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珊珊呼吸微滞，片刻后，恢复谈笑自若，“颜兮吗？好久不见了。”
颜兮冷笑，“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滕珊珊轻声道：“颜兮，你对我有误会，事情也不是像王欢说的那样，我没有做过那件事。”
颜兮气得手发抖，但声音却冷静，“滕珊珊，我不跟你绕弯子，我现在在面试孔季导演的戏。”
“你听好了，我一定会拿下这个角色。”
“我会让你接不住我的戏。”
“我会让你躲不掉我。”
“我没有演员父母，但我也会比你更出色。”
“以后无论任何一部戏，我都让你争不过我！”
颜兮说完她想说的话后，不再听滕珊珊的任何虚伪废话，直接挂断。
手机扔到王欢怀里，颜兮也没有再看王欢一眼，走回到苏钰和沈飞身边深呼吸。
沈飞担心地要问颜兮怎么样了，苏钰忽然抬手捂住沈飞的嘴，没让他说出来。
沈飞整张脸突然就红了，安安静静不吱声。
一分钟后，颜兮抬头，回给苏钰一个放松的笑容，“没问题了，这个角色我一定拿下。”
左卦之前给颜兮发过她要试镜的片段剧本，颜兮背得滚瓜烂熟，情绪也全部做好准备。
哪怕现场临时换片段，颜兮经过这五年来演技的磨炼，也足够她应对。
*
颜兮心里的信念足够强大，试镜顺利结束。
现场没得到结果，让回去等通知，剩下事宜由左卦负责沟通，颜兮三人回片场继续拍戏。
沈飞被苏钰捂了一下嘴巴，一直到颜兮的戏已经开拍，沈飞还飘飘然的，眼睛里像有眩晕的一圈一圈在转，苏钰掌心软软的触觉他挥之不去，明明恋爱过很多回，此时却像个没恋爱过的十八岁小伙儿，整个人处于疯狂傻笑中。
苏钰指不上沈飞，她就退到一旁去给何斯野打电话报告今天的事，前因后果与经过讲了一遍后，苏钰说：“颜兮看起来状态不错，比以前还有干劲儿了，何总不用太担心。”
苏钰虽然和何斯野联络不多，每次都是重要的事情通电话，因是重要的事，何斯野的声音都比平常低上几分，但苏钰还是没料到何斯野此时的声音异常低沉，好似连头顶云层都压得极地，“不是王欢，是滕珊珊？”
苏钰心莫名发紧，“对。”
何斯野声音更沉，每个字都压得低沉，“我知道了。”
苏钰很了解何斯野的行事风格，又道：“她这场戏拍完应该会休息，我通知您。”
米璐蹲在一旁跟男朋友发信息，听见苏钰打电话，立即凑过来，“何总吗？小钰姐你快帮我问问何总买不买照片。”
米璐这阵子都时在时不在，还没有空和何斯野提照片的事，今天刚好没事，立即想起来要卖照片，“你别瞪我啊，你就帮我问一句呗？”
这不是时候啊，苏钰皱眉不应，要挂断电话。
何斯野在那边发了声，“什么照片？”
苏钰低叹，诚实道：“这五年多，米璐每天都拍一张颜兮照片，说等你回来要卖给你，问你买不买。”
何斯野低沉的气压散开了些，像是得到某种意外之物而笑出了声，“让米璐接电话。”
米璐紧张地接起来，“四爷？”
何斯野笑，“怎么想到每天拍她照片的？”
米璐不好意思地说：“你和颜颜在食堂帮我那次，差不多改变了我整整四年的大学生活，才没有被同学们歧视，毕业后颜颜又带着我过好日子……我就想为你们做点什么。”
何斯野的声音轻快又郑重，“米璐。”
“啊？”
“谢谢你，谢谢你拍了那么多照片，好像帮我拾回了我错过她的时光。”
米璐脸微红，“不客气，四爷你别说的那么郑重，我也不是白拍的，搞的好像我会白送你一样……那个，能论张给钱吗？”
何斯野停顿片刻，笑出声来，“行，多少钱一张我都买。”
米璐欢快地说：“两千张照片呢，五十块一张行不？正好够我买辆车的，跟公公婆婆那边有炫耀的。”
何斯野声音充满霸总气息，“五千一张我都要。”
被米璐一打岔，何斯野的气场好似没有那么低气压了。
直到颜兮拍完戏，二人通电话时，何斯野声音已经变得温柔，“宝贝，难过了？”
颜兮是跑到没人地方接的，本来已经缓过当时生气的劲儿，可一听见何斯野温柔的声音，就莫名鼻子发酸，“有点……你别说话这么温柔，我怕我忍不住哭。”
何斯野低笑，然后温柔的声音无缝衔接成撩人的嗓音，像轻撩在颜兮耳边，“收工我去接你，陪我去看房。”
颜兮鼻尖的酸涩果然收了回去，“看什么房？为什么看房？”
何斯野道：“想买房，自然要看房。”
“……”
颜兮犹豫：“是不是有点早啊？”
买房是要结婚的意思吗……
“不早。”
何斯野意味深长道：“在你小姨家太不方便。”
颜兮脸红了，之前被打断的画面太刺激。
她捂着脸说：“那个……可以去酒店或者鹿儿湾……什么的。”
这话题太让人难为情了，颜兮声音说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声音仿佛戴了层面纱。
“不行。”
何斯野说的有理有据，好似在讨论特别正经的事，“在酒店会被偷拍，鹿儿湾床会响。”
颜兮想了想鹿儿湾里床吱嘎吱嘎的动静。
他腰刚动，床就响了。他越动，床响得声音越大。他越来越快，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颜兮面红耳热，“那你慢点啊。”
何斯野：“？？？”
颜兮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血液直冲到脑顶，都快要热气蒸腾冒烟了，扇着滚烫的脸说：“没，没什么，挂了。”
“……”
*
收工后，何斯野来接颜兮，没明目张胆的接，躲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等颜兮。
看到颜兮身影，含笑着的何斯野车灯打双闪，然后在看到颜兮身边那三个人后，何斯野关闭大灯，面无表情地看着颜兮。
颜兮不小心说了那样的话，就特别不好意思，简直没脸见人，怕何斯野抓住她反复问她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干脆把苏钰沈飞米璐全带上了。
颜兮把沈飞推上副驾驶，她和另两位坐后面，看本来要二人世界的何斯野面色铁青，颜兮讪笑，“小野哥，你吃糖吗？”
何斯野一脸冷漠，“不吃。”
沈飞贱兮兮说：“四爷，晚上请我们吃饭啊？”
何斯野更加冷漠，“不他妈请。”
沈飞：“……”
沈飞大学那架势又出来了，要给姚瑶打电话来一段吐槽四爷的相声。
颜兮悄悄跟沈飞说：“沈总，稳重，你今年三十岁了。”
沈飞立马比了个ok，正襟危坐道：“今晚沈总请。”
何斯野冷瞥了他一眼，“行，你请。”
沈飞脑袋扬得直，却肩膀没忍住塌了下去，仿佛听到了何斯野心中说的“看我吃不死你”六个字。
虽然人多，有五个人，何斯野还是按计划来，带颜兮和几个累赘去看房。
看的是温泉入户独栋别墅，刚开始颜兮还走在苏钰和米璐中间，后来不知不觉的就跟何斯野走到一起了。
颜兮忘记之前和何斯野通话的事，认真听经理的介绍。
听了一大半，都是在说他们如何如何幸运，这是最后一套别墅了，另一个买家正在路上，如果那个买家来晚了，这套就归他们。
几人自然不信这说辞，而且颜兮觉得这别墅太大了。
她悄悄在何斯野耳边讲，“小野哥，我觉得买个七八十平的就够住了。”
颜兮声音软糯糯的，像棉花糖贴在何斯野耳边。
何斯野扬眉搂她腰，也在她耳边讲，“颜影后以后的衣服鞋包不是会很多？要给你弄个大的衣帽间。”
“乱说，我没有那么奢侈，我到现在衣服也不多。”
“以后就多了，哥哥都给你买。”
颜兮还是不舍得，“要不你把钱存定期吧，我帮你把利息花掉。”
何斯野笑，“米璐贪财是不是跟你学的？”
颜兮还不知道米璐偷拍她照片，一脸迷惑，“什么？”
“正好正好，另一位买家来了。”
经理高兴道：“麻烦各位等我一下，我去接任来。”
沈飞哂笑，“现在演戏演这么真？托都找来了？”
经理回头说：“真不是托，这位是明星呢。”
颜兮听见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忽然心底微紧。
很快经理回来，身后真的带着位明星。
明星在看到他们一群人后，脚腕格外明显地顿了一下。
女星是经常在机场街拍的打扮，身材高挑，两条纤瘦而笔直，墨镜没遮挡住的皮肤白到发光。