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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又拆了几根,帮她把头发放下来,重新盘了一遍。谢天谢地,他什么也没有问。
    化妆师帮她弄好了头发,接着补妆,盯着她的脸,又疑惑起来。
    “啧,小可望,你是怎么睡觉的,口红都花到额头上去了。”他手指在她额角一抹,放在眼睛前看了看,转过去给她看。
    姜可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化妆师也是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心照不宣地继续帮她整理妆容,之后就什么都不问了。
    晚上要拍的戏份不多,只有几场室内戏,适应周思凡的节奏后,姜可望拍他的戏已经很顺利,ng次数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夸张。
    “周导说,请假可以呀,提前跟他说,他调整拍摄计划就好。”她在更衣室换衣服时,米拉硬挤进来,跟她说,“咱们要请吗?”
    “先不急,让我想想看吧。”还是跟那医生约好了时间,再做安排。姜可望脱下了旗袍,用衣架挂好,捋平。
    米拉一时没说话。
    姜可望背对着米拉,留给她的,是一个引人遐思的背影,肩胛,腰窝,她看得发了会儿呆。
    好看的人,哪哪都是好看的,这腰部的线条堪称教科书的完美。
    她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头,把视线定格在姜可望颈背部位的一小块红痕上,那是什么?
    姜可望刚好翻到自己的衣服,往头上一套,刚好盖住了那一小块痕迹。她便摇摇头,回过神来,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可望,你最近状态还不错,”她继续说,“刚才我去找周导的时候,他对你的表现好像挺满意的。”
    “……嗯。”姜可望应得心不在焉,低头看着自己。
    先前在车里还没那么明显,这几个小时一过,裴郁在她胸口上留下的吻痕,全都浮了上来。
    偏偏她今天穿出来的是件领口超大的宽松t,什么都遮不住。
    “你怎么了?”米拉看她站在那半天不动,伸出手一扶,把她转了回来。
    然后深深地倒抽一口凉气:“姜可望!”
    “哎……”姜可望抓抓头。
    米拉脸也红,吼过以后讪讪的:“裴郁回来啦?”
    夫妻之间的关系,外人果然是永远都看不清的。
    每次她以为他们之间好着呢,两个人就突然别扭了起来,而当她感觉他们不对头了时候,人家又如胶似漆了。才去的北京,怎么又回来了?这老板整天围着老婆转,公司怕是不想要了。
    姜可望这衣服既然早上穿得出来,那说明还不是在家里弄的。米拉想得一张老脸没处搁,捂住了头:“你们能不能注意点?”
    “对不起。”姜可望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不是她的错。
    也不是完全没错,她就不应该在车里给他看戒指,连化妆师都知道了点什么,想想她也很后悔。
    “你打算怎么办?”米拉瞪着她。
    姜可望想了想,手抬起来,把领口两边拢住,合到一起,勉强遮住了那片旖旎的风光。
    米拉抖着手指着她,指了又指,真有办法。
    “路上小心点,别被人发现,要是被我在哪个八卦帖子里看到你的绯闻爆料,你就死定了!”
    “知道了。”姜可望挨完了骂,捏着衣领灰溜溜地走出去。
    罪魁祸首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浑然不知自己的罪过:“怎么了?”
    姜可望坐上了车,把手放开,让他看看。
    裴郁愣了一下后,便光顾着笑,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你还笑,米拉都说我了。”姜可望一本正经郁闷的样子,分外可爱,被他揽过去,揉了揉脸颊。
    “她说你什么?”裴郁亲亲她,“你让她来找我,有什么话对我说,是我的错。”
    “那就算了。”姜可望想,这个狗腿子见了裴郁,才不敢发火呢。
    回到家,姜可望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搓了搓胸口,不知道这颜色,什么时候能下去。
    裴郁下口其实也不重,是她的皮肤敏感,一点点用力就容易有痕迹。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她是这种体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新闻,他跟她亲热的时候都会注意。
    这次是太动情,一时忘了。
    姜可望泡得久了点,他早在隔壁洗完了澡,等她一出来,就来抱起了她。
    “裴郁,我……”姜可望推推他的肩膀。
    “我知道,要看剧本是不是?”他把她放到床上,摸摸头发,去拿来了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剧本,“我陪你看。”
    姜可望来不及制止,他就翻开来:“看到哪里了?”
    他陪她对起了台词。裴郁在北京待得久,说话却没有京味,也没有港人浓重的粤语口音,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字正腔圆,清雅中带着磁性。
    周思凡的电影,向来以贯穿全片的冷幽默为基调,由此便衬托得那偶尔几句的情话,十分动人。
    他们念完台词,裴郁把她转回来,轻轻地亲在了额头上,往下浅啄。
    她慢慢往后仰倒,抱着他的脖子,从他的眼睛里看自己的倒影。
    “有时候,我有点后悔让你去当演员。”裴郁深深地看了她,俯下了脸,吻住她。
    剧本滚落到床下,在地板上翻了几页,静静地躺在那里。影子被灯光投到纸页上,摇曳,颤抖。
    很久没有做得这么酣畅淋漓,裴郁把她湿润的额发抚上去,怜惜却控制不住冲动,他狠狠地往前顶。她的脑袋里糊成一团,被灯光晃着眼,紧闭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裴郁……”身体里抑制不住的快感,把安全感吞没,她失神地叫他的名字。
    他用力撞了她一下,撞得她断了音,剧烈颤抖,他低下头,靠近她的耳侧,声音喑哑:“叫老公。”
    姜可望缓过来后,趴在枕头上,摸过手机看了看时间。
    裴郁抱着她,伸头过去一起看,她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笑,把手机扔到旁边去,翻了个身扎进他的怀里:“别老是这么欺负我。”
    他的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拍,耐心安抚,轻声诱哄。
    “乖,再叫几声给我听。”
    清晨,姜可望迷迷糊糊走进化妆室,躺在椅子上等待的时候睡着了。化妆师对着她的脸涂涂抹抹,她只觉得睡得不安稳,也没有醒。
    “可望醒醒,睫毛。”化妆师拍拍她的脸,化到眼妆,她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昨晚没睡觉啊?”化妆师见她哈欠连天的样子,忍不住问。
    刚醒的姜可望,木然地盯着他,不说话。
    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多了嘴,赶紧把嘴巴闭上。
    “可望——”剧组的道具师一路小跑进来,敲敲门,“外面有人找。”
    “谁?”姜可望精神恍惚地思考,这么大早的。
    化妆师把她按回去:“等会儿,就快好了。”
    完成妆面的姜可望走出门外,会客室里的人,已经等了她很久。
    “裴太太,”顾医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耽误您一点时间。”
    第33章 无期
    “我得知了钟渺渺闯进府上的事。”坐下后,顾达明推了推眼镜,“思来想去,我觉得有必要来一趟。”
    “顾医生,你很尽心。”姜可望原本还打算跟他约个时间,电话还没打,他倒是先找了过来。
    顾达明笑笑:“钟渺渺是个特别的病人,我没有接触过这么棘手的情况。”
    “裴太太,你了解情感依赖吗?”他问。
    “情感依赖?”
    “人和人之间或多或少是有依赖的,它可以维系亲密关系,未必是一种坏事。”顾达明说,“但是,一旦这样的依赖发生了累积,到了控制不了的地步,它就会产生很多问题。”
    “控制不了的地步……”
    她不由地想到,大概以前,她对裴郁就是依赖着的吧。无时无刻不想有他在身边,一旦分开,就会焦虑,患得患失。
    而在她的依赖已经无法控制的时候,她做的决定是分手。
    现在回想起来,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她仍然记得当时的艰难日子。割舍依赖,就像从心里生生剜去一块,这是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顾达明说:“我试过为钟渺渺调整心态,鼓励她去多交朋友。每次我以为她有所好转,她又出现新的问题。我不得不换一种思路了,裴太太,依赖往往是双向的,问题不止出现在钟渺渺的身上。”
    “你是什么意思?”姜可望问。
    她怀疑地瞪着那医生,外面远远的有人叫她:“姜小姐,姜小姐!”
    姜可望站了起来,往门外看,是化妆师的助理来提醒她去接着做完妆发。在剧组还是不方便,聊不了多久,总是会被打断。
    “裴先生也需要接受治疗,虽然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问题。”顾达明依然面色平静,“今天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裴太太,务必劝劝他。”
    “他需要什么治疗?”姜可望站着不动,那助理已经到了身边:“姜小姐,老师还在等你。”
    顾达明也起了身,朝她鞠了一躬:“那我就先告辞。”
    “顾医生……”姜可望跟出去几步,还是在原地站住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还是跟米拉说:“替我请个假吧,明天我想出去一趟。”
    “嗯?好,那我一会儿找周导说说。”米拉见她盖上了餐盒,“咦,今天吃得怎么这么少?”
    姜可望随手把餐盒搁在一边:“节食。”
    “你这已经瘦过头了,”米拉一手圈住她的胳膊,细得像刚抽条的少女,“造型师建议你可以稍微胖两斤,那样更上镜,别节了,再吃点。”
    “饿了再吃吧,没胃口。”她站起来,要去扔掉,被米拉拽回来。
    “没胃口?”米拉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她,把她拉到跟前,低声问,“可望,你没怀孕吧?”
    “我吗?”姜可望原本漫不经心的,被这么一戳,陡然意外了一下。
    “没有,”她怔怔地抽回了手,“我没有。”
    米拉手中一空,人就转身走了出去,她起身:“哎,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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