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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她在,自然是不会让事情这么发生下去的!
    倪溪微微一笑,柔声道:“拜佛自然是两人一同去才显得心诚些,官人若是急不得怕这人待会不在了,不如奴陪官人一道去看看吧。”
    “反正这烧香也不必急于一时。”
    林冲听了喜悦道:“娘子最懂我。”他也是个武痴,倪溪刚才那番话恰巧说中了他的心里话。
    倪溪回以一笑。
    两人一起顺着声音走到岳庙间壁那菜园子旁,恰好面前这堵墙有个很大的缺角,能将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大菜园子旁边有一颗老槐树,枝叶繁茂青葱,槐树荫下铺着一张芦苇席,席面上摆着酒肉以及一些时兴果子。
    十几个破落户模样的汉子围坐成一团,那使棒的人就在他们对面。
    再看那使禅杖的人,是个怎么模样?
    只见那人居然是个和尚,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怒目圆睁让人闻风丧胆。此刻他的两只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臂膀上的花绣来,正在专心致志的使禅杖。
    他的拿着一柄五尺来长的浑铁禅杖,舞的虎虎生威,如神龙出海,横扫直劈,呼呼风响。
    林冲没有去打扰,站在墙缺边看的入了迷。
    倪溪尽管早就知道这是鲁智深,也依然被他这一身的气势给震住了。
    如果问水浒传里谁是最心怀仁慈侠义心肠的人,那么答案非鲁智深莫属。
    凶恶的面孔下,是一副菩萨般的心肠,鲁智深为人慷慨大方,嫉恶如仇,豪爽直率,是一位真正值得敬重得好汉。
    他本是延安经略府的一个提辖,因撞见镇关西强取豪夺金翠莲后,心生愤慨救了金翠莲父女两,又找镇关西算账,结果不慎打死镇关西,只得潜逃。
    后来为了避难去了五台山做和尚,人称花和尚鲁智深。
    包括在原著中,林冲被高太尉陷害刺配沧州时,陆虞侯买通了差役董超,薛霸,想要于半路害了林冲的性命。野猪林内,凶险万分的时刻,多亏了鲁智深救命,否则林冲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而鲁智深与林冲的结缘,也是起于岳庙间壁的菜园子里。
    正是此刻。
    不仅林冲,坐在老槐树下的一众泼皮也看的目不转睛。没有人发现林冲与倪溪的到来。
    待鲁智深使毕了,林冲忍不住大声喝彩道:“使得好!”
    他又扬声夸赞道:“这个师傅,端的是非凡,使得一手好器械!”
    这时菜园子里得众人才发现林冲与倪溪的到来。
    对于林冲,众泼皮还是认识的,接着林冲的话对鲁智深说道:“能够让这位官人都喝彩,师父你一定是真的好。”
    鲁智深放下手中的禅杖,他往墙缺处望去,只见一个打扮的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官人正站在那儿,旁边还跟着一个生的格外美貌,眉目温婉的妇人。
    这一男一女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刚才夸赞他的那一番话正是出自这个官人口中。
    对于林冲,众泼皮认识,鲁智深却是不认识的,他刚到东京大相国寺没多久,就被分配到这酸枣门外的菜园子看管菜园,平日也不怎么出去,自然觉得眼生。
    鲁智深问其中一位泼皮道:“这官人是谁?”
    那位泼皮答道:“这官人是京师八十万禁军教头林武师,叫做林冲。”
    鲁智深见众泼皮提起林冲时皆是赞赏佩服的神情,心里有了个底。
    他高声对林冲唤道:“官人为何不过来一起坐地讨教?”
    两人隔着一堵墙缺,林冲有些意动,但看看旁边还有倪溪在,只能算了。
    可他又不想错失认识鲁智深的机会,便扬声回道:“拙荆就在身旁,林冲不便去坐,不知师兄可否过来说话?”
    鲁智深哈哈大笑,“这有何难?”
    说着鲁智深就依言大步走了过来。
    第51章 林冲娘子(9)
    林冲待鲁智深走近, 便迫不及待的拱手问道:“不知师兄是哪里人?法号唤作什么?”
    鲁智深拱手回礼:“洒家名唤鲁达,如今法号智深,只因杀得人多,便自愿为僧。”
    紧跟着他又说出来一个让林冲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分的消息, “洒家年幼时, 也曾来过东京,认得令尊林提辖, 不知令尊现在可好?”
    林冲叹了口气,道:“家父与家母已于十年前仙逝,没想到师兄也识得家父。”
    鲁智深闻言伤感了会儿,转了话题问道:“教头与娘子今日为何到此?”
    林冲看了一眼旁边的倪溪, 笑着答道:“我与拙荆一同来岳庙里烧香, 谁知在门口听得间壁使棒的声音,便好奇与娘子一同来了。看了以后, 林冲敬佩, 师兄真是好武艺!”
    鲁智深面对这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洒家不过是仗着气力大点胡乱使的罢了, 夸不得。”
    林冲听鲁智深说话爽朗,武艺高强,是一个正直的好汉,早就心生欢喜。尤其是他还认识自己的父亲林提辖,有了这一层关系, 更是觉得亲近不少。
    他当即做下了决定:“师兄, 今日你我相遇于此是缘分, 能够识得师兄你这般好汉真乃林冲之大幸,我欲与师兄你结拜为异性兄弟,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鲁智深也对林冲观感不错,早就有此意,自然会同意了。
    他高兴的说道:“洒家初到这里,正没个相识,如今能得教头不弃,肯结为兄弟,也是走大运了。”
    两人言语相投,一拍即合当即跪地发誓结为兄弟,鲁智深又去芦苇席边取了两碗酒来,与林冲一人一碗大口的喝了。
    做完这一切后,林冲已经把鲁智深当做自家人看待了,他招手唤倪溪过去。
    早在鲁智深过来的时候,倪溪知道他们要说会儿话便自觉的退后了几步,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她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心感慨,没想到她居然见证了林冲与鲁智深的兄弟结义,倒是让她一个旁人也看的热血沸腾。
    见林冲唤她,倪溪走了过去,只听林冲介绍道:“师兄,这便是拙荆。”
    又对倪溪说道:“娘子,上天垂怜我,让我得遇一个好兄弟,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智深师兄。”
    倪溪连忙恭敬的道了个万福,“奴见过智深师父。”
    按照寻常来说,既然林冲与鲁智深已经结义,她应该唤鲁智深一声叔叔,可鲁智深现在已出家为僧,不受俗家约束,自然不能那样叫了。
    鲁智深是何等的好汉,面对倪溪这么个美貌的夫人,仍然面不改色,眼正神清的回礼道:“阿嫂有礼了。”
    这下,三人算是结识了,林冲又与鲁智深说了几句话,两人便站在原地开始讨论起棒法来,都是武痴,一时便说的入了迷。
    两人滔滔不绝的说,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能说到天黑……
    倪溪见那边芦苇席旁几个泼皮已经观望鲁智深了许久,又怕锦儿在岳庙里等她与林冲等急了,只得扯了扯林冲的衣角,轻声提醒道:“官人,锦儿还在岳庙等着你我呢。”
    林冲转过头,听得倪溪的话这才想起来他把要去岳庙烧香的正事给忘了。
    他有些歉意,“不好意思,让娘子就等了。”
    说完,他又带着意犹未尽忍痛对鲁智深说道:“师兄莫恼,你我下次再论,我还需与拙荆去岳庙烧香,家中女使已在岳庙等候多时,容我先行告退。”
    鲁智深听了表示理解,爽快说道:“既然如此兄弟你快些去吧,洒家就住在这菜园子里,兄弟你何时过来找洒家都行!”
    “林冲必定再来!”林冲抱拳说道。
    与鲁智深拜别后,倪溪和林冲匆匆进了岳庙,锦儿早就等候已久。
    “娘子与官人如何现在才来?”锦儿焦急问道。
    烧香的最好时辰便是清早,然而此时已经过中午了,她迟迟不见两人过来,又遍寻两人不得,只能一个人急急等待着。
    倪溪与锦儿之间的关系已经和亲人一样了,此刻看着锦儿委屈撅起的嘴唇,她安慰道:“先前有点事耽搁,辛苦你了,回去我让厨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汤圆子。”
    锦儿一听,瞬间高兴起来,“娘子可莫要忘了。”
    倪溪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这么贪吃。
    与林冲一块去大殿给东岳大帝烧了香后,将准备的佛具福物一道供上案,倪溪与林冲双双跪在蒲团上,虔心祈祷。
    林冲其实对于这次也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他本就年纪大了,看着同僚都儿女双全,又怎么会不羡慕呢?因此,他跪在那里格外的虔诚。
    至于倪溪,她此时此刻心里有一件最迫切的事,原著中张贞娘就是在此次烧香中碰见高衙内被高衙内调戏的。
    而现在,林冲就在她的身边,周围的香客大多数上完香就直接回去了,只要她紧紧跟在林冲身边,她应该不会再遇到高衙内了吧?
    倪溪边跪着边想。
    突然,她感觉自己腹部有股强烈的尿意,汹涌而来。想忍住,可整个人又难受的紧,折磨人的很。
    从府中出门到现在,也有两三个时辰了,都未曾净手,结果现在……
    倪溪实在忍不住了,她侧过头去看林冲,林冲还跪在蒲团上,双眼紧闭。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反正她是等不住了。
    “官人,”
    倪溪面露窘迫,轻声对林冲说道:“奴要去小解,官人在这稍等片刻。”
    看到林冲颔首后,倪溪连忙起身匆匆拉着锦儿就走了。
    她不知道岳庙的茅房在哪里,只好去问庙祝,庙祝说茅房在岳庙旁边的五岳楼里,要去那儿才行。
    倪溪无奈,只能夹紧小腹,又匆匆和锦儿一道赶往五岳楼。
    五岳楼是岳庙旁边的茶楼,一共两层,里面放着桌椅供来往的香客歇息。倪溪与锦儿到了五岳楼,找到茅房后,她就进去了,让锦儿在门口守着。
    等倪溪小解后出来,锦儿立刻迎了上来,激动的说道:“娘子,我刚才看见了一个人!”
    倪溪不解锦儿为何这般激动,“这五岳楼楼上楼下还有些香客在,自然会看见人了。”
    “不是!”锦儿跺了跺脚,道:“刚才好像看到高二了!”
    高二?
    倪溪愣住了,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三年了,自从三年前高二不告而别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渐渐的,这个男孩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倪溪的生活中。
    如今陡然听到高二的名字,倪溪不禁有些恍惚。“怎么可能……你确定是他吗?”
    锦儿的表情犹疑了下,答道:“像,又不太像……”
    她细细回忆了下刚才的情景,“虽然过去了三年,但高二的样子我还是记得的,那人的相貌分明就是高二的样子。可是……他的穿着打扮又不像,看起来比我看到的好多官老爷还贵重,而且旁边还跟了很多随从,倒像是哪家的郎君。”
    倪溪听了有些失望,还以为能见到故人呢,“那应该不是了,高二家贫,当时还差点冻死在咱们门口,你应该看错人了,只是长得像高二罢了”。
    “娘子说的对,应该是我看错了。”
    锦儿其实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确定那是不是高二了,因为刚才见到的那人虽然也看见了她,但是表情十分陌生,直接是无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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