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就说我在做复健,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恢复。”宋念合上书,闭目养神,表情温淡。
刘深放下手中的笔,压低重心,想要看宋念手里的书的名字。
他最近爱上了读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余光瞥到“腹黑”两个字,书就被宋念拿开,压到了胳膊底下,陷入了柔软的抱枕里。
“我还以为你在看剧本呢,这么认真。”刘深呵呵地笑,往后撤了一步,嗖的一下站起来,踢腿动腰,活动筋骨。
“现在不是,不过以后可能是。”他抿唇,浅笑。
最近这家伙经常旁若无人地笑,心情不错的样子。果然是恋爱了,连说话都高深莫测了不少。
刘深把行程表收进电视柜的抽屉里,嫌恶地看了两眼,拿锁锁上了。
“没良心的家伙们,见鬼去吧!”他低声吼道。
宋念为公司做了多少贡献,明眼人都知道。要不是当年多留了个心眼,他的薪酬会被剥削一大半。出道提携之恩,并不代表同意霸王合约。
他越想越替宋念不值,当初明明可以签更好的公司。
他又提了曾经千万遍想说却被打断的话。
“说真的,你不考虑……缓和关系吗?”刘深挠了挠后脑勺,故作轻松,想要装出也就是随口一问的样子。
宋念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抄在口袋里,帅气地走了。
“没必要。”他云淡风轻地说完,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指了指沙发上的小说,“多学着点。”
刘深走向那本绿色封皮的书,靠在茶几边缘揉了好几遍眼睛,才说服自己不至于昏过去。
《调教腹黑竹马》是什么鬼?他该不会是在暗示……?
不不不,老子性取向很正常啊!
人尚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炮火又朝他轰来。
宋念露出那种善解人意的笑,拍他的肩膀,说道:“从下星期开始你不用来了,好好休个假。”
腿一软,跌了一步,刘深抓住宋念的胳膊,不过几秒功夫,眼里含泪,声音悲怆:“哎呦,我的念哥,你这是要散伙吗?我死也不答应!”
“你想多了。”宋念伸手推开那张难看的哭脸,“是我打算搬出去,不关你的事。”
刘深反应过来,抱着胳膊笑:“搬去哪?”
“近水楼台。”
晚上十点。
母上大人激动地给宋念发了两条文字消息和一条录音。
“儿子,妈妈超喜欢的一档节目,来了个新的主播,声音好温柔,今天讲的故事也很感人。我分享给你!”
“挺有意思的,你好好学习学习。”
宋念点开录音,下一瞬,安静得只听见呼吸声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道细腻温柔的声音。
“虽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但真挚的感悟没有磨灭。生命是短暂的,而爱情是永恒的。有一个可以想念的人,那就是幸福。”
有一个可以想念的人,那就是幸福。
说的真好。
这声音,很像一个人的。她打电话的时候,总会带着那样的语气。他不知道如何形容。
宋念给母亲回话:“节目很有趣。早点睡。”
他打开母亲发来的网址链接,把那个节目调出来听了一遍。
很接地气的情感类节目,难怪他妈妈会喜欢。
开头说了个生活中的故事。
浦东的张先生有烦恼,以前处得不冷不热的儿子突然和他熟络起来。敬老院的朋友们都说啊,他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是他有福气。
可他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要说理由吧,他也说不上来。儿子给他的感觉好像是他明天就不在这世上了一样。他也不想咒自己,可就是放不宽心。
张先生说他一辈子劳碌命,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休息,成天也是嚷嚷着要工作。在敬老院里,和一干老头们下棋,收棋盘扫地的工作全是他做。
这回倒好,儿子隔三差五来看他,忙东忙西,帮他做事。老头儿虽然脸上笑着,但是没事做,愈发寂寞。
后来,在他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儿子终于松了口。
小子看上了隔壁新邻居家的闺女,怕他不同意,便献起了殷勤。
张先生见过那姑娘,面善心细,是敬老院的护工。自家儿子八成没搞定人家姑娘,把自己爹当幌子,装孝子来制造机会。
他告诉儿子,遇到喜欢的人不能怂。
这以后,张先生点名让那个小护工照顾,给儿子牵线搭桥。一来二去,新人们看对眼,也就成了。
“张先生的烦恼到底是什么呢?我想,听到这里,大家肯定都很好奇吧。”女主播的声音张弛有度,就着气氛勾起了大家的兴致。
“原来啊,丧偶多年的张先生,有喜欢的人了。对方也是敬老院的护工,单身,年龄与他相仿,人生经历相似,特别聊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