不动声色地往床边挪了挪,“我妈说,松城供暖很早,那时候还有很多平房,自家烧煤,远远地能看到炊烟袅袅,像是古时候的诗句。
    室内外温差很大,会在玻璃上看到冰花,非常漂亮,而夏天很短,不会热很久,春天和秋天各有特色,四季分明,比只有两个季节的帝都有趣得多。”
    “松城是很好的。”许依诺附和,上一世她很小失去父母,从求学到工作,一个人走过不少城市,最后和王鸿俊回到松城,只觉得家乡是最好的,可惜在家乡,仍旧没留住一个家人。
    见许依诺爱听,骆刃投其所好,一边把松城夸成一朵花,一边蜗牛似的往许依诺身边蹭。
    眼见着要挨到她帽子下方摆出的小毛球,目光触及到她身后挂着的油画,才稍稍停下,语气也缓了下来,“后来我妈发现了我爸的第一个外遇对象,他们就开始吵架,再后来,两人分房睡,一直到我妈自杀。”
    到最沉重的地方,骆刃反倒说得轻描淡写,可许依诺清楚,那么寥寥几句话里,包含.着多少无奈和无望,一个小孩子,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该承受怎样的巨大压力。
    有时候物质不是父母给孩子最好的礼物,反倒是和睦的家庭关系、父母恩爱的细节点滴,才是一个小孩子全部的安全感。
    “其实我很希望他们离婚。”骆刃轻声给自己简短的陈述做了总结。
    “那……你.妈妈为什么不离婚呢?”许依诺问。
    “为了我,”骆刃扯了扯嘴角,“也为了两个家庭,跟生意、股权有关,当然,也和我外公觉得女儿离婚不光彩有关系。”
    许依诺觉得一阵悲哀,明明不幸福的婚姻,为什么还要咬着牙走下去,除去外界因素,其实很多“理由”都是对自己不勇敢的借口,就像从前的自己。
    正陷入回忆,骆刃忽然道,“家里的烂事太多,我见过我妈半夜偷偷哭,也见我爸身边过各种各样的女人,见得多到生理性恶心……我从小到大都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爱情,直到遇到你。”
    许依诺被骆刃忽然的深情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他,才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贴到自己身上,几乎扭头就能撞到他的鼻子!
    许依诺惊吓之下,慌忙起身,可因为一直维持着屁.股坐在床沿只挨个边儿的姿势,双.腿有些发麻,起身太快,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
    骆刃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许依诺,将人圈进怀里:“你没事吧?”
    因为事出突然,骆刃情急之下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手伸得很长,一只揽着许依诺的后背,另一只则托住她的屁.股。
    许依诺:!!
    不过一瞬间,许依诺脸红得要滴血,手忙脚乱就要从骆刃怀里挣脱出去,险些又摔了一跤,终于站好,依旧不敢拿眼睛去看骆刃,盯着卧室的门板报备:“时间不早,我得回家了。”
    而且语气居然维持得平稳自然,非常淡定,很有经验丰富的成年人的风范,如果不是情急之下忘了拿书包的话。
    许依诺逃也似的,拿上挂在门口的厚外套,便出了门,骆刃从床.上滚下来居然也没追上。
    骆刃:……
    好在手机还在外套兜里,许依诺用软件叫了辆车,坐在后座时,仍觉得脸有些烫,就听“叮”一声,是微信提示音,她划开界面。
    【骆刃:很软。】
    许依诺的脸更烫,这一次大半原因是气的,她不假思索地回了一个字,并加了两个感叹号,以示着重强调。
    【囡囡:滚!!】
    骆刃看着那两个感叹号,几乎能想到许依诺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小.脸通红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他那句“很软”其实是真心的,没想到许依诺那么瘦,身上倒挺有肉的……
    【骆刃:你书包忘了拿。】
    许依诺这才想起,的确忘了拿书包,不知道回家该怎么和杨凤芹交代,顿时一阵头疼,“头疼”是字面意义上的,她还真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嗓子也不大舒服,一阵阵发冷。
    不会真的被骆刃传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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