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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是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想要为这个国家,这个王朝做些建设性的贡献的话自然是很好的事情,但是这样的纯粹在这个一言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所以,在想要保持自己这份纯粹的同时,还需要一些特定的必须靠着手段或者……没入血腥的深渊之中才争取到的那份可以让自己安然的权力。
    “人想要往上爬,这并没有错,有野心是好事。但是人如果能够往上走,却踌躇不前的话,在以后的路径上可是无法拥有斩断荆棘的利刃的哦。”
    陆白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带着安抚和鼓励的意味。
    “疼痛虽然能够让人清醒,会让你绝地反击,但是却不一定能够再次拿到如今你放弃的东西来更好的保护你。更坏的一点,如果你连反击都没成功的话,那么……可只有疼痛留下。”
    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虚伪的人的包围夸赞和想要攀附或者结党的时候,有一个人会这样将利弊透彻的告诉自己,让自己清醒下来。
    “……谢谢你,陆大人。这份感谢不仅仅是今日你对我的教导,也是之前你在初试时候为我抓住陷害之人的事情。我知道官场深海,一旦踏进去了便需万般小心。”
    他像是释然又像是在对着陆白诉说着一些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在来这个等级制度森严,充满压抑的辉煌的皇城之后,一直藏着的想法。
    “我会努力往高处走,在不违背自己本心的前提下成为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母亲,朋友……还有陆大人。”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洛溪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的注视着陆白,看到她之前还听得认真的样子到他说出最后的那半句的时候瞬间愕然的歪了歪头,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年耳根有些绯红,然后再一次大声的朝着陆白重复了最后的那一句话。
    “陆大人没有听错,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了,但是我想要保护的人之中的的确确,是有大人你的!”
    说完连看也没有看陆白一眼,然后逃也似的的慌忙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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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一次声音足够大了,风声也没有,他想要对陆白传达的话语都完完全全的传达到了。
    她有些无奈的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看起来有那么弱不禁风吗,一个一个的都要保护我……”
    “还有谁?”
    一个低沉的男声悄无声息的在陆白的耳畔说着,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朵上,惊的她一下子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宁安王!”
    少女捂着那只有些发热的耳朵,抬眸看清楚了面前笑眯眯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么三个字。
    “欸,我在。”
    魏暮少有的带着笑意和愉悦这样应答道,弯着的眉眼里是细碎的柔光,没有了平日的疏离和冷冽,尽管之前也是笑着的,但是陆白感觉的很清楚,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眉眼任何的阴霾的笑容。
    很好看,让人移不开视线。
    但是让人有这样的一种想法的男人,才更加的让陆白觉得可怕起来了。
    已经,连情绪都可以自如转化了吗?完全看不出来破绽。
    看着少女更加戒备的样子,魏暮唇角的笑意更甚,不慌不忙的迈着大长腿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朝前,她也一步一步的下意识的后退躲避着自己。
    最终,陆白没了退路,被魏暮逼在了墙角。
    “本王有那么可怕吗?”
    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眸里,似乎只有少女一人,这样的错觉也让人不由得会往里面深深的陷入着,甘之如饴。
    第四十三章
    男人的气息有些冷, 在靠近自己的时候原本被看得有些发热的面颊隐约有了褪去的迹象。
    他本就比陆白高一个头还多,此时逆着光线笑眯眯看着她,似乎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少女被他圈护在了里面,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领域,没有任何人可以窥看闯入。
    “宁安王, 那个……”
    太近了!!
    少女想要将男人给推开, 但是因为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她连手臂都不能够伸开, 只能稍微用手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还要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彭超到魏暮。
    “嗯?陆大人要说什么?”
    魏暮垂眸看着陆白少有的慌乱局促的模样, 故意压低了声音再朝着她靠的更近了些, 俯身慢慢的凑到了距离她仅有一厘米的距离时候顿住了。
    他只要稍微眨一眨眼, 那睫羽便可以轻轻地扫在陆白的面颊之上, 或者和她的睫毛一起交织着。
    “……王爷, 天冷多穿衣,靠的这么近也无法真正的取暖。”
    陆白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垂眸,鼻翼之间是男人清冽的气息,绕的她有些头晕。
    魏暮看着她这般想要远离自己的样子一时之间起了捉弄的心思,他伸手轻轻地将手放在了陆白柔软的腰肢之上, 猝不及防的一带便将她给揽入了怀里。
    陆白的鼻尖直接撞在了男人有些硬的胸膛, 她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便感觉到头顶有一个温热的东西缓缓的放在了上面。
    “唔, 这样不就暖和了吗?本王今日出门忘记带手炉了, 不过现在觉得似乎带了也远不如陆大人拥着温暖。”
    他的下颌放在陆白的柔软的发顶,声音慵懒低沉着,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和笑意,手中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少女的温度,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晃神。
    魏暮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落入湖水时候,他也曾经紧紧的这样抱住过她,不过那一次是因为要救不识水性的直接,所以少女是主动靠近的。
    “魏暮!”
    陆白想要用力推开他,发现两人的力气实在是过于悬殊,男人丝毫不动。她有些急了,直接低头狠狠的在魏暮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嘶”
    少女是真的没有口下留情,用的力气很大,让魏暮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垂眸,任由她咬着,在她累了松开口之后才眼眸含笑的不慌不忙的也跟着松开了放在陆白腰间的手。
    陆白往后退了几步,隔开了距离之后又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
    “陆大人咬的真狠,你看,都有血珠了。”
    他说着卷起了袖子,将胳膊上的那处整齐的牙印朝向陆白,上面有些许细小的血珠沁出来,看起来就很疼。
    但是魏暮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一样。
    陆白看着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上的那排属于自己的牙印清晰,细小的血珠沁出了一排,眼眸微闪着,嗫嚅着唇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无意识抬眸看向了魏暮弯着眼眸的模样,将刚刚的话语咽了下去。
    微微掀起了唇,极为冷淡的说了两个字。
    “活该。”
    “……”
    魏暮觉得,这个展开可能有些不对。
    男人沉默着,看着陆白直接干脆的转身就离开了,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冷漠的身影。
    小没良心的!我才去给你好好的教训了一下那小子,你连让我抱一抱都不愿意竟然还咬我一口!
    对于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捞到的魏暮,他唇角的弧度更甚,然后眯了眯眼睛迈着大长腿径直走到了陆白的身旁。
    “陆大人走这么快做什么?本王鲜少来这皇宫,你可不要将我抛下啊,万一我迷路了怎么办?”
    “宫女侍卫那么多,你随便问问谁敢不给王爷你带路?”
    边说着陆白越快速的朝着前面走去,但是无论她怎么走都无法甩下常年习武的男人,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你走我追的游戏,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褪去过。
    “……”
    ……
    旌余派人去处理了一些关于暗卫们的善后工作,主要的人已经被除去了,但是蔓延成蛛网的关系链在外面错综复杂,不是皇都的地方或者更远的地方,这些都是极为繁复冗杂的事情。
    暗花和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是暗杀和情报收集的组织,但是还有一种机能是少数的知情者才知道的,那就是和暗卫部门等同,和皇宫形成朝野内外的呼应。
    朝堂之中的那些需要处理的人是交由暗卫的,但是在江湖或者州县的党羽剩余的事项是全权由着暗花坊负责的,这一次也被不例外。
    花夏原以为男人会将自己派遣出去的,但是这一次却并没有,她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却并未开口询问。
    “公子,暗卫的人来了。”
    外面的人进来通报着,旌余还在摆弄着花草,他似乎除了照顾这些花花草草之外便没有了任何的兴趣爱好了。
    男人听到了声音之后才轻轻地将手中的花叶给放下,并不慌不忙的嘱咐着少女一会儿将这里的叶子给擦拭干净。
    大厅处,燕卿礼貌的颔首和一旁为他沏茶的侍女这样算是打了招呼,他抬眸看了看四周,发现和之前他离开的时候一般模样,甚至更加了冷清简单了。
    公旌余不是一个注重物质享受的人,他喜欢花草,或者更准确的来说他喜欢自然的事物,纯粹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值得他稍加停留。
    但是对于其他的东西,他似乎无欲无求。
    燕卿并没有喝茶,只是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大厅处等着,直到那个男人脚步很轻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才起身看向了门口。
    “旌余。”
    男人淡淡的瞥了一眼燕卿一眼,然后很快的便觉察到了他眼底的青黑,看上去昨夜并没有怎么睡好。
    旌余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少年也知道他是在无声的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被这么直直的看着,稍微有些心虚。
    燕卿别开了视线,垂眸等着旌余坐下他才又落回了原本的位置,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喜欢说话的性格,尤其是有口疾的男人更是沉默不语。
    少年想了想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
    “善后的部分麻烦吗?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
    “无碍。”
    男人直接打断了燕卿的话,将手边的杯盏拿起来,垂眸瞥见了上面的些许浮渣,手背贴着杯子的表面几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不够,温度。”
    已经拿着茶盏喝了一口的少年听到了男人的话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不知道该放下还是该硬着头皮继续喝下去。
    旌余轻轻地将杯盏放置在了桌面上,这一次视线是直直的落在了旁边的少年身上,他只是简单的扫视了一下他,没有觉察到伤口之类的才移开了视线。
    “你放心,那人府上的侍卫奈何不了我。”
    燕卿这么说着,想起了那夜晚时候滚烫的血液洒在自己的手上,而眼前除了清冷感到月色便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浑浊的而又无尽的黑暗就这样包围着自己。
    旌余眼神晦涩,对于少年的沉默大致上是知道的,都是游走于黑暗的人,刀剑的冷冽和血腥的刺鼻,他都是知晓的。
    “阿白如果知道我一直都在从事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很讨厌我……她那么爱干净,而我,全身沐血。”
    越是这么说着,越是这么想着,他便无法冷静下来,更加的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自我厌恶的情境之中。
    “不脏。”
    旌余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他此次来除了来和自己交接工作之外,还想要倾诉些什么,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可以安然的诉说,不会有任何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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