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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患半边脸都是血污,看着是很恐怖,但伤口其实都不深。
    女人眼里又沁出泪水来,拉着许多福的手:“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不一会,救护车就到了,没比警车慢多少。其实伤者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过他身上擦伤和撞伤比较多,还是需要去医院消毒包扎。
    这种情况许多福两人当然是要去警察局做笔录的,不过路上他们就了解到去的不是镇上的警察局,而是市里的总局。车上的警察非常客气,中途停了车还有个警察下去给去给两人买水喝,到了警察局之后处理得也非常迅速,问了基本情况留下了联络方式就让他们离开了。
    果然如许多福所料,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而是绑架案。
    许佰:“哗,真精彩!姐,自从跟着你之后生活简直刺激得跟坐过山车似的,感觉前二十几年都白活了~”
    许多福:“……”
    只希望不要卷进什么麻烦的事情才好!
    做完笔录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干脆也不回福兴村了,这个点父母都在工作岗位上坚守,两人就去了许爸爸的中餐店。两人到的时候店里的收银员正在算账,许爸爸坐在靠角落的凳子旁看报纸,都快要到饭点了店里才零星的有几个客人。
    许爸爸这家中餐店是老字号,靠着这家店养大了许多福和许佰两姐弟,在附近一带是比较有名气的。近年来f市新城区发展得比较好,老城区面临着路面窄、停车难、房子老旧、规划不合理等等问题,老城区内的人就慢慢的搬迁到了新城区。人少了,生意也就变差。
    “老板在不在,收租金啦!”
    涂着大红色指甲的胖妇人比许多福还快一步进店,提高嗓门就嚷嚷。
    许爸爸收了报纸站起来,脸上有点不好看:“怎么这个时候来?包租婆,没看见店里还有客人嘛。”
    这条街一整排的商铺都是这个胖女人家里的,许多福不知道她姓什么,自从周星驰的电影《功夫》上映之后,所有的租客都叫她包租婆。照理来说是每个月的一号交租金,这才二十八号就登门,许天明自认每个月都是按时交租,称得上是‘一等公民’。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早点提醒一下你们呗!”
    包租婆撇嘴:“怕你三两个客人支撑不起门面哦~我这可不接受赊账!”
    好像上家生意不好做关门了下家来接收你的门面会多给租金一样,有些真是搞不懂她们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包租婆是个很不好打交道的人,许多福小的时候,有一次她见许爸爸店里生意好眼红了非要涨租金,许爸爸肯定不能白白吃亏,她就在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跑来大吵大闹!愣是逼迫得许爸爸妥协,每个月比旁边商铺多交了一百五十块钱。
    那年景一百五可不是小钱,弄得后来包租婆以许爸爸为例子提高整体租金,还让许爸爸成为众矢之的,周围的租户都烦他立场不坚定害得大家跟着倒霉。
    “快交租,早交晚交都是交,既然我来了,你们就给啊!难道还想让我白跑一趟不成。”
    小时候,这个包租婆一度是许多福梦里都会出现的大老虎。现在,包租婆虽然依旧肥头大耳,身躯如小山一样颤颤巍巍,许多福却已经长大了。
    用餐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许多福拉着包租婆的袖子往外走,这个刻薄的女人当然要反抗,却被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搞得楞了一下,被巨力拉着就到了门外。
    “死了人,疼死人了!**给我放手。”
    许多福声音冷的似冰坨子,可不带一点感情的:“你接着闹!”
    包租婆觉得自己在这里是有权威的,要换别的情况,她是绝不怕的,不管是动嘴还是动手都是租客吃亏,毕竟他们都是租商铺来做生意的,整天闹还能好好做生意吗?她依仗着这一点胡搅蛮缠,达到目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包租婆却没有遇到过一个女人力气能有这么大的,两人体型相差这样大,可自己却能轻易被制住。她有点怕了,这力气大得感觉都快把她的手臂给捏断了,不闭嘴疼啊!
    “你放开,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今儿不要钱了。”
    见她真闭了嘴,许多福才撒手,包租婆咒骂了两句灰溜溜的跑了。
    许爸爸见女儿轻易将包租婆弄走,心里很是出了一口郁气,但他多年忍让退避都养成了习惯了,事情还没做之前就先想着要留好退路,跟人有天大的矛盾都记着不把事情做绝。心里的舒爽劲过了几十秒就开始思考得罪了包租婆怎么办,这歪婆娘可不是没有做过给人断水断电的事情。
    “爸,我记得合同是一年一签,十二月到期?”
    许爸爸:“哎!是呀,你放心,就算得罪了包租婆她也不会跟钱过不去,要续约的那阵是她一年里头难得有笑脸的日子。”
    许多福心里是有点酸的,普通人嘛,哪有不在社会上受人气的。这包租婆这么过分,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人了,她爸爸却一忍就是三十年。
    做厨子是很辛苦的,许多福上班挣钱之后就有意让许爸爸改行,可无奈他不愿意。随着生意越来越差,许爸爸也有些心灰意冷了,一个月赚的钱仅仅能够把账拉平,一分钱赚不到,是很打击积极性的。他未必觉得做厨子是多么伟大的事业,只是做惯了这个,一时半会不知道做什么,就拼命拉着面前的绳索,避免成为‘失业’人员。
    “爸,我的意思是说合约满了就不续约了。”
    许爸爸:“啊?”
    许爸爸瞪圆了眼睛,拿纸拧了一把鼻涕。
    许多福:“这一片没搬走的都只剩下些老年人了,基本不在外面消费,我是说换个地方开店。”
    许爸爸还在吸鼻子,这会没有客人来,许多福一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感冒了。感冒具有季节性,秋季多风热,夏季多暑湿,秋季多兼燥气,冬季多风寒。如今已经是冬季,许爸爸觉得恶寒发热,头疼身痛,鼻流清涕,脉浮,淡红色薄白苔,便是风寒感冒的标准临床反应了。
    许多福:“风寒感冒,我去后厨给爸煮点红糖生姜水喝。”
    许佰:“爸,你咋感冒都不放在心上呢,一把年纪了……”
    絮絮叨叨……
    许爸爸:我们家的闺女和儿子是不是生的时候被组装错性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瓶砸对风寒风热两种感冒辩证是这样记的:风寒清鼻涕,用姜糖饮(生姜10g,红糖15g);
    风热浊鼻涕,咽喉肿痛,用银花薄荷饮(金银花15g,薄荷6g,白糖适量)——(《中医史食疗学》)
    哭脸.jpg 就记流那种鼻涕~
    第12章 福多多做糖橘
    许多福本来打算在城里陪陪父母,许家父母都要工作,与一双儿女至多半个月能见一次,可惜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村长李千万一大早打电话过来找她商量关于道观的事情,道观已经正式修缮完成,按照李千万的意思,不必敲锣打鼓的搞出什么排场来,但还是应该集结村民们去拜一拜。
    许多福如果缺席就不太好了,好在许家父母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打算抽空前来拜一拜。
    说来也巧,前几天翁老先生四处串门,就是想要从村里的老人嘴里问出来道观的原名,因为这道观年久失修,招牌早就不见了。还是在村长的帮助下,才从村志中查到了道观的原名——妙济观,供奉的是九天采访三界药王天医大圣开元普度天尊,妙应真人孙思邈,居药王妙济宫,被称为药王爷。
    岁数很大的老人依稀还能有一点模糊的回忆,据说他们还小的时候生了病家人就会带他们去山上的道观叩拜,以求除病驱邪,早日康复。
    许多福是个医生,由她来重修道观,可以说是无巧不成书了。在村民看来,出钱修道观除了看不见的功德之外,其实是没有什么实在好处的,也不能像私人出钱修路一样给弄个功德碑让过路的人都看见,人人夸你一句富贵了不忘贫苦家乡。
    因为此观这么巧是供奉药王爷,倒成了许多福医术精湛的另一个作证,什么‘许多福因医术很好被药王爷知道后开山宴显灵’、‘药王爷启示许多福’、连‘许多福医术得药王爷梦中相传’之类的都有了。总之,关于许多福的医术在乡邻之间就带上了说不清的传奇色彩。
    许多福还是不希望这样的影响的,医学是严谨的,染上神仙色彩并不是好事,可惜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能等待舆论自己消散。
    这天,许多福一家四口采购了香烛,开车回到福兴村。这还是许家父母第一次进入重修后的妙济观,阶梯两旁是低矮的灌木,每一片叶子都绿油油的,焕发着蓬勃的生机。
    许妈妈摸了摸灌木的叶子,稀罕得不行:“长得可真好哇!”
    移栽的时候用稀释过的水凝露浇灌过能长得不好吗?
    妙济观其实并不大,村内人见过道观最鼎盛的时候也就三四个道士,实则房屋的总面积不足四百平米,其中除了三个大殿之外,还包括了道士们的住房和一些功能房,比如厨房、餐厅之类。一家人走了大约七八十步台阶之后是一个拱门,挂着木招牌,上书妙济观三个字,这块木头许多福不晓得是什么材质,不过是翁老先生说是他私藏的好料,刻字后看起来有些古朴意味。
    进入道观拱门后就能看到正殿了,路过一个八卦图样式的小水景就能进去,许家不是今天第一个来拜药王爷的,铜炉中已经插满了格式的香。那疯道士今天穿着一身道士服,在正殿门外洒扫。
    就如同许多福猜测的那样,翁老先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重修道观,把这视为他死之后能留在世上的让人瞧见的东西之一,拿出了许多私藏的好物件,八万、十万的弄成这样绝对是许多福大赚特赚。
    下山的时候遇到翁老先生,许多福张嘴就夸:“就是种腊梅花的石头花盆都精致得不得了!我瞧着上面的雕花都不一般。”
    “那是我请石匠按照从前留下来的老花样打的,别处绝对见不到一样的,”翁老先生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又神秘兮兮的问:“那道士是不是疯病好了?”
    许多福眉梢微挑:“差不离!”
    翁老先生:“那我抽空给道观做个餐桌送上去给他,照我说啊!现在机器生产的东西没有灵气,又不好看,又不耐用,哪有我们老手艺人做出来的好哇。”
    许多福因他这话愣了一下,居然有点回不过神来。
    一路走到山脚下,许多福唇边才慢慢的有了笑容,她回到真本世界之后一直想要照搬异世界的生活模式,因为不可否认异世界的大庄园带给了她满足感,让她不再像是无根的浮萍。但真本世界和异世界到底是不同的,在异世界经营一个偌大的庄园需要她进行管理的地方少得可怜,她有大把的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真本世界可以吗?她又不是要做个经营管理的高端人才,弄出一个招财进宝的金疙瘩来,如果是图这个她的财富根本不应该往乡村投,风险太大效益却不高。
    迫不及待的想要拉大摊子,用金钱来加速进程弄出来的成果不一定如意,她心目中的疗养院是那种以金钱分档次以服务为中心的度假胜地吗?不是的。那八年时光,她被迫在乡村生活,历练出了在城市所没有的情结。
    我享受乡村生活,希望别人也能透过她这扇窗子来感受到它。
    “姐,是不是该去摘菜了?”
    许佰没有发现亲姐神游天外,年轻人沉稳起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少了。许佰跟着姐姐翻新了两块荒田,种了些蔬菜,许佰还是第一次自己亲手种点东西(从前养过仙人掌,但买的是成品),充满了成就感。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马上元旦节就要来临。重修的道观完工,多福诊所也已经修好,现在开始做室内装修了。□□月份种下的菜也已经成熟,需要收割了。
    回村的路上许佰在说收割的事情,看他兴致勃勃,这也是他们此次回来写在行程表上的事情之一,许多福就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
    许多福:“我回去拿背篓,你带着爸妈先去。”
    许天明:“你也不让你姐消停会,收菜有什么新奇的,你这孩子也是福窝里头长大的……想我们当年日子多苦,轮到你们这一代,下地这种辛苦事都觉得能玩。”
    许佰:“不是玩,我们的菜长得可好啦!”
    明明是挨着的土地长出来的菜,也有好的和不好的,端看庄稼人会不会侍弄。这个道理从小种地的许天明和李月夫妻是懂得的,可一双儿女都是没有正经下过地的,他们不抱这个希望,根本不以为意。
    这种不以为意只持续到看到菜田的那一刻——青翠欲滴的萝卜缨。
    “这萝卜好哇!”
    许爸爸拔了一个大白萝卜起来,洗干净泥就能闻见一股子清香,他忍不住撇成两半,‘咔嚓’咬了一口。
    “好!”
    许爸爸是厨师,也是自己店里掌控采购大权的人,他吃了买了这么多年的菜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白萝卜。
    “这真是你们俩个小娃娃种出来的?”
    ……
    许多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家里头三个人都蹲在田坎上,一人拿着一截萝卜吃得嘴边水亮亮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说是收割,其实只是摘些自己家种的菜尝尝鲜。
    许多做厨师回到家里就不愿意下厨,许爸爸就是这样,但今天看到这么好的食材不愿意让媳妇祸害,挽起袖子戴好围裙要炫技。
    许多福没有管他,给还在工地监工的莫力打了电话让他一会到饭点了下来吃饭,眼睛就绕到院子里的橘子树上去了。
    福兴村家家户户都种橘子树,院子里几乎都有个一两株,少数人家也有种柚子树,许多福外婆家也有种柚子,不过他们家这个柚子的是晚熟种,果子要来年一月末的样子才会成熟。早在几个月之前,许多福就给小院子里的几棵树浇了足足的水异能凝露稀释液,所以今年结出的橘子又大又红,像是一个个点燃了的小灯笼似的。
    口味也是酸甜宜人,没见许佰一进门就去墙角的筐里捡了个大橘子要去洗了吃。
    许多福拉住他:“给我洗五个,顺便给我把小桌子抬出来。”
    许佰就知道亲姐又要做东西了。
    “姐,要做什么?”
    许多福:“糖渍橘皮,有开胃理气,止咳化痰的功效……这种糖渍的小食品适合小孩子和不愿意吃药品的人。”
    许多福将洗净的橘子接过来,拨开橘皮,取出橘肉放在盘子里,橘皮切成丝。制作糖渍橘皮需用铝锅,放入橘皮,再在铝锅中放入约橘皮一半重量的白砂糖,添水煮沸,改成微火。
    这时节其实已经有点冷了,两姐弟围着炉火吃挖出来的橘肉,因橘肉实在酸甜多汁,太过好吃,居然没有觉得橘子果肉太过冰冷。
    ‘咕噜、咕噜’
    汁液慢慢的要干了,许多福将橘皮乘出来,冬日里橘皮凉得极快,待凉透了,许佰在亲姐的指示下撒入跟刚才同样分量的白砂糖,拌匀装入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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