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莲廷自己给这一招式起了个名字,叫“石舞雨”。
因为所有的东西操控起来都能任意转换位置就像跳舞一样,然后砸入地面时又如石头一般坚硬,密集得来像下雨一般,就取了此名。
“不错不错,进步非常大。”不知何时,屠葛庄站在了他的身边,他看到了崔莲廷刚才的一系列演示。
崔莲廷转身,说道:“拜见师尊!”
“莲廷,你悟性极高,已经掺透御风大法,果然是崔汶之子。”屠葛庄称赞道。
“多谢院尊夸赞,现在弟子已经草草学会了御风大法,还望院尊能指点使出风刃的方法呐!”
“御风的最终结果,是借助外物成为攻击之利器。而风刃,则是直接用风来放刃,风刃就像一把利刀,可以劈分沧海也可以劈开桑田。”屠葛庄拿过白刃扇,边演示边解说:“上次,我教你逆风顺风之说,可还记得?”
“弟子记得。”
“风刃的关键,在于感知逆风与顺风的相交之点,找准位置后,用白刃扇劈开相交点,便能使出风刃。而在此之前,你必须要学会感知风向,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暴露皮肤苦练感知风力的原因。”屠葛庄说道。
屠葛庄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扇动扇子,登时狂风大作,草尘弥漫,吹乱了崔莲廷的发丝。
屠葛庄面临狂风而不乱,反而张开双臂,闭上双眼,看似闭目养神,突然,他睁开双眼,扬起抓着白刃扇的手臂,朝某一个点用力劈去,就见顺风逆风的交界点被劈出白色光斑,随后一道像月牙状的白刃闪现,朝地面快速劈去,瞬间在地面劈出一道裂痕。
意外发生,地面的裂痕有三寸宽,先前恰好站在裂痕两端的崔莲廷,双腿毫无预警被迫劈叉了。
喀喇。
“啊!”一阵嚎叫。
“院……院尊,快救救我!”他根本没办法动,因为拉到筋骨了,只能保持现在的姿势不动,他有预感,再动一下会伤得更重。
屠葛庄一脸大事不妙的神情,收起扇子,发现要救起崔莲廷也是不易,他想抱起崔莲廷,但得站到刚才被他劈开的凹槽里,站到那里他又够不着崔莲廷的腰。
“院尊……快……我、我坚持不住了……”豆大的汗珠从崔莲廷鬓角滑落。
“这样,我站在地面上拉着你,你把另一条腿收回来!”屠葛庄道。
“一二三,我说收你就收啊!一、二、三,收!”
“院尊!!!我腿筋非常痛,不能动,收不回来!”
“哎,这孩子……”
“喀喇……”
“啊啊啊啊啊……”
就在刚才,屠葛庄大手一挥,绕到崔莲廷的身后,抓住他的腿,用力往回收,硬生生把崔莲廷的另一条腿给掰直了回来。
崔莲廷只能直挺挺站着,像个僵尸一样嗷嗷大叫。
屠葛庄年纪大了,背不动他,只能召唤来了自己的坐骑,懵懵鸟。开春后,懵懵鸟就结束了冬眠。
懵懵鸟驾到时险些又撞出一道地缝,还好屠葛庄及时制止了。
“院尊!求您放过我吧!本来我只是拉伤筋骨的,这要是给懵懵鸟折腾了岂不是要残废!”崔莲廷脸色苍白道。
“孩子,放心,有我呢!我会保你周全的。”
崔莲廷不好不给屠葛庄面子,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怕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懵懵鸟蹲下身子,屠葛庄将崔莲廷抱起,让他平躺在鸟背上。
屠葛庄大喊一声:“起!”
懵懵鸟应声飞起。
飞起来刚不久,懵懵鸟突然往下坠,无法动弹的崔莲廷感觉心脏像被人捏在手里把玩一样。
等他到养身阁时,已经没办法与人正常交流了,上下牙齿不停打颤。屠葛庄赶紧送他到耶罗医师那里医治。
杨昭七他们来时,养身阁里面传来嗷嗷痛叫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人正在接生。
“哇啊啊啊……”
“哇啊啊……”
“哇啊啊啊啊……”
那声音像音乐喷泉一样,高低起伏带节奏。
“啧啧啧……天,这是伤得有多重!练习白刃扇练到劈叉,他真的太拼了……”杨昭七听到惨叫声都于心不忍。
“我们赶紧去看下先吧。”余子婴说道。
“啊……耶罗医师,轻点轻点……啊……轻点求您了……”崔莲廷不断恳求。
耶罗正在给他松筋骨,必然会疼痛。
“孩子,你忍一忍,不这么做恢复得就慢了。”
喀啦。
又听到骨头的摩擦声。
等到耶罗医师做完松筋骨的全套秘诀后,崔莲廷觉得自己已经升仙了。
“感觉好点了吗?”耶罗问道。
他像个僵尸一样,一节一节坐起身来,“还……还……行。”
“莲廷,听说还是懵懵鸟带你回来的?”杨昭七问。
“嗯……”
她打了个冷颤,受了伤还要被懵懵鸟载回来,那简直是生死之间的徘徊,不免郑重地在他肩膀拍了拍:“还好还热乎地活着。”
他白了一眼。
耶罗医师已经去药房拣好了药,递给余子婴:“来,帮莲廷拿着,这药记得一日喝一次。经过刚才的按摩,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回去睡一觉会好很多。”
余子婴答:“多谢耶罗医师了。”
阎摩走到崔莲廷的面前,背对着他蹲下,说:“上来。”
崔莲廷皱了皱眉,犹豫着没上。
“快点上啊,磨叽什么,不上来你就自己走回去!”阎摩不耐烦地吼着,跟打雷似的。
崔莲廷连忙乖乖爬上去:“我上我上……”他是有些不情愿的,好好一个大男人,还得另一个男人背着像什么样。可是想到要自己走,那还是有人背的好吧。
回到寝庐后,崔莲廷横躺在床上。
阎摩一路背着人,大气都没喘一下,回来后又继续淡定地拿起二狼戟到外面练习。
崔莲廷躺在床上哼唧:“哎哟,这咋办都没办法沐浴了,爱干净的我哟……”
说完,他瞟了屋子里的两人一眼,余子婴坐在几案边看书,杨昭七在柜子前不知道干什么。
“哎哟……我的老天,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都受不了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熏到你们。”他有意无意的,也不知道想说给谁听。
杨昭七从柜子前转身,瞟了他一眼:“就你现在这样,你还想折腾什么?”
“唔……人家要求不多,就是希望擦个身子。”他眨眨眼。
捧着书的余子婴抬起了头,看了看二人。
“那你自己来啊!”她没好气道。
“我……”他躺在床上抬起手,无奈道:“我这不是动不了嘛……”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别人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