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傻……真的……
颜鸢默默在心底告诫自己,再也不能意时冲动了,下次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稳住……稳住……
她就这样睁着眼躺尸了半天,其间还无聊至极的把玩了一会儿胤睚的头发,却不剪他有丝毫转醒的意思。
以前只要她稍微动一动,他就会随之醒来。
如此想着,颜鸢看见了他眼底那片青灰,之前并没有时间细看他,又因为他的容貌变得比以前更为佚丽,第一眼看去只会被他脸上完美的不分吸引,哪里还看的到不足之处。
如今再细细看来,却心疼的不能自已。
凭他对她的在意程度,到底是有多疲惫,才会睡得如此沉。
相信在这一千七百多年的岁月里,他过得并不轻松,天下恨他到恨不得他去死的人又何其多?他全然放松的睡过多少个安稳觉?
颜鸢纠结着,想起之前他的条件,第一个就是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可……
她既不想吵醒他,也不想躺在这里继续挺尸下去,几番纠结后,终是小心翼翼的挪开了他抱着她的手,穿衣下床。
她只是去院子里走一走,并不走远,敢在他醒来之前回来就是。
如此想着,颜鸢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伸手小心推开了卧室的大门。
门外正值清晨,薄薄的雾笼罩着整个花园,隐约间还能看见蝴蝶在其间翩翩起舞。
颜鸢眼前一亮,不顾自己柔嫩的脚底,踩着清晨的露珠来到了花园中。
有些花还含羞带怯的半掩着,还有些花却在晨雾中傲然绽放,每一片花瓣上,花叶上都沾满了颗颗露珠,在迷离的雾中反射着宝石般闪耀的光芒。
颜鸢玩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该回房间去了,才一转眼,却看见一个神色阴沉的人站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第99章
“我说过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的!”
他看似阴沉的说着,颜鸢却能从那沉沉的语气中体会到他的愤怒。
“我……我只是不想吵醒你……在床上躺着又无聊……”
颜鸢心中一凉,站在花园中呐呐的正想解释,眼前景物飞快的闪动了一下,人就已站在寝殿里了。
踩在草地上的时候还不觉得,一踩到这冰冷的黑色玄石地板上,颜鸢冷的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我真的……”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阵天旋地转后,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颜鸢一愣,顿时想歪了。
他不会……不会想要……
这青天白日的,就急着要做那羞羞羞的事呀……
这可不好……唉……没办法没办法,谁让他是她夫君呢!
她如此想着,羞涩的闭上了双眼,等待即将覆压上来的沉重。
然而等了半晌也未见对方有任何动作,反倒是脚丫一暖,驱散了那寒意。
颜鸢诧异的睁开眼,
一张小脸上还红艳未褪,这才发现,胤睚竟是解了身上松松垮垮的寝衣,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脚捂在胸口。
他一张俊脸在感受到她脚心的冰凉时黑的更厉害了。
“谁允许你不穿鞋就在地上乱跑的!?”
颜鸢伸手摸摸鼻子,总觉得他似乎更生气了,之前那怒意,不是十分熟悉他的人几乎察觉不出。而此刻的怒意确实实实在在的写在眼中。
“我我我……我找不到鞋子在哪里……”
颜鸢讪笑着,眼神飘忽的随意找了个借口。
她能说她赤脚是因为懒得穿鞋吗?
她的视线在房间里游移着,余光突然看见胤睚的视线落在了床边。
她心中一颤,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床边一双精致的绣花鞋正静静的摆在那里,这都找不到除非她是瞎子!
这等谎言简直不攻自破。
颜鸢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就别过头去,觉得自己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胤睚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沉默了一下,认真道。
“是我的疏忽,但无论如何,下次你必须穿鞋,如果没有鞋就不许下床!”
what!
颜鸢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既然醒了,就跟我去见见他们吧。”
胤睚在说道“他们”的时候,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冷漠,显然他对这些人并不在意,可他却执意要她见他们。
颜鸢心中有些疑惑,乖乖的点了点头。
胤睚说着放下她的脚,一件一件的替她穿好了衣服,然后洗脸穿鞋。
换衣服什么都,颜鸢如今竟没有什么抗拒的心理了,反正都已经是夫妻,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也看光了,多看一会儿少看一会儿有区别。
至于洗漱穿鞋,颜鸢淡定的表示,都已经习惯了,既然他愿意做,她享受就是。
颜鸢看着这个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男人以一种臣服的姿势半跪在她面前,温柔的执起她的脚,温柔的替她船上鞋袜,不由感叹道。
“如今你这么对我,以后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这种伺候法,怕是时间一长她都要生活不能自理了。
“那就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他抬起头,一双深紫色的眼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颜鸢百无聊赖的坐在床沿等他换衣洗漱。
最后的最后,胤睚显然还是不放心她,出门前在她脚腕上挂了一对镣铐,然后考虑到她行走不便,将她一把抱起就出门了。
在看到这个镣铐的瞬间颜鸢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之前没人看见也就罢了,好歹只栓了她一只脚,如今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如同犯人般,毫无人权可言。
胤睚看见了颜鸢顿时阴沉下来的脸色,抿了抿唇,还是将它栓了上去。
他还是不信任她!
这认知让颜鸢沮丧,这导致她一路上心情不佳,一言不发。
胤睚又不是个健谈的人,更不会主动说起什么话题,于是气氛沉默紧张的令人窒息。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颜鸢显然还未注意到这点,一路光顾着埋头苦思该,该如何让如今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胤睚再信任她一点。
一开始确实很不高兴,可这种不高兴很快就让颜鸢转变为了对自己的反思。
她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足,这才让胤睚如此担忧她会离开他呢?
翻来覆去的想,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早上自己偷偷跑到花园中的行为了。
这种在常人看来实在不能再正常的行为,对胤睚却成了一种刺激,他的患得患失让她心疼无比。
他以前并不这样,而他如今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她。
而颜鸢这一路上的愁眉苦脸在胤睚看来却变成了。
“她厌恶我了。”
“她一定在想着该怎么离开我。”
这让他变得更加不安,手劲也无意识的增大,到最后颜鸢发出一声痛呼,胤睚这才回过神来。
她不能离开他,绝对不能!
胤睚如此想着,眼中浮出一抹深不见底的阴郁来。
颜鸢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胤睚一路抱着进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宫闱。
这里不同于之前居住的地方,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来形容也丝毫不夸张。
所有人在看见胤睚的时候都恭恭敬敬的行礼,可即便这些表面功夫做的再好,天生敏感的颜鸢却依旧感受到了他们那份恭敬中被埋藏着的……
深入骨髓的恐惧。
颜鸢被胤睚一路抱着,进了整个宫闱中最大的宫殿。
这个大殿被无数楼梯磊在最高最显眼的地方,这一层一层的楼梯更为它增添了几分庄严。
胤睚抱着她飞身而起,直接进入殿内,坐上了大殿里唯一的一张椅子。
殿内早已恭候着许多人,他们大部分人高马大,长得奇形怪状,颜鸢甚至在一个“大臣”头上看见了一团杂草般的东西,险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于是盯着人家多看了两眼。
哪怕是坐着,胤睚对她的独占欲也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他懒散的坐在那里,将她抱在自己怀中,却君临天下。
只是浅浅的一个抬眼,却让底下本该有些躁动的人们安静下来,战战兢兢的垂首而立。
颜鸢还在盯着那草头一阵猛瞧,心想这不会就是这人的头发吧?
好想掀开他的草头一看究竟……
然而还未等颜鸢细细研究草头,就已经被胤睚强制的转过头,一个绵长却充满独占欲的吻落了下来。
颜鸢一张脸羞的通红,在这么多人面前么么哒实在很考验她的脸皮。
她强忍下想要推开他的冲动,一遍遍的告诫自己。
淡定……淡定……不就亲了一下吗……他亲她亲的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