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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贼卫道!”
    院中被挟持的信众诡异的分为两派。一派无助的被摄魂夺魄,一派张牙舞爪的对贾赦喊打喊杀。
    原来,入了邪教的一派不但未被挟持,还不会受邪神夺魄影响,纷纷起身向贾赦围拢。而被欺骗、慕名而来的信众尚未入教的,便被夺了生魂,一个个昏倒在地。
    这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的霸道,这为了拖延时间让两个邪门歪道逃走不惜夺走无数无辜信众生魂的残忍让贾赦怒不可竭,一道雷符往身后一甩,将围上来挤在前面的邪教信徒霹得修为散尽。同时夺上几步却邪剑一斩,将邪神像前面燃着邪香的香炉斩成两半,癞头和尚丢进去的邪香应声而灭。
    邪神显然十分喜欢那邪香,邪香被灭,邪神大为震怒,竟然活过来一般,动了起来,咆哮着举掌就往贾赦头顶上劈。
    牟尼院名声极好,香火鼎盛,受了无数信众供奉,受的香火越多,邪神修为助长极快。这尊邪神修为极高,刚才接连道雷符只让他气息一滞,如今一掌劈来犹如泰山压顶,贾赦只觉得胸中烦闷,险些透不过气来。伸入百宝囊取雷符的左手也慢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贾母:是亲妈,她恨贾赦有其他原因。
    关于狐狸的叫声:作者特地去下载音频听过,不是咔咔叫,但是那个叫声也不好形容,有点像狗叫和鹅叫的混合,更像狗叫一点,作者形容成汪汪叫的话,实在有点出戏,所以将就咔咔叫着吧。作者会尽快让狐妖修为进步,可以说话之后,叫声就不尴尬了。
    关于名字:踏雪是玉道长养的家猫,所以有名字;狐妖是雀灵山野生的,大赦赦还没给他起名字,所以暂时叫狐妖。等狐妖开口说话了,自己起一个吧。
    第41章
    贾赦被邪神的掌风罩住, 不但左手取雷符的速度慢了, 右手举着的却邪剑也如有千斤重。
    胸中越来越烦闷间,贾赦顿时想起自己那只能灭阴灵的右手。邪神再厉害, 也不过是强大的阴物罢了,自己的右手定能伤他。
    想到此处, 贾赦奋力将却邪剑剑尖朝上, 直迎邪神劈下来的手掌。邪神知道却邪剑厉害, 见掌风没有逼得贾赦弃剑,那邪神手掌一歪, 就想绕过却邪剑直取贾赦颈项。
    贾赦在邪神灵力的逼迫之下,十分费力的侧头, 堪堪避过这泰山压顶般的一掌,握着剑柄的右手一松,却邪剑往下掉落,却邪剑锋利无比, 虽然贾赦松手之后,五指张开极快,也被却邪剑擦擦破了手掌,贾赦右掌顿时鲜血直流。
    邪神原本畏惧贾赦的却邪剑才将掌风改了方向,谁知贾赦却自动将却邪剑丢开, 这一下大大出乎邪神预料,邪神微微一愣,切向贾赦颈间的手掌也是微微一慢。
    只这刹那的工夫,贾赦满手是血的右掌不退反进, 向邪神的手掌迎上去。
    邪神瞪大眼睛瞪着贾赦,不知道这个人类为什么手拿宝剑而不用,却用肉掌和自己相搏,这简直是茅厕打灯笼,找屎!邪神一面觉得贾赦简直疯了,一面见贾赦神色坚定,胸有成竹模样,又怀疑道:难道他当真有什么厉害后招?犹犹豫豫间,邪神的左掌还是和贾赦的右掌对上了。
    所谓斗法,无外乎此消彼长,最忌讳心志不坚。好比普通人走夜路,若心中没有恐惧,自然气势盛,邪祟不侵;若是心中恐惧,则气势削弱,反而容易招惹邪祟。
    贾赦和邪神这次斗法是同样的道理,那邪神先是见贾赦举却邪剑相迎,惧怕却邪剑,半路改了掌风方向,这便是心生恐惧;再是见贾赦丢开却邪剑,自伤手掌,用肉掌和和自己相搏,心中起了犹豫。
    恐惧和犹豫是修行两大心魔,无论是邪神还是正道修士,只要产生这两种情绪,法力就会大打折扣。更有甚者,有些修士因为一生跨不过这两种情绪,而修为停滞不前,不能精进。
    贾赦和邪神相斗,原本处于绝对下风,但是心念电转间,贾赦便引出邪神内心深处的弱点,又运全身之力集中于右掌,心中默念咒诀,迎着邪神的左掌奋力一击!
    邪神见贾赦不过肉体凡胎,在自己掌风的压迫下连却邪剑这样的宝物都拿不稳,竟然敢和自己対掌,简直蚍蜉撼树,邪神一个狞笑,也迎着贾赦的右掌派拍去。
    砰地一声,两掌相接,贾赦噔噔噔连退三步,邪神掌风下压的压力却骤减。邪神没有后退,灵体却被贾赦的右掌狠狠的灼伤了一下,贾赦肉眼可见的看到邪神身上泛出的暗黄之淡了淡。邪神不可置信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掌,又看了一眼贾赦,似乎十分不能接受一个凡人居然硬接了自己一掌,还能震得自己受了伤。
    贾赦的右掌本来就能够直接杀伤阴物邪祟,加之却邪剑划过之后,掌上沾有贾赦的心头血,右掌威力大增,又趁邪神恐惧犹豫间而入,打了邪神一个措手不及,那暗黄之气一淡,至少浪费了邪神三年所受的香火供奉。
    这一掌虽然不至于伤到邪神的根本,损三年修为对邪神损伤也有限,却使得邪神用法力制造的压力顿减,贾赦呼吸一畅,伸入百宝囊拿雷符的左手也顺畅了,迅速掏出雷符,连珠儿似的往邪神身上祭出。
    轰隆之声连连,震得整个观音殿都摇晃不止,屋顶瓦片跌落,哗啦啦一阵乱响,偌大一座观音殿,顿时成了个顶无片瓦的破屋,连墙壁都开了好些裂口,犹如地动之后的危房。
    听见观音殿内的巨大动静,外头的邪教徒们大是着急,但是邪教徒们修为有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威势,略一靠近门口就被震得修为散尽,剩下的也吓得魂飞魄散,不过是站在殿外摇旗呐喊,什么“无忧真神必胜,小小法师不足为惧”,什么“贾恩侯你速速投降,向无忧真神磕头赔罪,加入我教,脱离苦海”……
    若非贾赦专心对付邪神,听到这番笑死人的喊话,只怕会想到天龙八部里面的星宿派。只是邪教徒们嘴上喊声震天,双脚却如同生了钉子一样移不动步子,没有一人敢当真上前帮他们的真神。
    邪神修为高,雷符不能将其一下霹死,却能逼得其不能修为尽出,向贾赦施压。贾赦打的便是一个气势,若是雷符用尽,还不能将邪神杀死,不但贾赦自己难以幸免,连外头一院子的无辜信众和一狐一猫一马都有危险。
    但是现在除了雷符,贾赦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一面脚踏七星步,一面口念五雷诀,将雷符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边战边想办法。
    邪神刚开始见贾赦敢用肉体凡胎和自己対掌而不死,吓了一大跳,又见贾赦雷符连珠儿祭出,仿佛用之不竭,邪神只得小心应付。谁知贾赦已经连发十几道雷符,还没有新的绝招使出,邪神才试探出贾赦也许只有这些底牌。
    邪神恐惧心骤减,果然出手威力便增大了,贾赦顿时又感觉到了压力。
    贾赦眉头一皱,趁邪神向自己施加的压力不像刚开始那样大得叫人无法动弹,左手伸入百宝囊一摸,将这些时候画的辟邪符、去煞符、镇宅符、平安符、定根符一股脑的掏出来,向邪神一扬,口中大呼:“千雷万电,斩妖除魔!”
    无数符纸在贾赦法力驱动下向邪神飞去,在邪神法力的压迫下,又被推了回来,符纸在正邪两股法力的夹击中,犹如一蓬黄色蝴蝶,在暴风雨的夹击中,有些继续顶风前行,有些却被暴风雨折断美丽的翅膀,掉在地上。
    邪神听到“千雷万电,斩妖除魔!”八字,以为是威力巨大的雷法,吓得失魂落魄。谁知贾赦却祭出一堆对邪神毫无用处的杂符。邪神略一错愣,就回过神来,以为贾赦黔驴技穷,大踏步的向贾赦走来。
    贾赦依旧高呼:“千雷万电,斩妖除魔!”又是扬出一把符纸,这时邪神已经离贾赦近得多了,贾赦扬出的却不是杂符,而是斗符。
    贾赦画符天赋极高,这些斗符都极具威力,若是对付等闲邪祟,一道就足以应付。这尊邪神受达官贵人香火供奉,修为已经极高,这些斗符自然像雷符一样不能伤其根本,但斗符和雷符不同,雷符霹完,一道符纸也就废了,斗符却能和敌人反复纠缠,直到灵力耗尽。
    这把斗符扬出的时候,离邪神极近,打了邪神一个措手不及。斗符如同小刀一般,来来回回在邪神身上刮蹭。那邪神好比一个被一大群蜜蜂追着蛰的大力士,虽然本事是蜜蜂的千百倍,却不能一下杀死一大群蜜蜂,反应也不如蜜蜂敏捷,浑身东捱一下西捱一下,没一会儿就打得邪神满身小伤。
    邪神被一大蓬斗符骚扰的不胜烦闷。贾赦却趁机一个打滚,退到一旁,口中有是高呼:“千雷万电,斩妖除魔!”扬出的不是别的,又是一把斗符,并一盒朱砂。
    朱砂本就有辟邪之效,沾在邪神身上,犹如在大力士身上撒了辣椒粉,不能要命却能辣得恶心死人;沾在斗符身上又如同在蜜蜂尾针上滚上辣椒油,蛰一下虽然不至于要命,又痒又疼又辣,十分酸爽。
    “卑鄙小人!下流招数!”邪神低沉的吐出八个字,泥塑胎身挤出来的腹语又沉又闷,听起来十分怪异瘆人。同时,邪神一脚踹向贾赦。
    贾赦并不理会邪神谩骂,也顾不得姿势不雅,一个驴打滚,避开邪神这一脚,右手在一堆瓦砾中找到却邪剑,伸手在却邪剑上一抹,顿时手掌被拦腰划破,血流如注。同时,贾赦将右手整个手掌按在一盒朱砂之中,左手提起却邪剑护在身前,右手以手作笔,凌空画符。
    正在此时,外头马蹄声起,轰鸣如雷,柳芾带着护龙卫官兵身着甲胄,全副武装赶来。观音殿外,云妙的侍卫见此情形,惊怒之余,只得放弃地上昏死了大半的人质,准备去抬上云妙先逃。
    两名阴差听说云妙是许多亡魂失踪的重要证人,岂容侍卫前来抢夺,但凡有侍卫靠近云妙,就会捱上阴差的缚魂锁。这些侍卫只见云妙身旁空无一物,自己却但凡靠近云妙一点儿,就被看不见的鞭子凌空抽打,痛入骨髓,不禁吓得失魂落魄。
    护龙卫是有真才实学的大内高手,又常年在皇宫内院走动,身上阳气本就充足。自从贾赦接了暗中调查皇太孙中邪一案,就画了不少辟邪符交给柳芾,让他挑选忠诚可靠之人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今日柳芾带来的三百精骑,都是柳芾精心挑选的护龙卫精锐。每人身上带着辟邪符篆,手握长弓,背着箭筒,威武不凡。三百匹骏马奋力扬蹄,踏起滚滚尘土,气势如同千军万马。
    柳芾一马当先,直奔牟尼院山门,谁知刚到山门外,三百匹训练有素的战马人立而起,大声嘶鸣,却不敢向前。柳芾虽然不会观气,却也感觉到牟尼院中涌出一股令人心烦意乱的气息,仿若人一进去,就会万劫不复一般。
    柳芾勒住缰绳,向牟尼院内望去,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见一狐一猫在一座殿宇房顶跳跃,仿佛给柳芾指路一般。
    那一狐一猫柳芾自然认得,在贾府吃酒那日,就是这一狐一猫拦着,不让劫持柳湘莲灵魂的纸人儿逃走,后来贾赦赶来,才杀了纸人儿,取回摄魂符,救回柳湘莲和贾蔷。柳芾见有一狐一猫指路,一抬手,下令道:“以战马不愿向前为界线,包抄牟尼院,向最前面那座殿宇放箭!”
    护龙卫齐声高喊:“得令!”声势震天。
    柳芾连打令旗,护龙卫两人一组,向两旁分散,将牟尼院包围起来。柳芾在牟尼院正面掠阵,护龙卫副首领绕道牟尼院后面,那边战旗一扬,柳芾知道包围圈已经收拢,这边再战旗一打,两边正副首领同时下令放箭。
    顿时三百精骑乱箭齐发,射向的殿宇正是观音殿。贾赦虽然吩咐踏雪和狐妖躲远些,但是二妖得贾赦日日念经助长修为,岂肯当真不顾贾赦死活。在贾赦进了观音殿后,二妖也赶到观音殿外。
    只是那邪神和贾赦斗法,灵力乱窜,两只形都没化的小妖实在靠近不得,急得在观音殿外东张西望。
    两妖见到柳芾带着兵马前来,忙拼着受邪神和贾赦斗法时外泄的法力所伤,修为受损的风险,跳到观音殿屋顶尚未震塌的房梁上给柳芾指路。果然柳芾会意,下令往观音殿内放箭。
    两人一组的护龙卫一人准备一人放箭,交替进行。如此一来,竟如无缝衔接一般,箭雨绵延不绝齐刷刷向牟尼院观音殿射去。观音殿的房顶瓦片已经被连珠儿雷符爆炸震落,只剩稀稀拉拉几根横梁檩条,竟是大部分箭雨都落到了观音殿内。
    这些箭雨非时常行军打仗用的竹箭身,铁箭头,而是这些时日,由军械司连日秘密赶制而成的特殊箭羽,皆是桃木箭杆,用黄表纸包的糯米、艾草叶、朱砂混合而成的箭头,箭雨射入牟尼院内,箭头应声而散,撒出的皆是辟邪之物。
    观音殿内,贾赦和邪神正打到要紧处,贾赦左手却邪剑,右手一掌的鲜血混着朱砂,以手作笔凌空画符,刚开始邪神还自以为胜券在握,双手乱舞,挥开不停骚扰自己的斗符,大踏步向前。
    正在此事,柳芾赶到,乱箭齐发,射进来的都是些糯米、朱砂、艾叶之物,这些辟邪东西混着斗符,扰得邪神不胜其烦。邪神狂怒着挥开层出不穷的斗符和越来越多的桃木箭雨;抬眼看贾赦时,贾赦对打在身上的箭雨浑然不觉,那右掌在空中画出殷红色大半个符篆竟然飘在半空,凝而不散。
    邪神从未见过有此修为的人类修士,心中一凛,才知道眼前之人果然有几分压箱底的本事。
    贾赦余光看到邪神往自己这边看来,心中略顿,孤注一掷般将却邪剑向邪神扔出,右手加紧凌空画符。
    邪神见贾赦手上没了护身之物,拼得被那些不致命的斗符所伤,也不管那些密密麻麻扎进来的糯米朱砂箭,避开却邪剑之后就大踏步向贾赦走来。
    同时,贾赦凌空画的雷符连上了最后一笔!
    邪神的又机械又低沉的腹语响起:“去死吧!”
    贾赦拼尽全力的喊出八个邪神已经听厌烦的字:“千雷万电,斩妖除魔!”
    轰!咔擦!轰!~
    这一道雷符仿若炸出了强对流天气里,接连雷暴的效果,竟是接二连三的炸雷响声不绝于耳,连殿外的护龙卫都被震得双耳轰鸣。果然是千雷万电之气势,那邪神哪里抵挡得住这个,泥胎所化的神仙羽衣层层剥落,露出藏在观音像里面的真容。
    贾赦抬眼望去,只见披着观音皮相的,竟然是个眼如铜铃、满面油光,塌鼻歪嘴,露着龅牙的凸肚男人。要多丑有多丑,多看一眼都令人作呕。这么丑的男人竟然假装宝相庄严的观音大士,竟然接受多少名门贵女,大家闺秀日日跪拜供奉,贾赦只略一想,就被这猥琐的场景恶心得直哆嗦~
    贾赦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仍然忍不住踢了邪神好几脚道:“男扮女装?!你麻痹的异装癖,死变态!”边踢边在百宝囊中掏出最后几张符纸帖在邪神身上,将邪神禁锢在泥像之内,不让邪神元神逃脱。
    柳芾听见自己下令乱箭射入的殿宇竟然发出那样大的惊雷之声,也不知道贾赦如何了,心中十分焦急。
    踏雪和狐妖也怕桃木糯米箭,给柳芾指路之后就远远躲开了,听到观音殿发出如此强劲的雷暴声,两只小妖受不住这样的千雷万电连珠雷暴,竟被震得昏死过去。
    因为隔得远,狐妖和踏雪只昏迷了一瞬就先后醒转,两妖皆感觉到观音殿内已经没有斗法时乱窜的灵力流出,也不知道贾赦怎样了。忙摇摇晃晃的起身,朝柳芾奔去。
    柳芾看见一狐一猫喝醉酒一般踏着醉步朝自己跑来,也不知贾赦那边是福是祸。踏雪拐着曲线奔到柳芾身前,跳上马背,若不是柳芾扶他一下,还险些掉下去。踏雪也管不了那么多,叼着柳芾的袖子就往牟尼院中拉。狐妖则是跳到柳芾身后的马鞍上,将柳芾往观音殿里推。
    柳芾拍马向前,果然战马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极度恐惧,不敢多前行一步了,贾赦忙一打令旗,命众人停止放箭,带着一半人随自己进牟尼院,剩下一半在外警戒。
    刚进牟尼院,柳芾就觉得身上一冷,一场巨斗之后剩余的灵力在牟尼院回荡,也让人不觉遍体生寒。柳芾只见殿外院子内躺着一地的人,还有些许几支桃木糯米箭失了准头,掉在院内,散了一地的糯米朱砂。
    柳芾继续入内,却见一座破败大殿内,一地瓦砾狼藉,瓦砾之上又堆满桃木糯米箭羽。贾赦坐在一尊十分丑陋的泥塑男人像旁边,身上满身污垢尘土,,头发披散,脸上汗水混合着尘灰看不清本来面目;右手满手是血;一身衣服破碎不堪,竟比那日从雀灵山下来更像疯子。
    贾赦左手提着却邪剑撑在地上,显然已经浑身脱力,饶是如此,贾赦还时不时的踢那地上丑泥像几脚,口中骂骂咧咧,什么:“异装癖!变态!猥琐男!偷窥狂!”竟是些柳芾闻所未闻的词语。
    若说贾赦这副尊容还不够疯的话,单方面指责一尊泥像的行为简直是十足的疯子。
    柳芾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贾侯爷?”
    贾赦回头看了柳芾一眼,对柳芾道:“柳将军,我浑身无力,烦劳柳将军到门外大喊一声‘阴差大人,贾赦喊你们干活了!’另外,此地的人,一个也莫要放走了。”
    柳芾意味不明的看了贾赦一眼:贾侯爷莫是不当真疯了吧?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阴差?不过柳芾还是依言照做了。柳芾中气十足,一声高呼出去,竟是传得老远。
    吴胥和栗禄对视一眼,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用得着那么大声吗?不过二阴差还是带着缚魂锁走进了观音殿。
    二阴差在外面守着云妙,但也听见观音殿内打得风云变色,知道里头的邪物十分厉害,凭两人做得阴差的法力,都不敢靠近大殿。贾法师能和里面邪祟打出这样的动静,无论是胜是败,都已经是一位了不起的法师了。谁知二阴差进来之后,看到的竟是一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唠唠叨叨的贾赦和一尊贴满符纸的泥像。
    柳芾看到的只是一尊普通泥像,阴差却能看见泥像之内的一个其丑无比的凶灵吓得瑟缩发抖。
    “法师。”吴胥和贾赦打招呼。
    贾赦对二阴差勉强惨笑一下,道:“阴差大人,这邪神方才吞了许多生魂,麻烦二位了。”因为脸上实在太脏了,阴差就看到贾赦的两排白牙,但是他们无比想把贾赦仅剩的一副好牙也给他敲掉了。每次叫自己来都没好事,送生魂还体,可比锁魂累多了。
    贾赦可不管阴差一副要咬人的表情,反正他已经累得动不了了,剩下的活阴差爱干不干,交代完,贾赦干脆闭目养神。
    邪神见阴差提着缚魂锁过来,吓得险些尿裤子。缚魂锁和打神鞭为同一材质所做的法宝,对所有灵体极为有效。那邪神被千雷万电轰了之后,虽然没死,剩下的修为比普通厉鬼高不了多少了,又被贾赦符篆所制,虽然怕的诚惶诚恐,却无法逃走。
    阴差缚魂锁往邪神颈项上一勒,那邪神顿时双眼暴突,大嘴张开,鼻翼翕动,仿若呼吸困难之人大口喘气,但是因为被缚魂锁勒住脖子,邪神垂死挣扎化作徒劳。
    不到半刻功夫,邪神支撑不住,砰地一声爆体而亡。同时,被邪神吞入腹内的亡魂、生魂无数,尽皆走了出来。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若是二阴差有密集恐惧症,只怕就要弃缚魂锁而逃了。
    二阴差倒抽一口凉气,一面急挥缚魂锁,一面发出求救信号。
    阴差送信不比人类旅途跋涉,还要耽搁时日。对阴差而言,不过是心念电转的事,讲究意随心到。好比法师请神,只要意念传达,神灵立刻能够附体一般,阴差的信号传达城隍处,不过刹那功夫,京城城隍大人竟带着所有没有当差的阴差都来了。
    京城城隍是个上千年的老鬼了,见了牟尼院中情景,也不禁吓了一跳,无数阴魂层层叠叠,你推我搡的走出来,一眼望不到尽头,也数不清数目。
    所有阴差并城隍本人都急挥缚魂锁,将老的新的亡魂全都锁起来,每个阴差后面的缚魂锁的都栓了长长的一串魂魄。
    接着,阴差们又将这次被邪神生夺魂魄的信众们把生魂送回肉身。
    阴差们常年和鬼魂打交道,送魂魄回体倒比贾赦快得多,饶是如此,也是忙碌许久,才将邪神腹内亡魂全都锁住,将这次遭受无妄之灾昏死的信众的生魂送回体内。
    京城城隍被气得鬼脸铁青,对贾赦道谢说:“多谢法师相助,破获京城亡魂失踪大案,从此以后,法师有用得着我公孙霸的地方,法师只管传讯给我,公孙霸绝不推迟!”
    贾赦实在太累,微微一点头道:“如此,先谢过城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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